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青瓷看著被掛斷的手機，猶豫了兩分鍾，把地址發了過去。
    雪花打在她臉上，化成雨水貼著臉頰往下滑。
    看來沈聿懷比她還急。
    不過十來分鍾，沈聿懷的車就在她麵前停下，是輛紅色的法拉利，和他一樣紮人。
    沈聿懷坐在車裏，外套脫在一邊，隻穿了件黑色襯衫，領口的扣子沒係，精致的鎖骨外露，幾分玩世不恭。
    “上車。”
    薑青瓷沒接話，拉開車門上了副駕駛。
    約摸半個小時後，薑青瓷覺得有些困了，抬頭才發現沈聿懷根本沒往民政局的方向開。
    “去哪？”薑青瓷問。
    “還能去哪？今天不是你爸生日嗎？”沈聿懷目光從她身上散漫地流過，“不是你一直在催我嗎？”
    薑青瓷噎住，她這段時間工作太忙，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見沈聿懷在認真地開車，想了想，還是把想說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沈聿懷卻不忘補刀，“真不孝順。”
    他總是這樣，喜歡把任何惡劣的詞匯都往她身上加，薑青瓷撇過眼，就當沒聽到。
    薑家在西京的名門裏，算是末流，住的地方雖大，卻偏僻，自打兩個女兒相繼出嫁後，院子裏就冷落了起來。
    沈聿懷臨時來了通電話，指揮薑青瓷拿著賀禮先進去。
    都是頂級的人參、靈芝。
    這些東西薑青瓷有數，得預定，不是隨時都能買到的。
    剛進門，就撞到了走出來的陳宴，一身筆挺的西裝，謙遜有禮，見到薑青瓷時，他有些錯愕。
    “忘了今天你也回來。”陳宴掃到薑青瓷手上的東西，主動幫忙，“我來幫你提。”
    手剛伸過來，薑青瓷就像是觸電一樣往後退了兩步。
    “不用。”
    陳宴的手抬了一半，僵住。
    氣氛陡然陷入尷尬，沒人先開口說第一句話，直到陳宴怏怏地收回手，“還在怨我呢？”
    薑青瓷抿唇，“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沈聿懷打完電話進來，剛摸出根煙，就看到了這一幕，他沉著眉頭，靠在門框上望著裏麵，沒出聲。
    陳宴卻像是聽不懂她的話，抓住她的手，“是我的問題，我要是當初多信任你一點，該結婚的應該是我們。”
    薑青瓷和沈聿懷結婚前是有男朋友的，但與其說是男朋友，不如說是薑父給她欽點的未婚夫。
    陳家家世不差，陳宴更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為人儒雅謙貴，和薑青瓷很匹配，但三年前的一場酒局，薑青瓷被人灌了酒，醒來後就被人拍到和沈聿懷共處一室。
    盡管什麽都沒發生，但陳宴不信，陳家退了她的婚，後來陰差陽錯娶了她妹妹薑青黎，一連兩件事，她名聲盡毀。
    還是沈家長輩做主，讓她和沈聿懷結婚，才勉強渡過這場風波。
    薑青瓷撥開他的手，不願再回憶那段汙糟的過去，“謝謝你的信任，可是我不吃回頭草，尤其是沾屎的。”
    說罷，禮貌性地衝他笑了笑。
    陳宴臉色一青。
    薑青瓷的聲音很輕，沈聿懷站的遠，沒聽到她說了什麽，隻看到她最後衝陳宴笑了下。
    很開心的樣子。
    喉嚨艱難滾動，手裏的煙被他用力掐成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