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入贅當個小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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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忱從小到大,記憶裏最深刻的就是拳頭。
    一拳一拳的砸下來,能清晰的感受到,疾速的風力和骨頭碎裂的聲音,然後便是女人的尖叫聲。
    日複一日,在這間逼仄的房間重複上演。
    他保護了母親,唯獨沒人保護他。
    但可惜他還太小,就算豁出性命,也不過是讓那個惡魔轉移了注意力。
    比起他的悶哼和隱忍,母親無助的眼淚才是他興奮的催化劑。
    每個夜晚,他都在幻想自己要快點長大,這樣他才有能力保護愛的人。
    可是意外來得太快,又一次家暴時,母親被活活打死,而他的眼睛也瞎了。
    從此,賀忱清楚,他再也沒有能力保護任何人了。
    但現在,居然有人冒死救他,他感到不可置信。
    明明於她來說,他根本毫無價值。
    “你……”
    “別說話,省點力氣,出去再說。”
    賀忱微微偏頭,蒼白的薄唇下勾起一抹淒然的弧度,緊接著心裏一股暖意油然而生。
    太順利了。
    一路前往,走廊上詭異的一個人都沒有,呂疏棠想起之前那個男的給她一把鑰匙,死馬當作活馬醫,找到對應門打開,沒想到這竟然是一把通往外麵的暗道!
    還以為是誰做的局,直到她已經順利帶賀忱來到醫院,刹那間,她全身力氣抽出,順著牆壁癱軟在地。
    才過去僅僅幾個小時,卻像是經曆了一輩子。
    黑市裏發生的種種顛覆她的三觀,那些恐怖的,血腥的令她作嘔。
    這樣一個猶如人間煉獄的地方,她發誓,再也不要靠近!
    可沒想到幾天後,一位自稱是黑市的工作人員找到了她。
    她想過報警,但黑市那種地方,若非有保護傘,又怎麽會這麽猖狂!
    那畢竟是一條命。
    對方態度比想象的好,說地點隨她定,為了謹慎起見,她特地選了咖啡廳,這人多,就算他們再肆無忌憚,也不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傷害她。
    賀忱很擔心他,讓她別去。
    “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說完這句話,她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賀忱急地從病床上滾下來,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像個廢人。
    腦子裏突然想到了在包間時,女人說的話。
    “你這張臉……”
    她意味深長,緊接著發出了冷笑:“你媽叫什麽名字!”
    賀忱不說話,冷著一張臉,毫不配合。
    “骨頭倒是夠硬!”
    女人鮮紅色的指甲撫摸著他的臉頰,賀忱感到惡心,冷冷地推開她。
    女人不怒反笑,“你媽搶了我男人,我睡她兒子,很公平。”
    賀忱來不及細想,瞥見桌上的水果刀,孤注一擲的捅了上去。
    他以為自己肯定就將這條命交代在這裏了,沒想到呂疏棠來救他了。
    她跨越層層阻礙,來到了他身旁。
    “你媽搶了我的男人”,賀忱當然不會認為這句話指的是他那家暴的爹,肯定另有其人!
    他開始感到好奇,甚至腦海裏生出一種瘋狂的念頭。
    母親既然敢跟這種女人作對,說明她也不是一般人。
    她到底是什麽身份,又為什麽會變成那副模樣。
    或許……他也會有保護自己重要人的能力。
    突然,門驟然被踢開。
    陳見津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男人,一腳踩了上去:“你竟然讓疏棠替你涉險,你算什麽東西!”
    幸好賀陽驍那大少爺窮追不舍,非要把人找到。
    過了許久,黑市那邊放出消息,說是管理出現紕漏,大批人逃出,不排除裏麵有他們要找的人。
    如此匪夷所思的理由,縱然不信,也無話可說,誰敢和黑市起衝突?
    賀陽驍顯然猶豫了幾秒,最後一刀紮在送話人的腿上,泄憤道:“讓黑市的人記著,老子今天玩的很不爽!”
    賀陽驍都沒細究,其他人更不敢了。
    離開前,陳見津鼓起勇氣加了賀陽驍的微信,“我知道呂疏棠住在哪,她要是真回去了,我一定讓她去找您!”
    賀陽驍嘴角一勾:“看來你也沒那麽不順眼。”
    好不容易碰見了賀家人,陳見津當然不想就這麽空手而歸,他看得出來,賀陽驍對呂疏棠有興趣,雖然心裏不爽,但若是能通過她加深和賀家的交情,那他甘心壓下心裏那點微不足道的情緒。
    經曆這一切後,他清楚的意識到,這個世界上隻要權勢才是最重要的!
    他去了呂家,又在她公寓外等了許久,就連公司也去了,依舊不見呂疏棠蹤影。
    直到這個醫院的醫生聯係他,說看見了呂疏棠跟一個男人在一起。
    陳見津這才恍然大悟,她竟然為了躲他去了這麽遠的醫院!
    男人?
    直到他去查了賀忱的病曆本,再結合醫生的說辭,他這才確定下來,呂疏棠冒死去黑市居然是為了這個瞎子!
    “我警告你很多次了,離疏棠遠點,像你這種從泥裏爬出來的貨色,連給她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看見她的頭發沒有,她養了整整十年!精心嗬護,沒人比她更愛惜,可是為了你變成那副模樣,我問你,你有什麽資格!”
    賀忱原本反抗的動作倏然停滯了。
    難怪自從他醒來後,她便一直戴著帽子,他問過,可是她不願意回答,要不然就是轉移話題。
    他不是一個刨根問底的性子,更何況,呂疏棠不願意說的,他也不想逼她。
    可是萬萬沒想到,是因為他……
    “一個臭按摩的認清楚自己身份!別想著什麽人都能覬覦,她不是你每天伺候的那種女人,就你這幅肮髒的身體,隻會讓她感到惡心!”
    說著,他嫌棄將鞋底在他身上蹭幹淨。
    “疏棠心善,就算遇到路邊的野貓野狗也會多看兩眼,施舍點吃的,但這不是你賴上她的理由!有些事情,她隻是不好意思說,實際上,她早厭煩了,因為你,她被折辱,要是被她父母知道了,隻會讓她顏麵掃地!”
    “你也不看看你們的差距在哪裏,就你那點‘手藝’一晚上能掙幾個錢,夠你買幾件像樣的衣服?你連你妹妹的醫藥費都湊不齊,又能給疏棠什麽?讓她陪你吃苦,還是你入贅當個小白臉?”
    他說的每一個字,在安靜的病房裏顯得無比刺耳!
    賀忱緊握的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顫抖,這些話就像淬了毒的冰錐,不僅割裂他的自尊,更精準地扼住了他想要反駁的話!
    他……沒資格。
    “糾纏這麽久,我知道你要什麽,不就是要錢麽,我給你,一百萬,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