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小生意是這樣，總要親力親為，是賺錢了，劉闖峰和方潔賺的錢比唐曉晴和王維濤多很多，但這不是方潔最想要的。
    她更想像唐曉晴這樣，或是說沈子言那樣。
    可惜當初選擇了劉闖峰。
    如果自己當初進了趙今安公司，劉誌民、林川、孟獻江會怎樣？
    他們會不會更聽自己的？
    寰宇港務現在業務涉及港口，礦產，酒店。
    穀超承的店鋪生意很一般，打包完一個人沒了去處，就在倉庫幫劉闖峰忙，單身狗有時是這樣，以前劉闖峰還嫌棄穀超承電燈泡。
    現在沒有了。
    和方潔談那麽長時間，劉闖峰新鮮勁早過了。
    “老穀，你太膽小了，現在掏寶不開直通車沒以前那麽多自然流量了。”
    劉闖峰直起身大聲說道：“等下忙完我請你吃夜宵，我們喝幾杯！”
    “等下睡你家？”
    “明天，今晚方潔在，不方便。”
    “那算了，我回宿舍，等下宿舍關門我懶得喊阿姨開門。”
    穀超承有時睡在劉闖峰的出租屋，三室兩廳，不過方潔在的話就不太方便了，現在穀超承也不差一餐夜宵。
    更多是一個人睡宿舍無聊。
    方潔說：“穀超承，你還是找個女朋友吧，要求放低點，你不是追唐曉晴就是對林清雪有意....我都不知道怎麽說你。”
    會計一班方潔、劉闖峰、穀超承、林清雪算是一個小圈子。
    他們都是做網店，做女裝。
    平時接觸時間多，一起去羊城沙河、十三行，感情較好。
    從方潔和劉闖峰言語中，也能聽出她們是為了穀超承好。
    “蘇緬懷孕了。”
    穀超承莫名說了句。
    “.....”
    方潔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蘇緬懷孕重要嗎？
    你要不要去問問李艾蘭，問李艾蘭介意嗎？怕是不要趙今安開口，隻拍拍被子，李艾蘭就心甘情願鑽被窩了！
    另一邊。
    陳澤拿著手機走出機場，臉色難看，他沒想到孟獻江、林川、劉誌民這幾個“透明人”會在群裏那麽不給自己麵子。
    劉誌民三人是貧困生，以前從不在群裏冒泡。
    陳澤是好意，同學這樣約夜宵正常，甚至直接開車去樓下等人，不出來不行那種，不過班長王學恩都沒出來說句公道話。
    林清雪更是在群裏一聲沒吭。
    她也把陳澤當“過去式”了。
    更知曉“臻然晴晴”四個字在公司含金量。
    說難聽點，唐曉晴可以拿陳澤當同學，但陳澤沒半點資格讓臻然晴晴等他。
    從機場出來，張芸茜開車來接人。
    沐瑤沒客氣邀請陳澤和楊姝美一同回市區。
    “那個不是.....”
    張芸茜後備箱放行李認出陳澤了。
    沐瑤說：“你和我媽說條件好的那個男生，叫我找男朋友擦亮眼睛....”
    “不是....”
    張芸茜想起來了，楊姝美和陳澤招手攔下出租車，沐瑤冷冷的說：“寶馬，家裏做外貿的，差點就破產了。”
    張芸茜：......
    “做外貿的這兩年是很慘。”
    “走啊。”
    “瑤瑤，你找今安了嗎？他兩個商場今年會竣工，我們線下實體店臻匯選銷量最好，據說商場有30萬平，30萬平啊。”
    “郡沙最大商場，上麵還是高檔酒店你看我們能不能在商場設立專櫃？”
    張芸茜不止瞄準了臻匯選生活超市，還想在商場設立專櫃，就像SKII等國際品牌一樣，柳溫寧和孫勇已經在接觸了。
    如果找柳溫寧和孫勇，張芸茜的“芊語植萃”是肯定不行的。
    那樣會拉低商場檔次。
    別人一看這什麽“雜牌子”也進商場了！
    “小姨，那是今安的商場....”
    副駕駛沐瑤說完又戴上耳塞，看向車窗外。
    張芸茜：......
    “就因為是今安的商場才問你啊。”
    “穿起外套！”
    張芸茜推下沐瑤：“郡沙不比羊城天氣冷了，別感冒！”
    沐瑤拿起羽絨服蓋住，繼續看著車窗外。
    “小姨，其實我能賺錢，我和今安能把日子過很好，即使今安不創業....我和他都能把日子過很好，你和我媽不該.....”
    “我們有學曆，沒有很蠢....太急了，太急了....”
    沐瑤輕聲訴說，看著車窗外輕聲訴說，更像是說給自己聽。
    “太急了....”
    太急了是沐瑤的心理寫照，沐瑤從來沒說過這些話，沒責怪過張慧和張芸茜，大概是回郡沙觸景生情？
    又或是賺到錢了，才會尋找最初的那份感情？
    就像男人開上了邁巴赫，才會想起坐副駕駛的還是那個女生嗎？
    “.....”
    張芸茜認真開車，沒說話。
    瞥眼副駕駛又有點心疼沐瑤。
    這一年沐瑤全身心投入工作，心無旁騖，全年公司業績增長6倍有餘，主要是開辟線上銷售增長點，人隻回過一次郡沙。
    是不想回，還是不敢回？
    沐瑤這一年飛H國的次數比回郡沙的次數還多。
    “瑤瑤！”
    見沐瑤窩副駕駛一動不動，張芸茜喊了一聲。
    “嗯....？”
    沐瑤聲音悶悶的，挪動身軀拿羽絨服蓋住臉。
    “你在聽什麽歌？”
    張芸茜語氣輕鬆，想調解氣氛。
    “花香。”
    沐瑤梗著喉嚨，悶聲悶氣：“薰衣草電視劇，許紹洋的花香，今安花兩塊錢在學校廣播站給我點的一首歌。”
    “.....”
    張芸茜張張嘴：“今安還那麽浪漫？”
    “不是。”
    羽絨服依然蓋著臉，沐瑤斷斷續續道：“是我生日那天，他在學校廣播站點的，他說送給今天過生日的女孩，我知道那個人是我。”
    “兩塊錢....嗚嗚。”
    “趙誌勇悄悄告訴我，說今安還借了他一塊錢，嗚嗚....”
    沐瑤哭啊，她現在20萬都能拿出來，可沒有當初那個趙今安了。
    時間：23:15。
    羊城氣溫，16℃，郡沙隻有1℃。
    一輛出租車駛入集資房小區，別墅賣了，楊姝美隻能住回來，她下車繞後備箱拿行李箱先抬頭看向3樓。
    “老徐和慧珍睡了嗎？”
    楊姝美還了徐則棟40萬才敢回來，陳澤知道媽媽在看什麽。
    “媽，別墅又能買回來。”
    陳澤寬慰道，然後提著行李箱大包小包上樓。
    楊姝美在樓梯口信箱看見301報紙沒拿上去，301是徐則棟，徐則棟喜歡訂報紙，楊姝美拿出來翻看日期，有兩天報紙沒拿了。
    “媽，快上樓啊，外麵那麽冷。”
    陳澤又折返下樓拿行李。
    楊姝美拿著報紙陷入沉思，走到小區那麽晚沒看見熟人。
    她敲響一樓的門。
    “嘎吱”一聲，門開了。
    “是楊姝美啊，你們回來過年了？你穿的有點少喲，從哪裏回來的？”
    楊姝美當老板有7,8年沒回來過年了，楊姝美笑著說：“盧嬸，你知道老徐和慧珍去哪裏了嗎？她們不在家....”
    楊姝美拿著報紙，攤開給盧嬸看，意思是徐則棟沒拿報紙。
    “哎！”
    盧嬸出來看眼三樓重重歎口氣：“曼曼不見了，兩口子吵了一架大的，就那麽一個女兒，造孽，我們才知道曼曼快兩年沒回家了，以前沒留意....”
    “快過年了，聽說兩口子請假去滬市找人了.....”
    盧嬸講述著這一年，不停唏噓：“你說曼曼那麽好一個孩子....聽說去了滬市打工，大半年了沒點音訊.....”
    “慧珍看起一下老了很多喲....”
    楊姝美抬頭看著3樓，默默聽著。
    突然，抬手扇了陳澤一巴掌。
    “不是你，沒那麽多事！”
    這是欠徐則棟和梁慧珍的，楊姝美默默上了樓。
    左邊是301徐則棟，右邊是302，對門對戶。
    兩扇有鐵鏽的防盜門，對麵301靜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