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夜襲祭壇!枯泉認主吞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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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浸染著被戰火蹂躪過的荒原。磐石城幸存的戰士,如同融入陰影的狼群,在陸硯的帶領下,悄無聲息地向著黑豹部落的方向疾行。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傷,疲憊刻在眼底,但步伐卻異常堅定。陸硯巨大的獸軀在前開路,背部猙獰的傷口在夜色下更顯可怖,但每一步都沉穩有力。他懷中緊抱著用厚實獸皮包裹的林晚,感受著她微弱的呼吸和眉心印記那點幾乎熄滅的“火星”,銀灰色的豎瞳在黑暗中閃爍著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決絕。
    黑豹部落的輪廓在夜色中顯現。篝火稀疏,守衛明顯比往日鬆懈了許多。族長黑石顯然沒料到,剛經曆地脈爆發和沙海之影雙重打擊的磐石城,竟敢主動出擊!更想不到,他們的目標會是部落核心禁地——祭壇!
    “石牙,帶一隊人,製造混亂,引開守衛。記住,動靜要大,但別硬拚,纏住即可!”陸硯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感。
    “明白!”石牙眼中凶光一閃,帶著十幾名最精悍的戰士,如同鬼魅般分散潛行,很快消失在部落外圍的陰影裏。
    片刻之後——
    “著火啦!糧倉著火啦!”驚恐的呼喊在黑豹部落西側猛地炸響!緊接著是幾聲沉悶的撞擊和獸人的怒吼!火光衝天而起,瞬間撕破了部落的寧靜!
    “敵襲!是磐石城的雜碎!”憤怒的咆哮聲從各處響起,大量黑豹戰士被驚動,紛紛抄起武器,如同潮水般湧向起火和騷亂的方向!
    混亂,如期而至!
    就在部落守衛力量被西側吸引的瞬間,陸硯動了!他巨大的身軀爆發出與體型不符的驚人速度,如同一道貼著地麵掠過的銀色閃電,帶著西澤和另外幾名速度最快的戰士,避開主幹道,直撲部落中央那座籠罩在陰影中的古老祭壇!
    祭壇周圍,果然隻剩下寥寥數名守衛。他們顯然也被遠處的混亂驚動,正伸長脖子張望。
    “動手!速戰速決!”陸硯低喝。
    西澤雙手如穿花蝴蝶般急速結印,墨綠的巫毒霧氣無聲彌漫,如同最致命的毒蛇,瞬間纏繞上那幾名守衛的脖頸!守衛們連哼都沒哼一聲,便軟軟倒地。
    陸硯巨大的狼爪輕易撕開了祭壇石室那沉重的石門!
    一股混合著血腥、草藥和陳腐氣息的陰冷空氣撲麵而來。石室內,三具巨大的恐獸頭骨依舊高懸,空洞的眼窩俯視著下方。而在祭壇中央,正是那口被黑石視為命根子的——古泉眼!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西澤臉色一變!
    泉眼並非想象中水汽氤氳、生機勃勃。石砌的泉池幹涸見底,隻有池底中心,殘留著一小窪渾濁不堪、散發著微弱腥氣的暗紅色泥漿!池壁上布滿了幹涸發黑的血跡和早已枯萎的草藥殘渣,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令人作嘔的汙穢與衰敗氣息!
    “這……怎麽會這樣?!”一名戰士忍不住低呼。
    “黑石那個蠢貨!”西澤咬著牙,碧綠蛇瞳中充滿了憤怒和一絲了然,“他隻知道這泉眼蘊含生機,卻根本不懂如何使用!他這些年,定是用了無數肮髒的活祭和汙穢的巫藥強行刺激泉眼,試圖榨取力量!生生將這口蘊含生機的古泉……汙染、榨幹了!現在這點殘渣,別說澆灌‘創生之種’,連普通傷口都治不好!”
    希望瞬間蒙上陰影!
    陸硯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看著懷中林晚眉心那點愈發微弱的火星,一股冰冷的暴戾幾乎要衝破理智!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陸硯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
    西澤死死盯著那窪汙濁的暗紅泥漿,又看了看林晚眉心的印記,眼中掙紮之色劇烈翻騰。一個極其危險、近乎異想天開的念頭在他腦中成型。
    “或許……還有最後一線生機!”西澤的聲音帶著破釜沉舟的嘶啞,“這泉眼雖被汙染枯竭,但它的‘根’,或許還連著地脈深處一點最原始的生機!它需要……最純淨的‘創生’本源來喚醒、來淨化!”
    他猛地指向林晚:“讓她!讓她親手觸碰泉眼核心!用她生命之眼最後的那點‘種子’意誌去溝通!去呼喚!這是唯一能引動泉眼深處可能殘存生機的辦法!但……”
    西澤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但這也無比凶險!她的‘種子’太脆弱了!這泉眼已被汙染,充斥著汙穢衰敗的意誌!她的意誌一旦探入,如同赤腳踏入布滿毒蟲和荊棘的沼澤!稍有不慎,她的‘種子’就會被汙染、被反噬、被這汙穢的泉眼……徹底吞噬!到那時……”
    後果不言而喻!
    陸硯巨大的身軀繃緊如弓弦。他看著林晚蒼白的小臉,感受著她生命之火的微弱搖曳。沒有生機,她必死無疑。喚醒泉眼,九死一生!
    沒有猶豫!
    “做!”陸硯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告訴我怎麽做!我護著她!”
    西澤深吸一口氣,語速飛快:“把她放到泉池邊!讓她眉心印記,對準泉眼中心!你守在她身邊,用你的意誌,用你們之間那‘雙生烙印’的聯係,全力守護她的意識核心!如同給她披上一層最堅韌的鎧甲!抵擋汙穢意誌的侵蝕!剩下的……隻能靠她自己!靠她那顆‘種子’的不屈!”
    陸硯立刻照做。他小心翼翼地將林晚放在冰冷的泉池邊緣,讓她靠在自己巨大的腿邊,眉心那黯淡的漩渦印記,正對著池底那窪汙濁的暗紅泥漿中心。
    他巨大的狼爪,一隻輕輕覆在林晚冰涼的手背上,一隻則按在自己胸膛那搏動有力的歸墟之印上。銀灰色的豎瞳緩緩閉上,所有的心神沉入靈魂深處那無形的烙印鏈接!一股混合著大地厚重、星辰守護以及冰冷吞噬意念的磅礴意誌,如同最堅韌的壁壘,順著鏈接,牢牢地包裹住林晚意識深處那點微弱的火星!他要為她,築起抵擋一切汙穢與反噬的堤壩!
    “開始吧!”西澤低喝一聲,雙手猛地按在祭壇冰冷的地麵上,墨綠的巫毒力量湧入,試圖溝通地脈,為這微弱的鏈接提供一絲可能的助力。
    林晚的身體在冰冷的石麵上微微顫抖了一下。眉心那黯淡的漩渦印記,在陸硯意誌壁壘的守護下,極其微弱地……亮起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溫潤金芒。那點深藏於枯竭靈海核心的“創生之種”,仿佛感受到了外界的呼喚與守護,開始極其艱難地……蘇醒!
    一股微弱到幾乎無法感知的、卻帶著林晚不屈意誌的意念,如同最細小的探針,小心翼翼地……刺入了那汙濁的暗紅泥漿之中!
    接觸的刹那!
    轟——!!!
    一股龐大、混亂、充滿無盡怨毒、血腥與衰敗的汙穢意誌洪流,如同沉寂萬年的腐臭沼澤被攪動,瞬間順著那意念探針,狠狠反衝而來!瘋狂地衝擊著陸硯為林晚構築的意誌壁壘!
    “呃!”陸硯悶哼一聲,巨大的身軀劇震!覆蓋著毛發的額頭瞬間滲出冷汗!那汙穢意誌的衝擊,帶著強烈的腐蝕性和精神汙染,瘋狂撕扯著他的守護意誌!他胸口那枚歸墟之印劇烈搏動,冰冷的吞噬意念本能地想要反撲、撕碎這些汙穢,卻又被他強行壓製!他不能反擊!反擊的能量波動,可能會直接震碎林晚脆弱的意識!
    他隻能守!如同怒海中的礁石,承受著一波波毀滅性的衝擊!意識壁壘劇烈震蕩,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而林晚眉心那點微弱的金芒,在汙穢洪流的衝擊下,如同風中殘燭,劇烈搖曳!那點探入泥漿的意念,更是如同陷入了無邊的血色泥潭,被無數怨毒的、哀嚎的、貪婪的負麵意念瘋狂撕扯、汙染!她的身體開始劇烈地抽搐,嘴角溢出一絲淡金色的血液,那是靈魂本源被侵蝕的征兆!
    “撐住!林晚!找到它!找到那點光!”西澤嘶聲大吼,嘴角溢出暗綠的血液,他溝通地脈的力量也遭到了汙穢意誌的瘋狂抵抗!
    就在林晚的意識即將被汙穢徹底淹沒、那點“種子”火星即將熄滅的千鈞一發之際——
    在那無邊汙穢的血色泥潭深處,在那被層層怨毒包裹的核心,一點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如同螢火蟲般的……純淨白光,極其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
    那點白光,帶著一種亙古的、疲憊的、卻依舊頑強存在的……生機與悲憫!
    林晚那即將潰散的意念,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後的稻草,不顧一切地……撲向了那點微弱的白光!
    與此同時,祭壇石室外,部落的喧囂和遠處的廝殺聲越來越近!一個暴怒到極點的咆哮,如同炸雷般響起:
    “誰敢動我部落聖泉?!陸硯!老子要扒了你的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