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打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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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都排在尾巴上,宋大山家的閑的沒事兒,拉著自家妯娌繼續認起了人。
    “咦!前麵怎麽還有個小孩兒?”
    宋大海家的踮起腳尖瞅了瞅,這才笑著說道:“巧了不是!
    那孩子就是宋大誌和宋苗家的老大,立夏。”
    宋大山家的忍不住咋舌。
    “他們家放心讓個孩子來打飯,不怕灑了!”
    宋大海家的撇了撇嘴,道:“也就咱們稀罕那幾個紅薯,人家……”
    像是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宋大海家的趕緊閉上了嘴。
    宋大山家的趕緊湊到自家大嫂耳邊,嘀咕道:“他們家開小灶,不怕別人舉報?”
    宋大海家的撇了撇嘴,道:“大峰山擺在那兒,腿上自己身上,想去就去唄!
    就是山裏麵雖然沒有老虎、豹子,但熊瞎子、野狼什麽的卻不少……”
    宋大海家的沒有說完,但宋大山家的剛剛起的那點小心思,頓時被一盆涼水給澆滅了。
    敢在熊瞎子和野狼嘴邊搶食兒,這個宋大誌也不是個簡單角色。沒事兒離遠點,免得血濺到自己身上,說不清楚。
    被人掛在嘴邊的宋大誌,默默的打了個噴嚏。
    他看了看手邊兩隻“一刀斃命”的野雞,揉了揉鼻子,準備見好就收。
    一柄巴掌大的小刀,在宋大誌手裏猶如臂使,舞得飛快。
    不一會兒,兩隻野雞連同內髒,就被宋大誌處理得幹幹淨淨。
    隨手摘了幾張芋頭葉把雞給包好扔進背簍,把雞毛等容易引來野物的東西給埋好,宋大誌又砍了一點柴火,這才慢條斯理的下了山。
    不一會兒,宋向文藥房的爐子就燃了起來,最大號的砂鍋裏,兩隻野雞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宋大誌也沒有閑著,拿著一捆去皮陰幹的鬆樹枝,一根陰幹的竹子,慢條斯理的箍起了木盆來。
    等木盆做好,砂鍋裏麵的野雞也燉好了。
    雞湯和大的那一隻歸宋苗,小的那一隻被宋大誌大卸八塊。
    兩個小崽崽一人一個雞腿、一個雞翅,剩下的身子和雞雜,就成了師兄弟倆的下酒菜。
    “怎麽又箍木盆?”
    宋向文不解的問道。
    宋大誌咧了咧嘴,笑道:“大山娶了新媳婦,等秋收分糧了就辦酒,我可不得先準備準備!”
    宋向文聞言皺了皺眉頭。
    “這都第幾起了?”
    宋大誌搬起手指頭,挨著數道:“宋老七、宋大石、宋大山。三起了!”
    宋向文歎了口氣,道:“這天幹,還有一年多呢!”
    宋大誌瞥了一眼新木盆,小聲說道:“那我,多箍幾個?”
    宋向文的憂思頓時蕩然無存,隻有對自己這個腦子一根筋的師弟滿滿的無奈。
    要不是身體條件不允許,拉長耳朵聽了半天的宋南星,肯定得翻一個大大的白眼。
    便宜老爹,閱讀理解做成你這樣,是會扣大分的,好嗎?
    被便宜閨女吐槽的宋大誌忍不住打了今天第二個噴嚏。
    “今天怎麽老打噴嚏?該不會熱傷風了吧!”
    宋向文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那你有沒有考慮過,不是熱傷風,而是有人在罵你?”
    有人罵他?
    宋大誌想起他下工前那番霸氣宣言,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沒吭聲。
    看他一秒鍾八百個假動作,宋向文就知道,這丫的肯定背著他“幹了什麽好事”。
    宋向文也不急,也不問。
    反正,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消息總會以八卦或者告狀的形式,最終傳到他的耳朵裏。
    反倒是另外一件事比較重要一些,需要跟宋大誌提一提。
    “我今兒個正準備給咱家那小閨女取名字,剛寫了兩個,她就醒了。
    我抱著她在院子裏走了兩圈,路過竹簸箕的時候,小閨女一把抓住天南星,怎麽也不撒手。
    剛巧三奶奶過來看你媳婦,說這是緣份,又說天南星名字好聽,幹脆讓小閨女取這名得了。
    我想了想,覺得還是要先聽聽你的意見!”
    天南星是挺好聽,但再加個宋……
    宋大誌看著自家師兄的眼睛裏,全是一言難盡。
    一看宋大誌那眼神,宋向文就知道這丫的又想歪了。
    “怎麽?宋南星不好聽嗎?”
    不是宋天南星,是宋南星?
    宋大誌咂摸了幾遍,果斷的拍了板。
    “宋南星挺好的!就叫宋南星!”
    大名確定了,宋向文立刻趁熱打鐵,提起了第二件事。
    “三奶奶取了大名,又問孩子小名。我想了想,覺得叫果果挺不錯的,你覺得呢?”
    宋向文雖然是笑著提議,但深知他脾氣的宋大誌卻不敢輕視。
    閨女的命名權,沒了!
    徹底沒了!
    在最後那點求生欲的驅使下,宋大誌拿出全部的情商,“心甘情願”的奉承道:“師兄不愧是文化人,這麽好聽的小名,我咋就沒想到呢!”
    見宋大誌“同意了”,宋向文滋溜了一口小酒,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
    明明是一個酒瓶子裏倒出來的酒,宋大誌卻喝出了一副舍身成仁的模樣和一股子苦味兒。
    果然,人和人之間的悲歡並不相通。
    哪怕師兄弟,也一樣。
    看著自家小師弟鬱悶那樣兒,宋向文貼心的轉移起了話題。
    “最近山裏還好找食麽?”
    宋大誌立刻上了鉤,搖了搖頭。
    “得往裏走走!”
    宋向文一聽這話,直接皺起了眉頭。
    “道門福地尚且如此,其他地方隻會更嚴重。
    秋收後分下來的紅薯全都曬成幹,讓你兩個師兄派人過來取吧!”
    宋大誌撇了撇嘴,嘀咕道:“就那兩袋紅薯幹,能敵什麽事兒?”
    宋向文摸了摸他那縷山羊胡,沉聲道:“把咱們曬的葛根粉和山藥片也給裝上。
    山上的野芋頭到時候也給挖了,芋荷杆給曬曬,都裝上。”
    宋大誌一聽這話,眼前一亮。
    “旁邊那水塘裏麵,還有不少鯉魚,都給它撈起來曬成魚幹,給師兄們帶去。
    就是這醃魚的鹽……”
    宋向文沉吟了片刻。
    “我改天去趟城裏,想想辦法!”
    這買啥都要票的年代,誰都沒有打包票的事兒。
    宋向文能夠說出這句“想想辦法”,也已經是十裏八村的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