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茹牽著趙悅芊離開後。
    趙今安對尹曉蘭笑了一下。
    “嫂子，你也在這裏吃飯。”
    趙誌勇抬起頭：“那還要說，我早就喊了嫂子！”
    趙今安：· · · · · ·
    到底是誰家？
    尹曉蘭回應笑了笑，有點心疼趙今安，賺錢了還要先想著嬸嬸家，就小聲問：“沒給自己買嗎？”
    “上大學了，到了大城市，穿好點。”
    趙誌勇耳朵尖，“你們在聊什麽？”
    “沒什麽。”
    趙今安看著除了毛的山雞，隻剩巴掌大，就說：“留嫂子吃飯，你還不把那隻山雞也下鍋了？”
    趙誌勇朝廚房的方向努努嘴：“奶奶關起來了。”
    尹曉蘭捂嘴偷笑：“就這隻，奶奶都心疼的不行。”
    突然又想起什麽，她盯著趙今安問：“那天那個穿白裙子的姑娘呢？”
    “什麽？”
    “你今天和她去郴城了？”
    趙今安看了眼趙誌勇，趙誌勇說趙今安今天去郴城了，尹曉蘭自然就聯想到小情侶去郴城逛街了。
    大概王金茹也是這樣的想法。
    所以她剛剛的眼神....
    別人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你這還沒娶呢！
    才賺點錢就哄小姑娘去了？
    “沒有，我們隻是同班同學。”
    “隻是同學嗎？”
    “嗯。”
    尹曉蘭認真看了看趙今安，半晌後，莫名其妙說了句：“是她不懂珍惜。”
    趙今安轉頭看向尹曉蘭，一臉疑惑，沒聽太清。
    尹曉蘭抿嘴笑道：“今安，你很好。”
    趙今安：· · · · · ·
    他看廚房的方向，奶奶也對我說你是個好女人。
    對了，奶奶為什麽沒過問我一嘴沐瑤呢？
    按理說，不應該啊。
    奶奶，使不得啊，未必您老人家思想那麽開明？
    這一“逆天”想法似乎得到了些許印證，吃晚飯的時候，奶奶直給尹曉蘭夾菜，其中一隻雞腿到了尹曉蘭的碗裏。
    趙今安有點麻。
    奶奶這是想“肥水不流外人田”，還是想著省了彩禮錢？
    這隔壁鄰居的，您就不怕往後日子吵的不安寧？
    也許在奶奶的心裏，共一個太爺爺的堂哥，尹曉蘭離了婚嫁給趙今安，這樣的事情真的不算什麽。
    她們這輩人還經曆過更離譜的事情。
    這才哪到哪？
    ......
    次日，清早。
    金黃色的陽光灑滿大地，趙家村早已蘇醒。
    前坪堆著幾個大西瓜，還有些許辣椒，和半筐梨子。
    這是奶奶準備去馬路邊擺攤，賣錢的。
    趙家村有些老人和婦人家會把自家種的拿去換錢，就擺在上去陡坡的馬路邊，來往的私家車主會停下來購買些。
    這算是她們唯一的經濟來源。
    不過趙家村沒有形成規模，因為沒有什麽特產。
    比如在相關單位指導下，種植大片的梨子，黃桃，橙子。
    在這一點上就沒有隔壁永興做的好，永興有“甜過初戀”的冰糖橙，在郴城都很有名氣。
    其實辣椒是賣不掉的，沒人會在路邊買辣椒。
    大概是家裏真吃不完，奶奶本著能換點錢就換點錢。
    趙今安起床看到梨子上麵還有一袋幹魚，是昨天在河裏搞的魚沒去賣，奶奶晚上油鍋榨幹也打算換錢的。
    “奶奶，你在家，我去賣。”
    “會曬黑喲。”
    看著皮膚白皙的孫子，奶奶笑道。
    曬太陽是不可能曬太陽的，找個樹蔭就行，奶奶是覺得趙今安那麽年輕，一個人在馬路邊待不住。
    “小悅芊，哥哥帶你去玩。”
    沒人會覺得馬路邊很危險，現在的小孩還沒有那麽嬌貴，趙今安又掏出手機打個電話給趙誌勇。
    有摩托車要方便很多，隻是趙誌勇有個疑問。
    難道魚也在路邊賣？
    有人買嗎？
    從經濟學角度來說，這些西瓜和梨子賣不了幾個錢，舍棄市區“高端”市場，不劃算。
    這時一旁的尹曉蘭說道：“沒事，下午我去看著，你們去市裏賣魚。”
    聽到這句話，奶奶剛要開口，又不說話了。
    就這樣，趙誌勇騎摩托兩個來回把東西運到馬路邊，在一棵大樹下擺起了攤。
    在2006年路上的私家車還不多，能開上私家車的都算是有錢人。
    哪怕是開一輛本田，大眾，大家都會發自內心喊聲，老板。
    上一世趙今安也在馬路邊碰到過奶奶擺攤，其實奶奶擺攤的次數不太多，因為又不是專業的果農。
    看著又大又圓的西瓜，和品相極好的梨子，趙今安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
    好的都留著賣錢，就為了多存點錢。
    那天沐瑤和俞菲過來，奶奶去地裏摘了個大西瓜，可惜她們吃完飯看都沒看一眼就走了。
    也對。
    對沐瑤和俞菲來說，一個西瓜而已。
    趙今安走了幾步，在路邊從口袋摸出一支煙，點燃。
    當年趙國慶就是從這裏騎摩托衝下去，人沒的。
    過去那麽多年了，趙今安內心沒什麽感觸，不過奶奶在這裏擺攤，心裏應該會很難過吧？
    不過....也許奶奶很樂意，一個人在路邊會悄摸摸和她的大兒子趙國慶說說話，這樣時間過得也快。
    “今安，這裏有條水溝，魚放在這裏不會壞！”
    這種活趙誌勇最在行，他說可以就可以。
    看著老老實實蹲在西瓜旁邊的趙悅芊，手指戳著西瓜咽口水，趙今安深吸一口氣，說：“那麽熱的天，我們先開個西瓜吃。”
    “啊！？”
    趙誌勇愣了愣，一拍大腿：“開就開，5毛錢一斤，大不了就說賣了，我們拿錢補給奶奶。”
    “小悅芊，你不能和奶奶說知道嗎？”趙誌勇又蹲下來叮囑一句。
    “嗯。”
    趙悅芊猛點頭。
    趙今安又從兜裏掏出一張5塊的：“帶小悅芊去買冰棒。”
    “哥哥，我們還沒賣東西。”
    趙悅芊懂事提醒道。
    她咽了咽口水，想吃是很想吃，又覺得太早了，應該賣了錢再去買東西吃。
    趙今安揉著趙悅芊頭頂：“沒事，你想吃蛋筒就買蛋筒，對了，還有薯片。”
    “咕咚。”
    趙悅芊忍不住咽了口水，這是什麽神仙日子？
    趙誌勇嬉皮笑臉：“今安，那5塊錢不夠。”
    趙今安：· · · · · ·
    “你沒錢？”
    他又掏了張10塊的給趙誌勇，趙誌勇接了錢，小聲說道：“我存了快1200了。”
    “· · · · · · ”
    趙今安摸了摸口袋，他身上的現金隻有昨天趙誌勇兌了獎給他的465，加這段時間賣魚分的錢不超過6百。
    “你怎麽存了那麽多錢？”
    “拿支煙給我。”
    趙誌勇瞅了眼趙今安從口袋摸出來的勞白沙，反問道：“你說呢？”
    “還有，你有女朋友，我沒女朋友。”
    這個理由很強大。
    實際上趙今安沒在沐瑤身上花什麽錢，昨天給趙悅芊買裙子也不是賣魚的錢，可坐車，買煙，這裏幾塊，那裏幾塊，錢就沒了。
    就這一會，趙今安就比趙誌勇多花了15。
    趙誌勇大概要表達的也是這個意思。
    “今安，就我們現在這身份，應該抽精白沙了。”
    趙今安：· · · · · ·
    “你自己買，別抽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