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吃飯。”
    趙今安抱起趙知諾，伸手摸摸宋嘉月頭頂。
    徐曼曼是看趙今安眼色行事，點頭代表答應。
    她早想留宋嘉月在郡沙上學了，家裏有車有司機送上下學，但趙今安沒開口，徐曼曼也不好自作主張。
    如果是同父同母親妹妹那沒那麽多考量。
    餐桌一群人看著客廳低頭的宋嘉月。
    這個妹妹路走寬了！
    其實林清雪和方潔沒來多長時間，她們也發現宋嘉月很喜歡趙知諾，在客廳騎車，真一點口水都不嫌棄趙知諾。
    趴地上和趙知諾玩，趙知諾吃剩的自己吃掉。
    眉眼間和哥哥趙今安有幾分相似。
    徐曼曼手機又彈來視頻。
    沒接。
    “小月，這個是九頭鮑，知道什麽是九頭鮑嗎？”
    李艾蘭悄悄對宋嘉月說話。
    “回去後告訴她們知道嗎，來，姐姐給你夾兩個。”
    李艾蘭笑嘻嘻夾起幾個放宋嘉月碗裏，她還沒有忘記趙念可。
    唐曉晴習慣了。
    林清雪直翻白眼：“李艾蘭，你這樣會教壞小孩的。”
    “快坐下吃！”
    趙今安笑一聲，李艾蘭太像小女生了。
    方潔怔怔看著，她感覺郡沙的氛圍真好，過節那麽多同學，一起做做菜包餃子聊天，這裏沒有一個有經濟壓力。
    也對。
    有趙今安，王維濤經濟差點，和馮雨藍也是雙公務員。
    “阿姨，坐下一起吃。”
    趙今安招手。
    徐曼曼拉開一張椅子，給劉美娥拉開的。
    劉美娥名義是保姆，實際是唐曉晴媽媽。
    “今安，今安！”
    王維濤趴餐桌噓聲喊道。
    趙今安說：“沒紅包。”
    所有人笑了笑。
    “不是紅包。”
    “喝酒自己拿。”
    “喝什麽酒？”
    馮雨藍瞪眼王維濤，李艾蘭笑出聲：“某個人喊唐曉晴從澳洲帶袋鼠金...”
    “....”
    王維濤滿臉通紅：“你們怎麽都知道？”
    看見趙知諾那麽可愛，王維濤和馮雨藍在備孕了，備孕不能喝酒，趙誌勇問過王維濤，王維濤說你和孟獻江是同事。
    孟獻江也在澳洲，這東西真管用。
    趙誌勇是臻然員工，和孟獻江、劉誌民不太熟。
    也厚著臉皮打孟獻江電話，鄭茹居然有點吃不消。
    “方潔，夾菜，別客氣。”
    趙今安難得客氣一句，隻有方潔長期在羊城，鄭茹來了就是“保姆”，在這個叔叔家，鄭茹有點像“半個主人家。”
    做飯，招呼客人，比徐曼曼做事麻溜。
    “不喜歡吃嗎？”
    徐曼曼夾起鮑魚放自己碗裏，又夾幾個雞翅膀給宋嘉月。
    “味道怪怪的...”
    宋嘉月最喜歡還是可樂雞翅，來郡沙幾天徐曼曼帶她吃了很多昂貴菜品，魚子醬都吃了，宋嘉月最喜歡的是雞翅雞腿。
    當父母的應該有體會，似乎很多小孩都喜歡可樂雞翅這道菜。
    趙今安剝了個基圍蝦給趙知諾吃著玩，看低頭吃飯的宋嘉月，又剝了隻蝦放她碗裏。
    “謝謝哥哥。”
    宋嘉月抬起頭，眼睛還有點紅。
    “這麽小...太敏感了吧。”
    趙今安懷疑宋嘉月能聽出“嫌棄”和陰陽怪氣？大人的世界有時真挺複雜，漢語博大精深，語調不同意思完全不同。
    “今安！”
    徐曼曼桌下踢趙今安一腳，趙今安從來不過問宋嘉月在家裏的事，聽聽宋嘉月對趙今安說“謝謝”，卻不對徐曼曼說“謝謝。”
    說明宋嘉月心更貼近徐曼曼些，也不能說更貼近徐曼曼些。
    是和哥哥有些客氣。
    看著碗裏的兩個雞翅膀，宋嘉月抿幹幹淨淨，隻剩兩根骨頭。
    趙今安看眼身旁徐曼曼，好聲問道：“你去爺爺奶奶家沒有雞腿吃嗎？”
    “....”
    所有人停下動作，看向宋嘉月。
    宋嘉月抿著雞翅膀：“沒有。”
    “每次你都沒有？”
    趙今安又問，一次兩次沒關係，農村過節拜年小孩多，一隻雞兩個雞腿兩個雞翅膀分不開很正常，沒什麽笑的。
    物質缺乏的年代，又不是富裕的農村，過節過年殺雞宰鴨，不像現在隨時都有吃。
    早些年，很多農村三天趕一次集，一個月買幾次肉放冰箱，一次炒一點。
    “沒有吃過。”
    宋嘉月抬起頭，眼睛大大的：“我嬸嬸...”
    趙今安打斷：“你回爺爺奶奶家，在那邊算是大的還是小的？”
    “....”
    所有人沒吱聲，這裏唐曉晴、林清雪、李艾蘭都是農村的，在農村一般是小的吃，大的小時候吃過疼過了。
    大概是這麽一個原理，沒有“孔融讓梨”這麽回事，隻有小的不吃才叫大的吃。
    “小的，他們都比我大。”
    沒人懷疑，宋超文是二婚，宋婉禾都那麽大了。
    宋嘉月解釋道：“奶奶說我在郴城，爸爸做燒烤，雞腿吃膩了。”
    沒人說話。
    鄭茹起身撈起一個雞腿放宋嘉月碗裏。
    “呼——”
    趙今安深呼吸，大家知道他生氣了，就算關係不好的妹妹也不能這樣被別人欺負，趙今安忍住問道：“你媽媽呢？”
    “她沒說什麽？”
    宋嘉月搖頭：“哥哥，媽媽說回家給我做，我想吃多少有多少。”
    “呼——”
    趙今安又是深呼吸。
    徐曼曼桌下握住他的手，搖頭表示不要在宋嘉月麵前說，宋嘉月還太小了。
    大家都知道，這不是一個雞腿的事。
    “忍氣吞聲，圖什麽？”
    趙今安小聲道。
    除了三個小孩，這裏的人都能聽懂。
    “宋超文也是個廢物。”
    趙今安第一次罵人那麽毒，段秋萍選的，這些事徐曼曼早知道了，趙今安卻是兩世第一次聽說。
    想起上一世的宋嘉月，趙今安心裏有點難受。
    “諾諾，和姨姨幹杯。”
    馮雨藍岔開話題，除夕這話題太沉重，趙知諾抱著“紅酒杯”奶瓶。
    “諾諾，和小媽幹杯。”
    唐曉晴立馬附和。
    到底是公務員，馮雨藍很會調節氣氛轉移話題。
    離開前，趙今安抱趙知諾站門口，手裏拿著一疊紅包。
    “今安，不是沒紅包嗎，多少？”
    王維濤摸摸扯出來：“兩百？”
    “這餐你吃了多少？這一桌多少錢？”
    趙今安指著餐桌，所有人都笑，換鞋的換鞋，紅包隻是一個意思，來趙今安家又不是為了拿紅包的。
    劉闖峰最後也沒打個電話來，哪怕打給方潔。
    &nUa，親一個。”
    每個人都有，趙今安拿趙知諾的手給，算是趙知諾給的，徐曼曼走來走去，好吧，鄭茹和唐曉晴最後在搞衛生。
    趙念可的紅包大點，兩千。
    “姐夫，我有嗎？”
    等人離開，李婷婷跳過來。
    “你姐沒給你？”
    “你給是你給，姐夫，我想要你的壓歲包。”
    趙今安拿起剩下紅包塞給李婷婷，才反應過來：“你今晚不回家睡？”
    “明早大年初一還有紅包。”
    李婷婷是專門來收紅包的，捧著剩下6個紅包嗅了嗅：“下個學期有錢了，嘻嘻，這個應該是兩千的。”
    在姐夫家太好了啊，時不時能刮姐夫點“小錢。”
    隻要開口了，多喊幾聲姐夫，總會有點收獲。
    “婷婷，來幫諾諾洗澡。”
    “好嘞。”
    李婷婷收起幾個紅包，飛奔主臥浴室，她有時主臥的大床都滾來滾去，逗趙知諾玩，幫趙知諾穿衣服。
    夜裏。
    趙今安推開客房臥室門。
    “哥哥...”
    宋嘉月難得沒偷看動畫片，好好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