第一卷 第23章 亂我道心,妄圖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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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她生氣,周聿琛反而笑了。
    倆人鼻尖貼近,像是在無聲拉扯,滾燙陰冷的氣息不停地在唇齒間瘋狂交換、試探。
    癢……
    一種細細密密的麻癢,毫無征兆地從唇瓣上蔓延開來,像有無數看不見的小蟲在爬,那癢意鑽進唇縫裏,勾得雲旌牙關發軟。
    她眸光一凜。
    這該死的周聿琛,竟敢亂我道心,妄圖勾引我!
    一股無名火猛地竄起,她膝蓋屈起,沒有半分猶豫,帶著一股狠勁,精準地朝他毫無防備的底盤撞去!
    “呃!”
    周聿琛悶哼一聲,弓著身子,整張臉痛苦地皺在一起。
    雲旌看著他狼狽不堪的模樣,嘴上惱人的癢意蕩然無存。
    “別以為你幫過我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管好你的下半身,再有下次,就不隻是‘疼’這麽簡單了。”
    “你這女人……”
    周聿琛眸底猩紅,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我隻是在想,到底是多毒的一張嘴,才能這麽理直氣壯地對一個怨鬼,問出‘你是怎麽死的’這種問題!”
    雲旌略略遲疑,顯然不信。
    周聿琛看著她:“你難道真不知道,對於枉死的怨魂而言,追問死因是一種冒犯嗎,這無異於揭開傷疤,往傷口上撒鹽。”
    雲旌被他噎了一下,下意識想反駁。
    但話到嘴邊,又突然意識到,她一心想著探究真相,確實忽略了對方的感受。
    在慈幼堂摸爬滾打十八年,她雖不是同情心泛濫的人,但也比常人更容易產生共情。
    周聿琛敏銳地捕捉到了雲旌的心虛和理虧,他話鋒一轉,悄然地打斷了她即將出口的抱歉。
    “至於我是誰,怎麽死的,和閻家的關係……”
    低沉陰冷的聲音從他薄唇中吐出,狹長的眼底盡是戲謔,“這些問題,我可以選擇回答,也可以選擇不回答……”
    “因為現在,是你,有求於我。”
    “你想知道上代靈渡師失蹤的真相,想知道閻家的秘密,想得到我的答案……也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我有個條件。”
    他盯著她,一字一句道,“幫我重塑肉身,助我死而複生。”
    雲旌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你當這是兒戲嗎?死而複生,逆轉天道輪回,你知道這有多難嗎?”
    “我知道,”
    周聿琛掀起眼皮,幽幽地看著她,“但我也知道,這件事你能辦到。”
    “好好好,算你看得起我!”
    雲旌都氣笑了,“先不說這本身就是逆天而行,必遭天譴,單是集齊那傳說中的靈物就難於登天,你覺得你會有這麽好的運氣,恰好能集齊全部?好,就算我願意幫你,那靈物也不會憑空掉下來啊!這根本就是一條絕路!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她的話如同冰水,試圖澆滅周聿琛不切實際的幻想。
    誰知,周聿琛聽了,反而眼睛亮得嚇人。
    “運氣?”
    他聲音蠱惑,麵露狂色,“就是因為我的運氣足夠好,所以我才會一片混沌中遇見你。”
    雲旌深吸口氣:“你能不能別這麽自信心爆棚……”
    話音未落,客廳裏那麵巨大的電視牆切入了一條緊急新聞播報——
    “緊急插播!我國南方以赫陽為首,數省突發百年未見的極端旱災!災情發展迅猛,一夜之間,江河斷流,大地龜裂!情況萬分危急……”
    新聞畫麵快速切換,入目的是赤地千裏,溪流幹涸。
    雲旌看著屏幕上那觸目驚心的旱災景象,耳朵裏捕捉到幾個關鍵詞:‘一夜之間’、‘百年未見’、‘極端旱災’……
    整個人頓時如遭雷擊——
    她轉過頭,無比震驚地看向周聿琛,脫口而出:“不是你小子……還真他娘的有幾分狗屎運在身啊!?”
    剛說完靈物難尋,這極端天氣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周聿琛也是一愣,他看向電視牆:“你是說……?”
    “雲兒。”
    話被打斷,雲旌轉頭看向聲音來源。
    閻承朝這邊走來,錢管家正畢恭畢敬地把書房門帶上。
    他剛剛接到父親電話,之前那場意外車禍引發的輿情風暴,讓天盛集團股價大跌,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天盛此時急需一針強心劑來穩定局麵,挽回社會聲望。
    眼下正好有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南方突發大旱,如果向重災區捐贈物資,必定會重新贏得公眾好感。
    而禍事是閻承闖下的,運送物資的任務,自然就落到了他頭上。
    他理解父親的考量,這非但沒讓他產生抵觸心理,反而因能借此機會為真正需要幫助的人做點實事,感到高興。
    “我可能要出趟遠門。”
    雲旌抬頭看他,眉頭微挑。
    閻承掠過她臉,視線被電視裏播報的新聞吸引:“看來你已經知道了,父親讓我帶隊運送物資去災區……順便平息一下之前的輿論影響。”
    雲旌點了點頭,隨即不解地反問道:“然後呢?你不打算帶我去嗎?”
    閻承一怔,顯然沒料到她會這麽問。
    他溫潤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錯愕,略微遲疑道:“你……想去?”
    說完,他眉頭皺起,想到災區惡劣的環境,語氣不自覺地放輕,生怕嚇著她似的。
    “那邊現在情況很糟,路都斷了,可能連幹淨的水都沒有,更別說像樣的住處……”
    雲旌盯著他,眼神漸漸變得微妙,像是聽到了什麽奇怪的話:“閻承,你該不會覺得,我連這點苦都吃不了吧?”
    閻承有些慌亂,生怕她誤會,他連忙搖頭,溫潤的嗓音裏急促了幾分。
    “沒有,雲兒,我怎麽會覺得你不行。”
    他看著她,語氣認真,“你很強,我一直都知道,我隻是……隻是怕你受苦,我不想讓你睡不好、吃不好,甚至可能……連洗澡都成問題,”
    他頓了頓,手指蜷向掌心,低聲道,“我舍不得。”
    雲旌忽覺手腕一熱,低頭看去,是新婚那夜與周聿琛脖子相連的紅線再次顯現了。
    此刻與以往不同,紅線竟泛起了陣陣紅光,如同被灼燒了一般,隱隱發燙。
    更奇怪的是,她的心髒猛地跳快了一拍,莫名地情緒湧了上來,像是煩躁,又像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