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
    一號靶場。
    隼衛無人戰機靜靜地懸停在百米高空。
    地麵不遠處，一組佩戴厚重防護裝備的操作員緊張地調試著一台設備。
    另一處隱蔽陣地，一名士兵扛著單兵防空導彈發射筒，瞄準了隼衛無人戰機。
    “操作組報告，靶標已就位，武器係統未激活！”
    “防空組報告！射手已鎖定目標！請求發射授權！”
    “由於隼衛無人戰機的特殊隱身性，射手依賴激光指示器引導。”
    孔玉成在旁邊直跺腳：“停手啊！這是暴殄天物！焚琴煮鶴！等那寶貝被炸成一堆廢鐵，你們就知道什麽叫後悔莫及了！”
    宋忠沒有理會他，在掩體內看著屏幕：“授權發射！第一發單發測試！”
    “砰！”
    導彈點火，拖著橘黃色的尾焰，發出刺耳的尖嘯，以驚人的速度直撲隼衛。
    就在導彈即將撞上機體的刹那，異變陡生。
    “嗡！”
    一層淡金色的、如同水波流轉的能量屏障瞬間在隼衛機體表麵撐開。
    “轟隆！”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
    強光和濃煙瞬間吞噬了空中的隼衛！
    掩體內，所有人死死盯著高速攝像機傳回的畫麵。
    火焰和濃煙散去，屏障完好無損，如水波般輕輕蕩漾！
    屏障之外，散落著一些灼燒變形的導彈破片，因撞擊和爆炸的劇烈衝擊墜落在地。
    而屏障內的隼衛毫發無損，陽光照射在光潔的機體上，泛著冷冽的光澤。
    “天啊，它......它真的擋住了？！”
    孔玉成嘴巴大張著，喉嚨裏卻如同被堵了一團滾燙的棉絮，半個音節也擠不出來。
    他瞪圓了眼睛，死死盯著屏幕上那道代表著‘不可能’的光芒，身體僵硬，隻覺得一股強烈的暈眩感瞬間攫住了大腦。
    多年來苦心孤詣建立起來的學術信仰，奉為圭臬的能量守恒定律，在這如同神跡般降臨的技術麵前，轟然崩塌！
    “這......這絕對違背物理法則！能量守恒是宇宙的基石，沒有......沒有任何介質引導，能量怎麽傳遞？屏障如何瞬間形成？！”
    “砰！”
    一聲悶響炸裂在寂靜的指揮中心。
    劉楠猛地轉身，如同被激怒的狂獅，一腳狠狠踹在孔玉成腰側，將他整個人直接蹬翻在地。
    “閉嘴！”
    他的聲音如同滾滾雷霆，帶著滔天的怒意。
    “我看你是被鷹醬那套西方科學唯一論的狗屁洗腦包徹底灌暈了！憑什麽他們畫在PPT上永遠實現不了的高科技，就成了宇宙真理？憑什麽他們弄不出來的東西，我們龍國就一定玩不轉？”
    “鷹醬吹了多少年的太空戰艦、超級武器？哪一次不是牛皮吹破天，雷聲大雨點小？！現在，實實在在龍國造的真家夥就擺在眼前，把你臉都抽腫了，你不信？！你質疑？！你倒像是見了鬼的洋和尚隻會念洋經？！孔玉成，老子問你！你他娘的到底站在哪頭？！你的屁股坐歪到哪個陣營去了？！”
    剛剛還充斥著激動討論和壓抑歡呼的指揮中心，瞬間死寂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淬了火的針，冰冷、憤怒、鄙夷，齊刷刷地刺向癱坐在地上的孔玉成。
    在場的專家們紛紛冷哼一聲，鄙夷地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
    孔玉成被看得如芒在背，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他手腳並用地掙紮起來，語無倫次地揮舞著手臂辯解：“誤......誤會！劉軍長！你誤會了！我......我隻是說這屏障形成的光譜效應和能量散逸形態，超出了當前材料物理的框架，太顛覆了......”
    “顛覆你就質疑它的真實性？”
    劉楠根本不等他說完，抄起旁邊實時多光譜分析圖表，連同隼衛無人戰機自身黑匣子同步回傳的核心能量流數據，劈頭蓋臉狠狠甩在孔玉成臉上。
    “看清楚！三重印證！鐵證如山！”
    “當年清朝的官老爺看見洋鬼子的火輪船，也隻會跳著腳罵妖法，現在輪到我們龍國的科技真正踏足無人之境，領跑世界的時候，你孔大專家倒先一步跪下去叩拜你那點可憐的洋認知了？”
    孔玉成嘴唇翕動了幾下，最終一個字也沒能說出來，像條離水的魚，徒勞地張合著嘴，頹然地垂下了頭。
    “孔玉成，科學無國界，但科學家必須有國界，你的立場和表現，嚴重不符合當前項目的保密要求和高度的戰略價值。”
    宋忠冷漠地瞥了他一眼，聲音裏沒有一絲波瀾。
    “即刻起，你暫停參與本項目及相關研究一切活動，停職審查！”
    他轉而麵對其他專家，聲音沉穩而厚重：“諸位，不要辜負了蘇皓同誌無私奉獻、突破極限的心血，更不能讓無數科研前輩們‘造不如買’的辛酸教訓在我們這一代重演！深入鑽研！吃透它！突破它！最終......超越它！”
    “是！保證完成任務！”
    眾人猛地挺直腰板，齊聲應答，聲音洪亮如雷。
    那股被長久壓抑後的民族自尊與科研鬥誌，在這一刻噴薄而出。
    宋忠緩緩轉過身，眸中精光閃爍：“過段時間就是區域聯合軍演了，我們南部戰區的裝甲部隊，被北邊那幫‘鐵疙瘩’壓著揍了一年多，連頭都抬不起來，但這次......”
    他頓了頓，掃過屏幕上那層讓導彈蒸發的神奇屏障數據，嗬嗬道：“該讓那些瞧不起咱們的老兄弟們，嚐嚐什麽叫做真正的、技術碾軋的、降維打擊的味道了！”
    “明白！”參謀臉上的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宋忠目光如刀：“另外！鷹醬在國內外會上被我們扇了這麽大一個耳光，臉都腫了！現在正跟瘋狗似的滿世界嗅探隼衛無人戰機的弱點！嚴防死守！任何形式的泄密或刺探......都是叛國！”
    他猛地一把扯開厚重的窗簾，讓正午刺目的陽光毫無遮攔地傾瀉而下，恰好籠罩在牆壁那副鮮紅的標語上——保密就是保勝利！
    “是！”
    宋語嫣率先重重地點頭，眼神堅毅。
    所有人緊隨其後，動作整齊劃一。
    張明遠站在隼衛無人戰機旁，指尖輕輕拂過機翼表麵。
    冰冷的金屬上，流動的塗層紋理在特定角度折射出奇異的光暈。
    他突然指著一處光斑，帶著不可思議的笑意看向宋忠：“老宋，你快看，這光影，這紋理......像不像咱們小時候，過年貼在木格窗子上的那種彩紙剪窗花兒？”
    宋忠湊近了細看，那流動的霞光與精美的幾何紋路在陽光下變幻，仿佛真的蘊含著某種樸素的東方韻味。
    他先是微微一怔，隨即眼眶通紅，接著爆發出一陣無比暢快，震耳欲聾的大笑。
    “像！太他娘的像了！哈哈哈！”
    他一巴掌拍在張明遠肩上：“這就是咱老祖宗印在骨子裏的巧勁兒，講究的就是個花哨又中用，大道至簡！”
    “今天這壽宴......痛快！值了！接下來，就交給這群生力軍了！”
    張明遠回頭望去。
    技術分析室的巨大玻璃隔斷後，年輕的研究員們正圍聚在一起，側臉在屏幕上泛著光。有人指著蘇皓手繪圖紙上那些清晰流暢的漢字注釋，發出驚喜的低呼。
    “終於不用硬啃那些幹巴巴的英文資料了，你看這原理闡述，寫的多明白，咱們自己的文字，看著真是親切啊！”
    張明遠聽著這些話，眼角微微濕潤。
    各位革命先輩們？
    聽見了嗎？
    世界頂級技術現在不是用英文了，而是用我們的......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