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內，刺眼的無影燈將整個空間照得如同白晝。
    消毒水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漫。
    柳燕已經做好了所有術前準備，她戴著淺藍色手術帽和口罩，隻露出一雙銳利的眼睛。
    手術台旁，護士正在清點手術器械，金屬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病人怎麽還沒來？“
    柳燕看了看牆上的掛鍾，指針已經指向預定手術時間十分鍾了。
    她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此時在手術室外的走廊上，沈南初正磨磨蹭蹭地走著。
    她時不時偷瞄身後的護士。
    “沈同誌，請快一點。”
    “這手術時間都到了。”
    小護士催促道，聲音在空蕩的走廊裏回蕩。
    就在臨近手術室門口時，沈南初突然捂著肚子彎下腰，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不行了，”
    她聲音虛弱地說，
    “我要去上廁所。一定是昨天吃壞了肚子。”
    沈南初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看起來確實很難受。
    不等護士反應，沈南初就快步朝著走廊盡頭的衛生間方向跑去。
    小護士愣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
    沈南初的速度很快，小護士壓根就來不及攔。
    裴政年擋住小護士的前路。
    他歎了口氣，幫沈南初打掩護，
    “昨天她趁著我不注意，把一個西瓜全都吃完了。說她又不聽。”
    “哎......”
    小護士看著這位平日裏威風凜凜的團長此刻無奈的樣子，不由得心生同情。
    這自己的媳婦都管不住，看來裴團長家裏，是團長夫人做主。
    這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裴團長沒事。我去跟柳醫生說。”
    “反正今天也沒人手術。”
    小護士輕聲安慰道，然後轉身推開手術室的門。
    手術室內，柳燕已經等得有些火氣了。
    聽到開門聲，她轉過頭來，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
    “病人呢？”
    她的聲音透過口罩，顯得有些悶。
    小護士小心翼翼地走近，在柳燕耳邊低語了幾句。
    柳燕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她握緊了手中的手術鉗，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嘴角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沒事，我等等。”
    別看她在笑，那眼神卻冷得像冰。
    與此同時，沈南初在裴政年的掩護下，成功溜走了。
    她並沒有真的去廁所，而是朝著一樓走。
    孫學林那邊，已經帶著劉曉靜主任快步回到了問診室。
    熊磊帶著牛愛華緊跟在他們身後。
    問診室裏，消毒水的氣味比走廊更濃。
    劉曉靜在辦公室內環顧四周，最後一臉狐疑地看著孫學林，
    “不是說有患者急診嗎？人呢？”
    孫學林正想編一個借口，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熊磊帶著牛愛華走了進來。
    “來了，在這呢！”
    熊磊的聲音洪亮地回蕩在診室裏。
    牛愛華擦了擦額角的汗珠，她的臉色有些發白，看起來確實不太舒服，
    “對不起劉主任，我剛才肚子實在是疼得厲害，於是就上了一趟廁所。”
    她說這話時麵不改色，眼睛直視著劉曉靜，絲毫沒有心虛的表現。
    撒謊都不眨眼，牛愛華不愧是個經驗老道的老軍嫂。
    劉曉靜沒有在意這些細節，她示意牛愛華坐下。
    “你這是哪裏不舒服？
    “他們說我肚子裏的孩子有問題。”
    牛愛華在熊磊的示意下，把剛才在路上編好的借口說了出來。
    劉曉靜的眉頭皺了起來，在額頭上形成幾道深深的紋路。
    “什麽情況？”她的聲音嚴肅起來，“你好好跟我說一說。”
    牛愛華深吸一口氣，開始長話短說，
    “我昨兒個去市裏，身體不舒服，於是就去了市醫院檢查。”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憶細節，
    “有個女醫生幫我做了B超，說我肚子裏的孩子缺了一條胳膊，少了一條腿。”
    她的聲音微微發抖，聽起來十分可信。
    如果沈南初在，絕對就聽出來這是基於他們的故事原型發展起來的新故事。
    劉曉靜的表情變得凝重，她沒有問太多，直接站起身，
    “我給你做一個B超看看。”
    她的聲音裏帶著冷靜，還有一絲疑惑。
    “按道理來說，醫院是不可能出現這種紕漏的。”
    劉曉靜帶著牛愛華去了B超室。
    熊磊跟孫學林則留在了B超室外，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長舒一口氣。
    幸好，今天走廊並沒有什麽人。
    “總算完成了。”
    孫學林小聲說，用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熊磊點點頭，他的軍裝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了一片。
    手術室跟問診室不在同一樓。問診室在一樓，采光良好，窗外是醫院的綠化帶；手術室則在二樓，整個樓層都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
    沈南初從手術室的二樓跑到了問診室的一樓。
    一到一樓，沈南初就看到了孫學林跟熊磊兩個人。
    “嫂子，你沒事吧？”
    孫學林率先看到了沈南初的身影。
    “沒事，我很好。”
    沈南初擺擺手，她的目光轉向B超室緊閉的門，
    “劉主任回來了？”
    “嗯。”
    孫學林點點頭，他的聲音壓低，
    “正在裏麵給牛嫂子做B超。”
    牛嫂子？
    沈南初有些錯愕，她的眼睛微微睜大，
    “牛嫂子懷孕了？”
    “是的。”
    熊磊點點頭，他的表情帶著一絲憨憨的笑意。
    沈南初看向孫學林，
    “我跟熊磊在這裏等劉主任就好，你去二樓的手術室外，跟你們團長會匯合。”
    “好的。”
    孫學林看向熊磊，
    “老熊，照顧好嫂子。”
    “好。”
    熊磊鄭重點頭，他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裏顯得格外響亮。
    孫學林轉身離開，沈南初和熊磊站在B超室外靜靜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