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聲音很尖，這麽一嗓子喊下來，律所裏好幾雙眼睛都看了過來。
    方海拍著胸脯直喘氣，瞥了一眼薑予，眼神示意那些想看戲的人散去。
    倒是周承安，隻懶懶地搜鬆開手，雙手插兜淡淡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
    白色的長裙，時下流行的標準玲瓏長相，一雙眼睛水波動人。
    這樣一雙眼睛，薑予忘不了，她在那卷錄像帶裏看過。
    “薑姐姐，我知道我現在這樣很讓你難堪，但是我真的沒辦法了，我的孩子不能沒有爸爸！你們還沒結婚，你還能找到更好的！求求你！就把珩哥哥讓給我吧！”女人一下一下地跪在地上磕頭。
    薑予的臉色始終沒有半分變化，忽然抬腳掠過女人徑直朝律所走去，女人見狀，一把抓住她的腳踝，“姐姐！你連一條活路都不肯給我嗎？”
    薑予眼神警告，“鬆手，我現在叫周珩過來。”
    女人本來就是找不到周珩，隻能出此下策，一聽這話，頓時安靜下來。
    薑予沒興趣管周珩的破事，但眼下都被人鬧到自己門口了，就算是為了給方海做出一個表現，也得硬著頭皮處理。
    剛摸出手機，還沒找到周珩的電話，清沉的聲音就在空曠的連廊響起。
    “十分鍾之內，過來處理你的破事。”
    薑予抬頭，周承安幹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轉頭，兩人眼神相觸，薑予像是被燙到一樣快速收起眼，攥緊手機快速進了律所。
    ……
    周珩正和幾個朋友在附近打台球，所幸裏的不遠，十分鍾就到了現場。
    女人還跪在門口，周承安和他打了個照麵，眼神很冷，明顯是不滿，把周珩震得沒敢說話，扯著女人拉到樓下。
    女人撒潑地甩開他，“周珩你是想甩開我是不是？我已經有你的孩子！你再逼我！信不信我去你家公司從樓上跳下去！一屍兩命！我看你周家怎麽收場！”
    周珩這些年什麽女人的把戲沒見過，這些嚇不住他，“去！鬧得大一點！最好上社會新聞，有的是人想巴結周家主動來擋消息。”
    他說的是實話，女人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所以，你要那個姓薑的私生女，不要我？”
    周珩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胳膊搭在車窗上，“私生女怎麽了？那人家也有薑家的名頭，事業也不錯。”
    他從上到下將人掃個遍，“你有什麽能跟她比的？不過也不是比不了，起碼你床上比她騷。”
    女人被這一句堵得啞口無言。
    再抬頭時，周珩已經開車走了，氣的在原地幹跺腳。
    方海給周承安泡了杯茶，給他介紹說是今年的新茶，“你家那個弟弟還是老毛病，小薑隻怕是以後有的是破事要處理。”
    從老薑嘴裏聽到薑予和周珩的婚事時，他還和老薑鬧了一頓，不過怎麽也是別人的姑娘，他不好插手，但終究是自己一手帶起來的徒弟，說不心疼是假的。
    方海瞥了他一眼，想到自己剛才在飯局上模糊捕捉到的一瞬，試探地問，“你們……”
    周承安沒興趣糊弄他，“差不多。”
    方海一哽，茶水溢出了杯子，燙的他一哆嗦。
    周承安和方海聊了一會兒，簽完合同，出了辦公室，位置剛剛好能看到薑予，她正在忙一個案子，在辦公桌和打印機間穿梭。
    他看了一會兒，出了律所下樓。
    他的車就停在樓下的臨時車位上，一排車，除了他，齊刷刷地都貼上了罰單。
    困惑還沒解除，一個女人從另一側走到他麵前，輕聲叫他，“承安。”
    女人披著一件芬迪的大披肩，長得很標致，一雙丹鳳眼，弱柳扶風，白皙如紙的皮膚被風一吹，就泛出紅色，模樣幾分嬌憐。
    周承安站著沒動，兩個人就隔著不到一米的距離看著。
    忽然，女人推了一把身旁的男孩。
    “嘉嘉，快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