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4章 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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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第六隊的弟兄們衝進村子時,目之所及盡是斷壁殘垣——燒焦的屋梁斜插在地上,村口老槐樹下倒著幾位老人的屍體,不遠處的土坯房裏還傳來婦女壓抑的啜泣。目睹這等慘狀,每個人的眼睛都紅得像要滴血,胸中的怒火早已燒穿了理智,一聲怒喝震得空氣都在發顫,提著兵器便如餓虎般撲向那些尚未反應過來的大戎士兵。
劉傑卻絲毫沒理會衝過來的敵兵,他的目光像淬了冰的釘子,死死釘在那個被按在地上、還在掙紮獰笑的大戎首領身上。方才這畜生當眾侮辱村民的汙言穢語,此刻還在耳邊炸響。他大步上前,一腳重重踩在那首領不斷哀嚎的臉上,軍靴碾過對方的鼻梁,骨頭碎裂的脆響混著慘叫聲傳出。劉傑的聲音裏沒有一絲溫度,隻有化不開的殺氣:“敢當著我的麵侮辱我大夏同胞?你特麽真有種!”
話音未落,他猛地挺起手中長槍。槍尖在夕陽下劃過一道寒冽的光,快得隻留下一道殘影。
“哧!”
鋒利的槍尖不偏不倚,精準地挑斷了首領的兩條臂膀筋絡。鮮血瞬間如噴泉般飆飛,濺在旁邊的黃土牆上,畫出幾道猙獰的血痕。那首領先是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隨即白眼一翻,疼得直接暈死了過去。
此時,那被侮辱的婦女剛從屋裏踉蹌著跑出來,發髻散亂,衣衫上還沾著塵土。她抬頭就撞見這血腥一幕,嚇得渾身一顫,下意識地捂住嘴,硬生生把到了嘴邊的驚呼咽了回去,眼裏滿是驚恐。
“暈過去?”劉傑嘴角勾起一抹猙獰的笑,腳下再次用力,將那首領的臉踩進泥裏。他手中的長槍突然如毒龍出洞,槍尖連續閃動,“噗噗”兩聲,精準地洞穿了首領的雙腿膝蓋!碎骨混著鮮血從槍眼裏湧出來,那首領猛地從昏迷中痛醒,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抽氣聲,卻連慘叫都喊不完整。最後,劉傑抬起腳,對著那張肥頭大耳、沾滿血汙的臉,狠狠一腳跺下——
“嘭!”
腦漿混著鮮血四濺,那令人厭惡的腦袋如同被踩爛的西瓜,徹底沒了聲息。
做完這一切,劉傑才緩緩抬頭,目光落在躲在門後的婦女身上。他沉默著走到石碾子旁,小心翼翼地抱起那個被嚇得不哭反笑的嬰兒,輕輕搖了搖,又用袖口擦了擦孩子臉上的淚痕。
“我們是大夏的軍隊,別害怕。”他的聲音緩和了些許,將嬰兒遞還給衝過來的婦女,“保護好你的孩子,鎖好門,千萬別出來。”
說完,他轉身提起還在滴血的長槍,大步向混戰的人群走去。
“殺!”
遠方,更多的大戎士兵正從村口湧進來,黑壓壓的一片。劉傑腳下猛地發力,“嘭”的一聲,堅硬的黃土地竟被他踏出一個深深的腳印。他整個人宛如一發離膛的炮彈,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直衝向最前麵的大戎士兵。
長槍裹挾著駭人的破空聲,“噗嗤!”一槍下去,竟同時貫穿了兩名士兵的咽喉!鮮血順著槍杆往下流,在他手腕處匯成血珠滴落。
劉傑麵色一冷,手腕一擰,抽出長槍的同時猛地轉身,槍尾橫掃,正撞在右側一名敵兵的胸口。那兵悶哼一聲,倒飛出去,撞在牆上沒了聲息。
此時,包括劉傑在內,第六隊的所有戰士早已殺紅了眼。每個人的盔甲上都沾滿了血汙,臉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敵人的血,眼裏隻有一個念頭——把這些畜生全部殺光!
整個村子裏,兵器碰撞的鏗鏘聲、臨死前的慘叫聲、戰士們的怒吼聲交織在一起,成了一曲悲壯的廝殺之歌。
趙德珠冷著臉,像一道鬼魅的影子遊蕩在村落間。他不與敵兵正麵硬拚,專找那些落單或正在纏鬥的大戎士兵,瞅準機會便從陰影裏竄出,長槍如毒蛇般刺向對方後腰,一擊得手立刻後撤,絕不戀戰。槍尖刺入肉體的悶響,成了他最好的武器。
另一邊,張大力正獨戰三名大戎士兵。他本就有武徒九層的實力,此刻殺得興起,完全不顧自身防禦,槍杆舞得虎虎生風,竟以一人之力壓製著三人打。他臉上濺滿了血,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分明是一副同歸於盡的搏命架勢。
“這個瘋子!”一名大戎士兵被他逼得連連後退,忍不住咒罵。
“汙了馬哈,哪來的夏軍這麽不要命!”另一個士兵舉刀劈向張大力的肩膀,卻被他蠻橫地用槍杆擋開。
張大力大吼一聲,槍杆猛地橫掃,“鐺”的一聲將其中一人的彎刀崩飛。趁對方空門大開,他手中長槍如毒蛇出洞,“噗”地一聲貫穿了那人的胸膛!鮮血狂噴,濺了張大力一臉,他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殺!”
剩下的兩名大戎士兵見狀,趁機舉刀向張大力砍去。可他們剛邁出一步,突然感覺腰間一涼,像是被什麽東西掃過。兩人下意識地低頭,卻見自己的下半身竟與上半身分了家,鮮血混著內髒“嘩啦”一聲流了一地。
劉傑站在他們身後,雙目赤紅如血瞳,對著張大力微微點頭,隨即又將冰冷的目光投向其他還在頑抗的敵兵。
衝進村子的大戎士兵其實不算多,攏共也就百餘人。但經此一番廝殺,此刻已剩下不到半數。
劉傑徹底殺紅了眼,死在他槍下的敵人,死狀一個比一個淒慘——要麽是被長槍從胸口撕裂貫穿,要麽是被槍尖挑飛頭顱,滾落在地時眼睛還圓睜著。他體內的神力如江河奔湧,將《狂槍八式》的每一式都運用到了極致,幾乎是一槍一個,槍槍致命。
一名大戎士兵舉著厚重的鐵皮盾牌衝來,試圖擋住他的攻勢。劉傑眼神一厲,暴喝一聲:“給我破!”
“砰!”
長槍與盾牌碰撞的瞬間,竟發出一聲巨響。那看似堅固的盾牌,竟被槍尖蘊含的巨力轟然洞穿!木屑與鐵皮碎片橫飛,狂暴的槍勢絲毫未減,如入無人之境。在那名大戎士兵驚恐的目光中,槍尖猛地一挑,竟將他的半邊肩膀連帶整條臂膀生生撕裂挑飛!
“啊——!”慘叫聲戛然而止,那士兵捂著流血的傷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驀地,一道槍影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劉傑身後,一名悄悄摸上來的大戎士兵猛地瞪大了眼睛。他看著距離自己不足一丈的大夏士兵,仿佛伸手就能卡住對方的脖子,可舉在半空中的彎刀卻微微顫抖,無論如何也斬不下去。
“哐當——!”
彎刀脫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那大戎士兵費解地低頭看去,隻見自己的腰間有一道細細的血線,隨即血線擴大,一道冰冷的槍鋒從那裏掃過,斷口處平整得如同被利刃切割。下一秒,他的上半身重重摔在地上,意識徹底陷入黑暗。
劉傑手腕一震,槍身“鏘”地一聲輕響,將槍尖上的血珠甩飛。他麵無表情地邁步跨過地上的兩截屍體,向不遠處的一名瘦高個走去。
那瘦高個目睹了剛才的一切,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見劉傑殺氣騰騰地向自己走來,他竟連反抗的意識都沒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腦袋“咚咚”地往地上磕,像搗蒜一樣。
“好漢饒命!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他涕淚橫流,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我也是大夏人啊!我是被逼的,是無奈才當了大戎的走狗!”
此人名叫胡世德,本是綏安關的一名商人。當初大戎攻破綏安關時,他是第一個舉著白旗投降的,如今成了幫凶,替敵兵引路搜刮,早已沒了半分國人的骨氣。
為了攀附大戎人,胡世德早已泯滅了人性。當初為了討好大戎軍官,他竟眼睜睜看著自己年僅十六的親妹妹哭求,反手就找來麻繩,親手將妹妹捆得結結實實,像送牲口一樣獻給了大戎的一位千夫長。那可憐的姑娘被拖走時撕心裂肺的哭喊,他聽著竟毫無波瀾,反倒因為千夫長一句“懂事”,當場露出了諂媚的笑。
也正因這份“投名狀”,他才勉強獲得了大戎人的賞識,混上了個管理奴隸的小官,每天對著同胞作威作福,比主子還要凶狠。
綏安關破後,大戎人要清剿周邊的抵抗勢力,他第一個跳出來自告奮勇當向導。哪個村子有壯丁,哪個家族藏了兵器,甚至哪家的地窖能藏人,他都摸得門兒清。可以說,大戎人能像餓狼一樣精準撲向各村,一路燒殺搶掠毫無阻礙,全是靠他這個“內鬼”在前麵引路。
此時,石村的戰鬥已近尾聲。大戎這邊實力最強的,便是那個被劉傑親手虐殺的武者三層首領,其餘士兵大多是些尋常武夫,實力根本不夠看。剛才混戰中,但凡修為超過武徒五層的,幾乎都被劉傑盯上,一槍一個挑翻在地,沒留下一個活口。最後剩下的二十來個,早已被嚇破了膽,扔下兵器就跪地求饒,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頭兒,這些投降的雜碎怎麽辦?”謝特喘著粗氣跑過來,右臂被刀劃了道深可見骨的口子,血還在往外滲,他疼得嘴角直抽,眼裏卻滿是狠厲。
劉傑挑眉,語氣冷得像冰:“怎麽辦?這還用問?給我挑了!”留著這些雙手沾滿同胞鮮血的畜生,難道等他們回頭再咬一口?
“是!”謝特應聲就要拔刀。
“等等,別搶我人頭!”劉傑突然挺槍上前,眼睛亮得嚇人。這些可是實打實的殺戮值!雖說這二十多人裏大半連武徒都算不上,殺起來沒什麽成就感,但再小的蚊子也是肉,積少成多總能湊個數。
謝特:“???”頭兒這關注點是不是有點偏?但他也不敢多問,隻能眼睜睜看著劉傑長槍翻飛,沒一會兒就把二十來個降兵捅成了篩子。
隨著最後幾聲慘叫落下,屠戮石村的上百名大戎士兵,算是徹底被斬盡殺絕。劉傑默默感受著腦海裏多出來的兩點殺戮值,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喜滋滋的笑——總算沒白忙活。
正當謝特和王德發擼起袖子,要把縮在角落裏的胡世德拖下去捅死時,這家夥突然像瘋了一樣掙紮起來,嗓子眼裏發出破鑼般的嚎叫:“別殺我!我有話說!我有重要的話說!”
劉傑把槍尖往地上一戳,槍尾濺起幾點血泥。他對著謝特揮了揮手,自己則抱胸站在原地,饒有興致地看著那個把頭皮都磕破、滿臉血汙的胡世德。
“行,我給你個機會。”劉傑的聲音聽不出喜怒,“說吧,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胡世德的臉在血和泥裏擰成一團,眼神陰晴不定地轉了幾圈,最後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猛地咬緊牙關。他掙脫謝特兩人的鉗製,不顧地上滿是血汙和碎骨,手腳並用地快速爬到劉傑腳邊,幾乎是臉貼著臉哀求:“隻要大人不殺我,我就告訴你一個關於大戎人的天大秘密!絕對值錢!”
“秘密?還是關於大戎的?”劉傑用槍杆撥了撥地上的草屑,手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這家夥看起來不像有底氣的樣子,但萬一呢?
“好吧。”劉傑終於鬆了口,“隻要你的秘密真有價值,我可以不殺你。”
胡世德聞言,眼睛瞬間亮得像燃起來的鬼火,說話都帶著抑製不住的顫音:“真的?大人說話算數?我...我說的秘密,一定對您有大用!絕對錯不了!”
“少廢話,說。”劉傑懶得跟他磨嘰,伸手在滿是血泥的地麵上掃了掃,幹脆就麵對著胡世德席地坐下,擺出了洗耳恭聽的架勢。
胡世德咽了口唾沫,壓低聲音,像是怕被人聽見:“回大人,是這樣的——小人前兩日在綏安關附近轉悠時,無意間發現了一處大戎人的寶庫!”
“我親眼看見的!”他怕劉傑不信,急得提高了音量,“那裏有好多大戎士兵,從關外一趟趟往那寶庫裏運東西!光是白花花的銀子,就裝了不下十大箱!堆得跟小山似的!”
“還有些更神秘的物件,都藏在繡著金線的華美盒子裏。”胡世德咂咂嘴,像是在回味什麽,“我遠遠聞過一口,那香味兒勾人得很,讓人渾身骨頭都酥了!雖然不知道具體是啥,但我敢肯定,那絕對是寶貝!頂值錢的那種!”他說得斬釘截鐵,眼睛裏都閃著貪婪的光。
“哦?這話怎麽說?”劉傑頓時來了興趣,嘴裏的稻草杆都停住了。銀子固然好,但能讓大戎人藏得這麽嚴實的,恐怕不止金銀。
就連剛包紮好傷口的張大力,還有一直沉默的趙德珠,也被胡世德的話吸引,紛紛圍了過來,眼神裏滿是探究。
“因為我看見那些搬箱子的士兵啊,”胡世德絞盡腦汁地想找個貼切的比喻,忽然一拍大腿,脫口而出,“他們看那些盒子的眼神,就跟我當初在怡春院看見頭牌姑娘小荷時一個樣!那叫一個眼饞,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說到這話,他臉上竟毫無愧色,反倒往前又爬了幾尺,幾乎要貼到劉傑的靴子上,一臉急迫地哀求:“大人,您信我!那裏麵真的有好東西!隻要找到那寶庫,咱們就發大財了!”
“那寶庫具體在什麽位置?”劉傑把嘴裏的稻草杆吐掉,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擊著——他在琢磨這家夥說的到底是實話,還是臨死前編出來的緩兵之計。
“在綏安關城西,一個特別隱蔽的地方!”胡世德不敢隱瞞,連忙伸出沾滿血泥的手指,在地上胡亂畫了個歪歪扭扭的簡易地圖,又在一個拐角處重重戳了戳,“就在這兒!旁邊有棵老槐樹,後麵是個廢棄的煤窯,寶庫的入口就藏在煤窯最裏麵!”
劉傑看著那鬼畫符似的地圖,沒說話。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把他拉下去,嚴加看管。沒我的命令,不準他死,也不準他跑。”
他心裏清楚,胡世德的話現在還不能全信。但如果是真的……那可就有意思了。畢竟他這次出來,一是為了殺大戎人掙殺戮值,二就是想帶著弟兄們撈點好處——丹藥、兵器、銀子,什麽都好,總能用來提升實力。
按胡世德的說法,那倉庫裏極有可能藏著丹藥。所謂富貴險中求,遇到這種可能存在的“寶山”,哪有空手而歸的道理?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會腦子一熱就衝過去。劉傑眯了眯眼,望向綏安關的方向——要動那寶庫,還得從長計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