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法布裏卡醫療室。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高啟想要從病床爬起身，馬上就被隊友莫拉塔揚手製止。
    “我隻是擦傷了一點皮。”
    “我知道，但頭兒說你必須裝作受傷很嚴重的樣子。”
    “我媽說要好好感謝你在國王杯的做球，讓我不要理會外麵對你的評價。”
    “但是昨天幾個隊友在背後說你壞話，我不敢讓他們閉嘴...”
    少年莫拉塔重新拿起水果刀，慢悠悠地削起蘋果，語氣很溫和，仿佛自己真的在照顧一個“病患”。
    這家夥的馬德裏信仰不夠虔誠，假期還喜歡跟馬競青訓營的舊相識玩耍，對馬競夥伴說夢想是為馬競效力，對皇馬夥伴說夢想是為皇馬效力...
    高啟搖搖頭。
    他此刻真的很想去訓練場踢球。
    “暴君”模塊從“殘缺”升級成“完整”之後，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和空間觀察能力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就像玩遊戲，升級完技能後就得立馬拿小怪練練手。
    說話間，他的視野中漸漸凝聚出一個三維立體化的人體模型。
    人體模型周圍飄浮的一串串數字。
    【姓名：高啟。】
    【年齡：18.】
    【身高：192厘米。】
    【控球：69↑；傳球：69↑.】
    【射門：69↑；頭球：69↑；定位球：69.】
    【弧度：69；速度：69；腳下力量：69↑.】
    【跳躍：69；身體接觸：69↑；體力：80.】
    【合理防守：69；合理搶斷：69；守門：30.】
    【在坎通納“暴君”模塊的加持下，你的幾項屬性打破了天賦上限。】
    “暴君”模塊沒有直接提供屬性加成。
    幾項屬性後麵的小箭頭，指的就是天賦上限被打破？通過後天訓練能達到巔峰坎通納的水準！
    ...
    叩叩叩！
    一個高大的身影走進了醫療室。
    來人正是皇馬青年隊主帥魯本·德拉雷德，手裏拿著幾份報紙，沒有立即坐下椅子，而是仔細打量了高啟的傷口愈合情況，歎氣道：“俱樂部不會對你做出任何處罰，但伱小子也沒辦法留在皇馬了，代表委員會超過半數人投票讓你滾蛋，嗯！兩千個會員代表...對一個年輕球員動用投票權。”
    高啟點點頭。
    眼前的青年隊主帥平時對自己還不錯。
    離開皇馬的結果，他早已經預料到了。
    時隔兩日，內心漸漸毫無波瀾。
    飛踹看台的瞬間，並不是“坎通納模塊”控製了自己的行為，而是巧合的場景產生了強烈的情緒共鳴。
    對飛踹行為後悔嗎？
    一點也不後悔。
    在這個平行時空，自己無牽無掛，對馬德裏這片土地更沒有任何眷戀。
    誰說球員一定要有皇薩夢？
    德拉雷德擠出一個笑容，把幾份報紙塞到了床上，說道：“事態沒那麽嚴重，歐足聯駁回了西足協對你終身禁賽的地區拓展處罰！你隻是在西班牙範圍內被終身禁賽。”
    “皇馬會努力把你送到最合適的俱樂部。”
    “保持好心態，條條大道通羅馬。”
    伊比利亞半島之外的報紙，不全是譴責聲。
    《阿森納主帥：我認為事情的真相還未完全調查清楚，他還是個孩子，終身禁賽的處罰實在過於嚴厲。》
    《拜仁名宿：對比一下拜...德國足球的曆史，這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NOS：範加爾因模仿飛踹動作扭傷腰，國際比賽日無法督戰荷蘭隊。》
    《米蘭體育報：歐洲俱樂部應當重視對青訓小將的人格培養，避免出現第二個巴洛特利、第二個高啟。》
    《坎通納：姿勢很帥氣。》
    ....
    與此同時。
    遙遠的東方。
    “飛踹照”占據了各大體育媒體的頭版頭條。
    評論數瘋狂暴漲：
    【西足協的騷操作真多，奇奇怪怪的，打個架就終身禁賽，坎通納當年才禁賽了八個月。】
    【坎通納是踹一個，高啟是踹一群啊...】
    【參考之前的案例，高啟很大可能是被**歧視了，我們不要噴他，了解清楚再說，他是我們的同胞！】
    【支持！這股味很衝，但我愛聞！】
    【不珍惜前程啊，多好的苗子，起點那麽高，自毀前路，蹲點蒙麵套麻袋揍一頓不好嗎？】
    【動作真帥，踢不了球可以去打搏擊。】
    【聽說高啟本來有機會租借到赫塔菲的，怎麽說也是西乙B助攻王。】
    【我查了一下數據，他踢的位置是前鋒啊？青年隊整個賽季2個進球13個助攻？】
    ......
    亞平寧半島，南方。
    薄霧籠罩著整座羅馬城。
    薩巴蒂尼顧不上吃早餐，他正凝望著剛從密封袋拿出來的一份文件，神色複雜。
    眉頭越來越緊。
    桌上的老式收音機不知道是第幾任體育總監留下的，適時響起了用羅馬方言播報的早間新聞：
    “羅馬當家球星托蒂，預計傷停兩個月。”
    “奄奄一息的紅狼，意甲勁旅羅馬已創下多項曆史恥辱敗績！大批記者與球迷逼迫羅馬主帥辭職！”
    “來自巴薩的大騙子教練，手握意甲第五身價的豪華陣容，21場比賽僅勝6場，絕無僅有的27%勝率！”
    “內訌！羅馬球員互毆！”
    “後森西時代的羅馬該何去何從？美國財團在夏窗的巨額引援終究化作泡影。”
    “冬季轉會窗開啟...”
    啪。
    薩巴蒂尼用力按下了收音機的暫停鍵，點起一根煙，仔細地檢查文件上的皇馬印章。
    他想要罵點什麽。
    長長的煙頭掉落在地毯上，燒出一個小黑點，隨即被精致考究的皮鞋狠狠地踩滅。
    森西時代結束後，作為羅馬俱樂部的體育總監，薩巴蒂尼原以為美國財團會讓自己在俱樂部擁有最充分的自主管理權，畢竟歐洲俱樂部隻有家族式企業才會“獨裁專製”，誰知道富二代老板竟然拒絕了自己的重建藍圖，更鍾情於巴薩式傳控的踢法，於今年夏窗砸下巨資，引援了：無雙少帥恩裏克，巴薩王儲博揚，南美帝星拉梅拉....
    當然，曆經大半個賽季之後，這些引援目標的外號都發生了一些些改變。
    羅馬俱樂部也瀕臨崩潰的邊緣。
    即便如此，魔幻抽象的富二代老板仍然堅持：我們需要給恩裏克再多一點點時間，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
    羅馬可以在一夜之間毀掉。
    精致考究的皮鞋又在地毯上狠狠跺了跺。
    薩巴蒂尼是一個很有責任心很優秀很職業的體育總監。
    “什麽亂七八糟的。”
    “我們冬窗要補強的是即戰力！不是幫別人培養小將！”
    “是美國富二代老板的意思？”
    “他說這個飛踹看台的亞裔小子，買過來能幫羅馬賣球衣？有個屁用。”
    “噢！該死的，再這麽踢下去我們就得保級了，渾蛋富二代還想著賣球衣，他根本不懂什麽是足球。”
    發泄過後。
    他坐到電腦前，點開了皇馬青年隊上賽季的錄像合集，眉頭越來越緊。
    經曆過“小世界杯”黃金時期的亞平寧經理人，眼光毒辣，對球員天賦的評價極為苛刻。
    ...
    幾日後。
    馬德裏機場。
    德拉雷德拍了拍高啟的肩膀，調侃道：“果然是條條大道通羅馬。”
    青年隊主帥心中糾結啊，這兩天的訓練賽，華國小將踢得越來越好了，像極了自己年輕的時候...如果沒有發生飛踹事件，照此發展，幾年後真有機會在西甲中遊俱樂部踢出名堂。
    “祝你好運...走快點，別被極端球迷認出來了，還有！亞平寧那邊的**歧視更嚴重，你可別又被禁賽了！”
    “你也是，好運。”
    沒有太多的噓寒問暖。
    高啟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匆忙告別了青年隊主帥。
    內心不經意地展望接下來的亞平寧之旅：戰術亂來的教練、傷兵滿營的陣容、充滿性格缺陷的隊友...自己活脫脫就是影視作品中的行走鏡頭。
    忽然。
    機械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在腦海中悄然響起。
    【即將開啟意甲聯賽的征程。】
    【羈絆成就開啟！】
    【九號半：成長型戰術角色羈絆，特殊時期特殊土壤所孕育的特殊產物。】
    【當前解鎖球星：坎通納。】
    【足球體係改革浪潮中僅剩下五年戰術壽命的角色...讓“九號半”給這個世界帶去最後的一點點震撼吧。】
    屬性麵板的最下方，增加了一個黯淡的“九號半”羈絆成就。
    成就欄之中，密集的模塊詞條鐫刻著一個個耳熟能詳的名字。
    博格坎普。
    托蒂。
    皮耶羅（少年）。
    普拉蒂尼。
    濟科。
    巴喬。
    馬拉多納。
    ...
    一則不起眼的轉會新聞，如同落入湖中的小石子，沒有掀起多少浪花，轉瞬間便在冬季轉會窗沉沒。
    《皇馬官方：小將高啟轉會加盟羅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