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跟宋洋一樣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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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露匆匆扶住她的胳膊,俯身行禮,“見過大郎君,大郎君萬福。”
    宋洋意猶未盡地摩挲著手指,忽略白露,輕佻地打量寧嬌,“表妹可是想通了?”
    “青天白日投懷送抱,仔細讓你嫂嫂瞧見。”
    他往前一步,俯身對寧嬌說:“今夜後院蓮池旁等表哥?”
    寧嬌瞬間紅了臉,咬牙切齒,藏在袖中的手蠢蠢欲動,恨不得一掌拍死宋大郎。
    “大表哥慎言。”她的胸膛劇烈起伏,敷衍地俯了俯身,“追月一時魯莽,衝撞了大表哥,是追月的不是。”
    “大表哥再胡言亂語,我隻好去請姨母來為我做主。”
    宋洋嗤笑一聲,他是看不起寧嬌的,但她有一副好顏色。
    畢竟隻是遠房表妹,無家族倚傍,玩一玩也不是不可。
    “我已稟過母親,說你處處勾引。即使真鬧到叔母麵前去,你且瞧她是信我還是你。”
    侯府主母院外的園子裏,四下隻有宋洋的心腹,說起話來不管不顧。
    以寧嬌的性子,寧願自己受辱,也不願告知叔母,怕壞了兩房情分。
    “你……”寧嬌驟然抬眼瞪著宋洋,指甲深深絞進皮肉,掐出血痕,“無恥。”
    她還沒有定親,不能和宋洋翻臉。
    且再忍上一忍,等到婚事既定,她定要套了麻袋狠狠打上宋洋一頓。
    宋洋朝心腹小廝使了個眼色,小廝立刻會意,上前去拖白露。
    “你做什麽,鬆開我。”白露麵色驚恐,“姑娘。”
    宋洋看著寧嬌通紅的眼眶,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滿足欲,伸手就要去拽寧嬌,“想來表妹等不及了,表哥疼你。”
    寧嬌自顧不暇、步步後退,“宋洋,你瘋了嗎!姨母就在明康院,隻要我喚一聲,她一定能聽見。”
    宋洋的膽子怎麽如此大。
    前世並沒有這一遭,她被宋濯折騰得太晚,兩人都沒來請安,故沒遇上宋洋。
    想到宋濯,寧嬌倏地福至心靈,“姨母你不怕,二表哥你怕不怕,他也在明康院。”
    宋洋隻有一個七品閑職在身,並無任何實權。
    遇上手握兵權的宋濯,她不信他全然不在意。
    驚慌之下她反而忘了,不管宋濯官職多高,他都是宋洋的弟弟。
    “二郎?”宋洋歪了歪頭,“二郎怎會管這等閑事。你聽話,表哥不讓你疼。”
    “兄長。”
    宋濯也不知道在圓洞門後聽了多久,聽見寧嬌提到自己,欲狐假虎威,緩步而出。
    目光掃過宋洋,落到寧嬌又羞又怒的臉上,神色淡然,“兄長好興致。”
    宋洋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在,雖是兄長,但宋濯畢竟是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
    可不是外界傳言的那樣溫潤如玉,有時一個眼神就能凍死人。
    他訕訕地收回手,“大哥這是,在同表妹說笑呢,不會真的對表妹做什麽的。”
    宋濯不說話,神色不變,依舊靜靜盯著他。
    宋洋咽了一口唾沫,招呼小廝鬆開白露,“你大嫂還在等我,為兄先走一步。”
    一主一仆率先離去,寧嬌深呼吸兩口穩住心神,白露忙小跑到她身旁,弱弱地牽住她的衣袖。
    寧嬌朝宋濯頷首,轉身欲走。
    “表妹這般急?”宋濯的聲音有些低,“昨夜才從我的榻上下來,今日就忍不住去招惹大哥了?”
    白露呼吸一滯,驚恐抬眸,目光在兩人之間猶疑。
    寧嬌腳步一頓,掌心刺痛灼熱,宋濯高高在上的態度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猛地回頭,高高揚手,一巴掌朝宋濯臉上揮去。
    宋濯穩穩扣住她的手腕,垂眼盯著她憤怒的神色。
    她白皙的小臉漲得通紅,胸膛上下起伏,真真是氣急,連演都不願演下去。
    宋濯繼續說:“在我麵前倒是凶悍,怎麽在大哥麵前就那般乖順?”
    “我看起來比大哥好欺負?”
    他的音色清冷,字字句句砸在寧嬌心頭。
    寧嬌嚐試掙紮卻掙不開。
    宋濯畢竟是武將出身,力道極大,她的手腕被他手掌的繭摩擦得發紅。
    她不受控製地想到宋濯每每情動時在她耳畔低語,小聲地喚她名字的模樣。
    寧嬌垂眸一瞬,另一手扇在宋濯臉上。
    這巴掌帶著泄憤的意味,宋濯瞬間被打偏了臉。
    “你跟宋洋一樣,惡心。”
    都是貪圖她的身子罷了。
    趁著宋濯失神,寧嬌奮力甩開他的手,毫不留情離去。
    白露的腦子還沒從宋濯方才說的那句話中回神,直到寧嬌走出去老遠才提著裙擺追上去。
    宋濯歪著頭,臉頰浮現巴掌印,他頂了頂腮幫,生生氣笑了。
    算他多事。
    *
    回到芳華苑上房,寧嬌在小幾旁坐下,甩了甩手。
    盯著自己通紅的手掌,她一時無言。
    這幅身子在作者的設定下嬌弱柔軟,打別人一巴掌,痛的是自己。
    沒用,真是沒用。
    白露兩股戰戰,她聽見了侯門辛秘,姑娘心軟,但二郎君會不會殺她滅口?
    她結結巴巴地開口:“姑,姑娘,您跟二郎君……”
    “成了嗎?”寧嬌的身世在侯府並不是秘密。
    作為寧嬌的貼身女使,她受過府中其他姑娘女使的欺負。
    姑娘知道後除了垂淚,就是將自己的珠寶首飾送給她,勸她退一步。
    白露知曉姑娘不願生事,今日對二郎君動手已是這六年做過最出格的舉動。
    話音剛落,她又想起昨夜姑娘出來得那麽快,“莫非,二郎君,不太行?”
    寧嬌見她神色從憂到喜又失落下去,心頭一梗。
    以她對宋濯多次的深入了解,宋濯不僅行,還很行。
    “白露,此事往後莫要再提。”
    “姨母已著手在給我相看,待我出嫁時,我便去姨母麵前替你將賣身契求來。”
    “我再從嫁妝裏撥一部分給你,往後你尋個好人家,好好過日子。”
    前世,白露被宋大夫人杖殺,死不瞑目,她都沒機會給她收屍。
    這一世,希望白露離了她能好好活下去。
    白露鼻尖一酸,眼眶浮上一層濕意,她端端正正地跪下,朝寧嬌磕了一個頭,“多謝姑娘大恩,奴婢沒齒難忘。”
    “起來罷。”寧嬌枯坐片刻,不知想到什麽,“替我更衣,我們去找三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