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予沒讓他進事務所，車開到公司樓下後就徑直下了車，很快消失在樓宇間。
    周承安坐在車裏。覺得有些無聊，摸出根煙點上，手伸出窗外，懶懶地看著這霓虹燈火。
    初入夏的季節，溫度還沒完全升上來，晚風吹在臉上，很舒服，手機的呼吸燈在這時閃爍了兩下。
    周承安偏頭看了眼，是周母的電話。
    他不想接，轉回頭去。
    不出一分鍾，電話掛斷，很快，周母的信息就發了過來。
    【回家一趟。】
    目光在冰冷的四個字上逡巡。
    下一秒，他摁滅屏幕，打開車門，手中的未燃盡的煙被薄底皮鞋碾滅最後一絲星火，朝薑予消失的地方走去。
    隻當沒看見那條消息。
    ……
    薑予一下電梯，助理小珂就像看到救世主一樣撲過來，攔住薑予不讓她往裏去。
    是薑予負責的一個案件當事人，被丈夫設計淨身出戶，連帶孩子都被搶走，百萬無奈下找到薑予，卻不想輸了官司，撫養權被奪走，甚至還背上了債。
    判決是今天上午出的，小珂第一時間就發給了她，薑予對判決也深感詫異，還沒來得及和當事人溝通上訴之事，就鬧到了律所，剛巧就碰到了加班到深夜的小珂。
    此刻，律所裏一片狼藉，辦公室的玻璃門被砸了稀碎，穿著簡單的女人臉上被玻璃劃出了長長的血痕，抄起一塊尖銳的玻璃指著薑予。
    “都是騙子！你們肯定被那畜生收買了！你們這是要把我逼上死路！那就如你們的意，我大不了死給你們看！”
    薑予喉嚨一緊，從業這麽多年，難纏的客戶她不是沒碰到過。
    但眼前這個女人，和他們不一樣。
    況且，要是真在所裏出了事，她跟誰都不好交代。
    小珂攔住她，“師父，我已經報警了，一會兒警察就過來了。”
    薑予給了一個放心的眼神，踩著玻璃碎片走進了辦公室。
    女人的謾罵聲混著薑予的聲音在樓道間此起彼伏，到最後，隻剩下了女人撕心裂肺的哭聲。
    周承安到事務所的時候，事情已經基本被薑予擺平，兩個人的身影在接待室拉下來的百葉窗後若隱若現。
    事務所很大，上百人規模，他倚在門口，簡單看了一圈布局。
    門口的介紹牆上，薑予的照片很矚目，她本身長得出眾，在一眾平淡公式化的照片中格外吸睛。
    “您是……薑律師的男朋友嗎？”小珂打完最後一份材料就看到了周承安。
    事務所裏的人都知道薑予有個訂婚兩年的男朋友，從前團建的時候小珂遠遠見過一次背影。
    氣質還沒現在這麽卓群。
    周承安和周珩有幾分相似。
    應該是認錯了。
    周承安沒反駁，小珂這個e人就把自己的二維碼遞上去。
    “薑律師是我師父，那你就是我師公了！”
    她今年剛畢業，跟了薑予快半年，學生的稚氣還沒完全褪去。
    周承安掃了眼她，沒拒絕，出示了自己的二維碼。
    小珂反應過來，立刻收起自己的二維碼，切到掃一掃界麵。
    周承安切出界麵的時候，小珂看到了他的微信信息，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頭像。
    “誒，師父不是一直把工作生活分開的嗎？您竟然也有她的工作號？”
    周承安掌心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