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3章 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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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傑的目光落在境界數值後的那個小小的“+”號上,心頭猛地一跳,壓抑不住的喜悅瞬間湧了上來。這幾日裏,他幾乎腳不沾地地奔忙,竟連查看麵板收入的空當都沒有。
視線掃過殺戮值一欄,數字的增長讓他略感意外,但稍一思忖便釋然了。按照係統的規則,武徒境界的殺戮值從0.1點起步,武者則是1點起算,武者九層便是1.9點。幾日前那一戰,他斬殺的幾名武者九層,單是這幾人貢獻的殺戮值就有7.6點。而今日,他的精力更多用在了對付騎兵的馬匹上,並未斬殺太多大戎士兵——畢竟他的目的很明確:盡量延緩對方的追逐步伐。
一線山的道路本就狹窄曲折,若是將騎兵的馬幹掉,馬匹的屍體便能堵住通路,毫無疑問會拖慢追兵的速度。更何況,騎兵沒了馬,就像猛虎被拔了獠牙,威脅性會大大降低。
“係統,給我加點!”
心念剛落,體內丹田便湧起一股洪流,元氣運轉驟然加速,仿佛瞬間炸開一般,沛然的能量席卷四肢百骸。幾乎就在刹那間,劉傑清晰地感覺到瓶頸被衝破,已然邁入了武者六層!實力的暴漲讓他氣息都變得厚重起來,甚至隱隱逼近武者七層——他知道,這是之前服用的那枚丹藥殘留的藥力在發揮作用。
此刻的他,敢說在整個武者境界內難逢敵手。隻是跨境界的話,能否斬殺武師一層,他心裏沒底。但即便對上不久前遇到的那名武師,他也多了兩分底氣——雖說未必能贏,可至少自保的把握又大了幾分。
這次升級消耗了3.1點殺戮值,麵板上的數字還剩18.6點。劉傑沒有猶豫,決定將剩下的點數用在箭術上——如今箭術帶來的殺傷力,甚至已經超過了體質的加成。畢竟遠距離殺敵,自身的安全性無疑要高得多。
“係統,繼續加在箭術上!”
一股與元氣截然不同的清涼氣息在體內流轉,劉傑微微閉目凝神感受。忽然間,腦中仿佛有靈光炸開,無數關於箭術的感悟如同潮水般湧來,瞬間將他對箭術的理解推向了更深的層次。他望向不遠處的箭囊,心中竟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親昵感,仿佛那不是冰冷的器物,而是陪伴多年的老夥計。
“箭者八層了!”
他低聲自語,眼中閃過一絲期待:“不知道箭者之上,又是什麽境界?”關於這點,他曾問過趙德珠,可對方所知甚少,隻說這世上有專門的箭術世家,他們將自家的箭術稱為“箭道”,與武道分庭抗禮。
傳聞那些箭術世家的高手,技藝高到匪夷所思,軍中這些所謂的弓箭手在他們眼中,根本就是兒戲,連登堂入室都算不上。而真正踏入箭道的人極為稀有,地位也高得驚人,是任何人都不願招惹的存在,即便是朝廷,也要對他們客客氣氣。
“快了,我已經到箭者八層,離突破不遠了,到時候自然會知道答案。”劉傑握緊了手中的長弓,對自己的箭術之路充滿了憧憬。
隻是這份憧憬很快被現實的困境衝淡。他眉頭微蹙,喃喃自語:“接下來該怎麽辦?能從綏安關逃出來,撿回一條命已是僥幸,可北關已破,這簡直是才出狼窩,又入虎穴啊!”
身後傳來一陣議論聲,聲音有些陌生。劉傑回頭掃了一眼正在休息的眾人,忽然發現不對勁——
“怎麽多了這麽多人?”
第六隊滿打滿算隻有三十六人,這次跟著他執行命令的不過三十二人,可眼前的隊伍卻足有上百號人,其中不少麵孔他從未見過。
劉傑走上前,對著一名看起來像是領頭的大胡子問道:“你們是董校尉的部下?”
“回大人的話,正是!”大胡子立刻站起身,恭敬地回複,其餘人也紛紛起身行禮,態度不敢有絲毫怠慢。
趙德珠清點完人數,笑著對劉傑道:“劉隊,這些弟兄都是從綏安關逃出來的,大約有七十多人,你看怎麽安置他們?”
劉傑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們接下來的任務,說是“發財”,實則凶險異常,這些人願不願意跟著冒險,還是個未知數。
他清了清嗓子,對眾人朗聲道:“諸位弟兄,實不相瞞,我奉馮將軍之命,接下來有另一項任務,這任務凶險異常。如果各位願意跟隨,我們自然歡迎;若是不願,也請自便,我絕不阻攔。”
他覺得還是把話說在前頭好,至於有人不願留下,他也並不強求。
聽聞這話,眾人立刻交頭接耳地討論起來,臉上滿是猶豫。
片刻後,那名大胡子率先抱拳:“大人,我願意隨您執行命令!”
“我也願意!”
“算我一個!”
附和聲接連響起。劉傑點了點頭,示意他們稍安勿躁。
大胡子轉身對著那些還在猶豫的人勸道:“弟兄們,綏安關已破,大戎那幫畜生的德行大家還不清楚嗎?這方圓百裏的城鎮鄉村,注定要被他們殺得雞犬不留,搶得一幹二淨!咱們跟著大人,說不定還有條活路,總比分散開被大戎逐個追殺強!”
“不錯!我們願意追隨大人!”
七十多人中再無一人猶豫,全都選擇留下。事實上,他們早已沒有退路——散落在外,隻會成為大戎士兵的獵物。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張大力風風火火地跑了回來,滿臉通紅,粗重地喘著氣,眉宇間擰成一個川字,顯然是遇到了極為氣憤的事。
“咋了,大力?”劉傑見狀,連忙問道。
張大力猛地將手中的長槍狠狠紮向地麵,槍尖“噗”地一聲沒入泥土,槍杆兀自劇烈顫抖。他咬牙切齒,恨聲道:“媽的!不遠處的村子裏,大戎那幫畜生正在屠村!村裏的百姓……快被殺光了!”
“什麽?!”劉傑失聲驚呼。
“屠村”這個詞,他隻在史書裏見過,從未親眼目睹。可他清楚,這絕非虛構,曆史上這樣的慘劇發生過不止一次,尤其是在亂世之中。老百姓往往成了交戰雙方的出氣筒,或是因糧食短缺被掠奪,甚至還有些像某島國那般,純粹是出於變態的暴虐。
“走,去看看!”劉傑當機立斷。若是力所能及,他絕不能眼睜睜看著百姓遇害;但如果大戎士兵太多,那也隻能另做打算。
綏安城外,小石村。
昔日安靜祥和的小村莊,此刻已然淪為人間地獄。村頭入口處,上百顆人頭被整齊地羅列著,堆成了一座小山,遠遠望去,濃鬱的血腥味混雜著血煞之氣直衝雲霄,令人作嘔。
村內,淒厲的哭喊聲、孩童的啼哭聲與大戎士兵囂張的狂笑、怒罵聲交織在一起,刺耳至極。
“哈哈哈,大夏的女人就是嫩!弟兄們,把這村子給我夷平了!咱們再去下一個!記住,那些小畜生,無論多大,一個不留!”一名衣衫不整的大戎首領從小黑屋門口探出頭,滿臉淫邪地對手下吩咐道。
“遵命!”
“這破村子真他媽窮!”
“給老子死!”
大戎士兵在村內肆意搜刮,見人就砍,遇物就搶。村民們嚇得魂飛魄散,抱著僅有的包袱拚命逃竄,可兩條腿哪裏跑得過揮舞的鋼刀?慘叫聲此起彼伏,不斷有人倒下。
“嗚嗚嗚……阿爹,你醒醒啊……童童害怕……”一名六七歲的小男孩趴在一具冰冷的屍體上,哭得撕心裂肺,小手不停地搖晃著父親,可那具身體再也沒有任何回應。
“吵死了!”一名大戎士兵被哭聲煩擾,不耐煩地揮刀砍去。
“噗嗤——”
鮮血噴湧而出,小男孩被斬成兩半。淒慘的哭聲戛然而止,直到死,他的小手依舊緊緊攥著父親的衣角。
茅屋內,一名婦女抱著繈褓中的嬰兒不斷後退,眼中滿是恐懼:“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哈哈哈,我就喜歡大夏女人這模樣!”那名大戎首領搓著手,滿臉淫笑地撲了過去。
“啊啊啊!”
繈褓中的嬰兒被嚇得大聲啼哭起來。
“媽的,小畜生真礙事!”大戎首領粗暴地單手抓住嬰兒的小腳丫,提著孩子就往外走——他要先處理掉這個礙事的小家夥,再好好享受獵物。
“求求你!不要殺我的孩子!”婦女瘋了一般撲上去,死死抱住大戎首領的腿,卻被對方一掌打翻在地,暈了過去。
“別急,等會兒再好好疼你!”大戎首領獰笑著走出屋外,目光掃過四周,忽然看到不遠處的石碾子,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笑意,“哈哈!正好!”
他單手提著嬰兒,將其狠狠按在石磨上,然後推著沉重的石碾子,就要向那毫無反抗之力的嬰兒壓去!
恰在此時,剛剛潛入村內的劉傑正好目睹了這一幕。
刹那間,一股難以遏製的怒火從胸腔中轟然爆發,直衝頭頂!
“臥槽尼瑪!”
劉傑目眥欲裂,雙眼赤紅如血,體內《狂槍八式》的元氣不受控製地轟然爆發。他身形如電射出,手中長槍裹挾著撕裂空氣的銳嘯,化作一道璀璨寒芒,直刺那大戎首領的後心!
這一式,正是《狂槍八式》中最為霸道的殺招——穿雲破日!親眼看到自己的同胞被虐殺,以及目睹村內種種慘狀,
劉傑瞬間怒發衝冠,憤怒之火直接燃燒到天靈蓋。
什麽理智,什麽冷靜,全特麽給老子滾。
此刻,如果不憤怒,他還算什麽二十歲的熱血青年。
此刻,他隻有一個想法,就是將眼前的大戎畜生挑成肉泥。
“狗畜生!給老子死!”
忽如其來的罵聲,讓那名大戎首領手中的動作一停,看到劉傑眾人出現,他直接愣住了,接著緊了緊寬鬆的腰帶,猖狂的大笑使他粗糙滿是肥肉的臉都顫了顫。
“喲,沒想到還有夏軍餘孽,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大戎首領絲毫未將劉傑放在眼裏,他們這一路攻來,夏軍直接投降,根本不敢反抗,就算當麵淫他們的妻子,他們甚至連個屁都不敢放。
在他眼裏,夏人就是懦弱無能的代名詞。
笑了兩聲,大戎首領不慌不忙的拔出腰間的佩刀,就在他剛要邁步時,眼前突然出現一道黑影。
劉傑一個疾步衝到那首領麵前,趁首領還未反應過來,一腳猛地踢在首領的胯部。
“啊”
那首領雙眼暴突,五官扭曲,一股鑽心的疼痛傳來。
這還沒完,接著一條手臂夾雜的勁風向首領的臉部呼嘯而來。
“啪!”
耳光聲如雷鳴般響亮。
噗!
大戎首領口中鮮血狂噴,整個人都橫飛了出去,人還在半空,口中的牙齒就四亂飛出。
砰!
肥重的身軀砸在地上,首領死死的捂著胯部,宛如殺豬般的慘叫聲不斷哀嚎。
劉傑正要繼續出手,四麵八方不斷地有大戎士兵衝了過來。
“是夏軍,殺了他們!”
張大力淬了口唾沫,猩紅的雙眸中滿是瘋狂之色:“弟兄們,挑了這群雜碎,為老鄉們報仇!”他怒吼著,手中長槍一抖,率先衝入敵群,《狂槍八式》的招式狠辣施展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