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這種貨色也叫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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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那天過後,呂疏棠忽然消失了。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她需要一個人靜靜。
    於是,她告別父母,踏上了屬於一個人的旅行。
    她去了一個叫不出名字的湄公河畔小漁村。
    低矮的吊腳樓,散發著魚腥和河流本身的氣味。
    風暴來的時候,呂疏棠緊貼著搖搖欲墜的棚屋柱子。
    恐懼?有。
    但更洶湧的是一種近乎蠻橫的衝動!
    眼前的場景震撼著她的心靈,手指幾乎不聽使喚地顫抖著。
    她手法粗暴地在速寫本上畫著,斷斷續續,軟弱無力的線條,可這根本就不夠!遠遠不夠!這根本承載不了眼前這血肉與怒濤的搏鬥!
    於是她不顧一切的撲過去,抓起地上的泥漿,用手指代替畫筆,在粗糙的防水布上,塗抹、刮擦、甩動!
    不止過去了多久,風勢漸歇。
    她全身癱坐在泥水裏,渾身濕透,冷得發抖,但眼前充滿泥濘的畫作卻駭人驚奇!
    一個老漁民蹣跚地走過來,他盯著看了許久,最後布滿老繭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畫布。
    然後,他抬起眼,渾濁的眼底似乎有什麽東西閃了一下,什麽都沒說,卻笑著拍了拍呂疏棠的肩膀。
    那一下,沉重而滾燙,她突然體會到了什麽,在作品的角落下,留下了一個Phoenix的名字。
    Phoenix,希臘神話不死鳥,象征重生與勇氣。
    呂疏棠不知道的是,他離開後,這幅畫被專業人士挖掘,從而以兩千萬美金子在拍賣會上一鳴驚人。
    原本以為這位叫Phoenix的大師,隻是曇花一現。
    但很快,在巴黎街頭,另一幅神作橫空出世!
    充滿藝術氣息的城市裏,卻充斥著意外的廉價香水,和地鐵軌道摩擦的金屬焦糊味,就像一杯早已涼透,杯底積著深褐色殘渣的廉價咖啡。
    呂疏棠感到失望。
    可眼前的畫麵,卻又讓她靈感爆棚。
    於是她的手幾乎是本能地伸向旁邊的咖啡杯。
    濃稠的咖啡漬速寫在桌布上,沒有思考,沒有構圖,隻是憑著眼前看到的一切。
    呂疏棠畫得飛快,等反應過來後,桌上已經畫滿了,她依依不舍的起身,離開了咖啡館。
    幾天後,這幅畫再次引起轟動。
    尤其是Phoenix這串英文,全世界都炸了。
    緊接著,越來越多人開始偶遇,可每次都隻能看見作品,卻不曾見過作者。
    撒哈拉沙丘上,用赭石和炭筆描繪的遊牧民族遷徙的蒼茫剪影!
    京都古寺庭院裏,雨水在宣紙上自然暈開,用墨筆點染而成的,充滿禪意的枯山水幻境!
    ……
    才短短不到一個月,藝術界便徹底點燃了!
    各大主流媒體相繼報道。
    “這簡直就是千年一遇的天才!”
    “這才是藝術應該有的生命力!”
    “上帝,他到底在哪裏!要是能見他一麵,我甘願付出所有!”
    ……
    而這些呂疏棠都不知曉,她隻是看見什麽,就隨意畫了下來,絲毫不知道自己對藝術界造成了多麽大的振蕩。
    直到月底,唐荷打來電話:“棠棠,什麽時候回來呀。”
    呂疏棠準備說什麽,唐荷又道:“媽媽想你了。”
    聽見這句話,呂疏棠一顆心軟的一塌糊塗。
    “媽媽,我也想你了。”
    於是當天,呂疏棠便搭乘了回國的航班。
    一個月沒回來,她覺得蘇城的變化也沒那麽大,隻是多了幾分新奇的味道。
    回到家後,呂鬆嶺毫不意外的讓她罰跪。
    “太不聽話了!撂下一堆爛攤子就跑,一點責任心都沒有,呂家就是這麽教你的!給我好好在這裏反省,一會兒阿津過來,好好跟人道個歉!”
    這一個月,陳見津幾乎天天都來。
    知道呂疏棠沒在,他也很有耐心的陪二老吃飯,每次都帶著禮物,哄的呂鬆嶺把他掛在嘴邊,天天誇他。
    呂疏棠冷笑一聲。
    唐荷說:“其實阿津這孩子不錯,棠棠,你再想想。”
    呂疏棠敷衍的嗯了一聲,罰跪結束之後,就找機會溜了。
    陳見津是她回國後第一個不想看見的人!
    她去了新開的夜店,原本玩的好好的,卻看見了第二個不想看見的人——柏清雪!
    她正跟那些小姐妹有說有笑,隔得近,呂疏棠聽得清清楚楚。
    “清雪,明天就是賀老爺子八十大壽了,你們收到請柬了嗎?”
    “津哥和賀少關係怎麽好,肯定讓人去送了!”
    “聽說到時候蘇城的權貴都會來,可惜沒這個機會見見世麵,結束後,你可一定要告訴我們啊!”
    黑暗裏,柏清雪假裝淡定:“行吧,到時候我跟你們好好說說。”
    其實她也犯嘀咕,一個月過去了,賀家那邊怎麽遲遲沒動靜,難不成要明天才送過來?
    “我靠快看!那個是不是賀少啊!”
    “在哪!”
    “天啊,還真是!好帥啊!清雪,趕緊打個招呼啊!”
    柏清雪嘴角抽了抽,裝作沒聽見,沒想到身邊的閨蜜替她喊了一聲,那一刻,她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賀少!”
    聽見聲音,賀陽驍回頭,眯著眼睛。
    “驍哥,那有幾個美女,好像跟你很熟!”
    美女?
    賀陽驍隨意掃了眼,懟道:“瞎啊,這種貨色也叫美女?”
    好歹有一個挺漂亮的吧,這大少爺眼光也太高了。
    “等等,那個是柏清雪吧!知名藝術家,開過畫展的!”
    “還真是,看起來比照片上還純!”
    賀陽驍沒興趣,剛準備收回目光,不經意間卻瞥見了一旁安靜坐在卡座上的女人。
    他感興趣的吹了聲口哨,下巴一抬,吊兒郎當道:“瞧見沒,那種才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