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郡沙飛希臘大概需要25個小時。
    頭等艙隱私性很好，空間很大，還能淋浴洗澡。
    餘靜敲響艙門。
    “趙總？沒睡吧？”
    趙今安正躺著擺弄手機，餘靜抱著一台開機的筆記本電腦放桌上，人靠著桌子。
    “餘老師，你沒睡？”
    “睡一覺了，路途太遠，人年紀大了睡眠不能和你們年輕人比。”
    46歲的餘靜靠桌聳聳肩，高跟鞋脫掉換上了航班準備的拖鞋。
    見趙今安打量自己，餘靜低頭看看自己笑道：“知道你們背地裏說我穿著古板，不過要見客戶，不能丟寰宇港務的臉。”
    “不是才買的吧？”
    “和顏希見客戶的時候也穿。”
    餘靜係上小西裝紐扣，看著盤坐艙椅的趙今安微笑道：“沒睡就聊聊工作？”
    “好。”
    “越南的西貢港聯係上了，現屬於法國航運公司旗下達飛，達飛擁有全球多個港口經營權，它向外報了價。”
    “多少？”
    “5.62億，歐元。”
    趙今安點了點頭，價格是雙方要談的。
    “那邊相關單位和政府呢？”
    “需要三方坐下一起談。”
    餘靜大概有點不習慣又解開扣子：“大概也要給筆資金，看多少而已，達飛在西貢港的經營權還剩26年。”
    幾乎所有港口都是隻有經營權，或者說交給公司運營。
    而不是把領土賣給哪個公司。
    主權還是屬於該國家所有。
    隻不過特許經營權期限有長有短，期限有99年的。
    比如國內的招商J港口公司，它和斯裏蘭卡簽署的漢班托塔港，租賃期限就是99年。
    還有國內的嵐橋公司，它和澳大利亞簽署的達爾文港，租賃期限也是99年。
    這是最長期限。
    “比港呢？顏希接觸談怎麽樣了？”
    趙今安最重視的還是比雷埃夫斯港，比港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這是以後“一帶一路”在歐洲的橋頭堡。
    餘靜踮起腳下意識看了看艙門外，上前兩步彎腰小聲道：“XL政府財政赤字，你看新聞就知道了，裏麵的問題太複雜。”
    “歐元為什麽誕生？為了對抗什麽？”
    “有美麗國的縮影，沒人貸款，沒人救，希臘嚷嚷著要退出歐元。”
    趙今安笑了笑：“說白了就是沒錢，要賣港口。”
    餘靜笑著點頭：“經營下去一年還要虧損1千多萬歐元，這點是確定的，顏希看了他們公司提供的財務報表了。”
    “比港2億多歐元債務也是真的。”
    “好事？”趙今安問了句。
    “是好事也是壞事。”
    餘靜還噴了點香水：“好事是缺錢，壞事是價格不會低了，5億歐元是先外報的底價，折算成RMB40多億了。”
    “顏希去了那麽長時間摸了底嗎？”
    餘靜伸出三根手指頭：“問了，至少30億歐元。”
    “還有一層因素。”
    餘靜這下湊近趙今安耳朵了：“國內第一艘航母，你自己搜搜看怎麽回事。”
    趙今安側頭近距離看著餘靜。
    餘靜點頭：“我請教了人，這個價格還要高，你可以理解為當還了人情。”
    “.....”
    趙今安一臉鬱悶：“如果我的寰宇港務買，錢我個人出了，還人情！？”
    餘靜笑了。
    趙今安往艙椅一趟：“不買了，回去。”
    這件事應該稍微年紀大點的都知道，國內第一艘航母“過海”被卡了，是的，國內第一艘航母是買來的。
    看著20歲的趙今安，餘靜笑得更燦爛了。
    “今安，不是壞事。”
    她相信趙今安懂自己說的什麽。
    “......”
    趙今安沒好氣道：“難道還是好事？比港憑什麽值30億歐元，就那麽一個爛攤子，敢情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
    “餘老師，你自己都折算了，30億歐元是多少錢？”
    “將近300億！！！”
    餘靜忍著笑：“可能還不止30億，30億是我請教後和顏希的估算。”
    她指了指上麵：“隻會多不會少。”
    “別指上麵了，我們現在在飛機上，上麵沒人。”
    趙今安這才想起上一世國內遠洋公司為什麽花了40億歐元，還有蘇景言為什麽在電話裏那麽支持自己買比港。
    大概京都的蘇明鬆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46歲的餘靜在這方麵的智慧，大概不會比蘇明鬆和蘇景言差多少。
    如果是趙誌勇和王維濤，大概就真唆使趙今安回國了，有30億歐元存銀行吃利息都夠天天吃香喝辣會所嫩模了。
    “我成了棋子。”
    趙今安翻個身不搭理餘靜，悶悶的說道。
    看著側身的趙今安，餘靜笑了笑側身坐下拍了下趙今安安慰道：“今安，有價值的人才能成為棋子，就怕連棋子的資格都沒有。”
    “我沒錢啊，我要從富一代變成負一代了。”
    餘靜知道趙今安在說氣話，她還是哄著趙今安：“上麵不會虧待你的，總會從其他方麵來彌補你，你就哭啊。”
    “會哭孩子才有奶...才有糖吃。”
    這下餘靜和顏希反而不擔心趙今安拿不出錢了。
    這件事銀行肯定全程開綠燈，不然沒人玩，也沒人玩得動。
    “餘老師，寶格麗套裝你拿走。”
    餘靜半邊屁股坐艙椅，聞言一愣。
    趙今安話題轉的太快，頭等艙配備了很多東西，就和五星級酒店一樣。
    餘靜笑了笑：“給俞秘書吧，我自己那裏有一套就行了。”
    沒一會俞菲進來了，她連筆記本和筆都收走了。
    對於俞菲來說，這些都是好東西，不能浪費了，拿回宿舍同學們還會羨慕。
    “俞秘書，下飛機了，我那裏的你也都拿走。”
    比雷埃夫斯是阿提卡省下轄的一個小城市，麵積10.9平方公裏，人口約18萬，位於希臘首都雅典西南10公裏處，和國內有6個小時時差。
    下了飛機，單偉他們推著行李箱。
    阿提卡市政府還派車來機場接人，俞菲不明真相有點受寵若驚。
    趙今安和餘靜很心安理得，就算是一般的“買主”，阿提卡市也會派公務車來機場接人，隻是沒那麽熱情。
    趙今安英語不太好，做卷子可能還行，交流就隻會幾句口頭語了。
    更聽不懂希臘語。
    沒想到餘靜一個教會計的英語那麽流利，俞菲也能進行簡單交流。
    到了酒店，趙今安躺平了，一點也不急。
    “餘老師，多花點精力在西貢港。”
    餘靜點頭：“明白。”
    俞菲在收拾行李箱，她還把飛機上的套裝拿出來。
    “拿走，拿走，酒店沒好的就買新的，我還差這點錢？”
    趙今安在車上一路都沒給阿提卡市的人好臉色，現在不是他想便宜買比港了，是阿提卡市想賣個好價錢。
    顏希笑了笑，這麽多錢都要花，是不差這點錢了，這錢也不是省能省出來的，10輩子都省不出來。
    “35年期限太短了，50年。”
    趙今安想了想：“和他們談，35年還能賺什麽錢？我們又不是來做慈善的。”
    “在談。”
    顏希撐了撐眼鏡：“我提了，他們委婉拒絕，後麵又說要開會討論。”
    “讓他們討論，我們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