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鋒蹲在通風管道裏，像隻被逼進死胡同的狼，耳朵貼著冰冷的金屬壁，聽著下方控製室傳來的機械運轉聲。那聲音像是某種巨型生物在打呼嚕，震得他牙根發麻。
    “二十分鍾前的錄像循環。”他低聲說，手指在戰術筆上摩挲，“這幫人真以為我看不出來？”
    林小妹在他身後調試信號分析儀，屏幕上的波形圖跳得像舞池裏的霓虹燈。她皺眉道：“信號延遲0.3秒，畫麵重複率98.7%……這不是戰場，是馬戲團。”
    王嬸從另一側通風口探出腦袋，嘴裏還叼著半塊豆腐幹，“你們磨蹭夠沒？我這豆腐都快餿了。”
    張鋒沒搭理她，繼續盯著下方。控製室裏空蕩蕩的，屏幕上全是他們剛才在指揮中心幹的事，連陳宇被他按在控製台上的畫麵都一模一樣。
    “他們想讓我們以為還在戰鬥。”張鋒眯起眼，“實際上……我們早被甩開了。”
    他摸出夜光鎖喉絞，輕輕一抖，金屬絲在月光下泛著幽藍。他把一端貼在通風口邊緣，另一端纏在戰術筆上，輕輕一拉，信號***啟動。
    屏幕上的畫麵瞬間卡住，像突然被按了暫停鍵。
    “看到了吧？”張鋒嘴角一揚，“假的。”
    林小妹迅速調出信號源，“控製核心在通風管道盡頭夾層，要過去嗎？”
    張鋒看了眼通風口下方的金屬地板，眼神一冷，“走。”
    三人貓著腰在管道裏爬行，金屬壁摩擦出沙沙聲。張鋒忽然停下，手指碰到一塊凸起的金屬片，輕輕一摳，掉出一枚微型芯片。
    他翻過來一看，芯片背麵刻著一個熟悉的紋路——和五金店招牌上的虎符圖案一模一樣。
    “原來……我早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他低聲說。
    林小妹湊過來，“什麽意思？”
    “五金店不是掩護。”張鋒把芯片收好，“是監視點。”
    王嬸在後麵吐出一口豆腐渣，“我就說你那破店風水不對。”
    張鋒沒理她，繼續往前爬。通風管道盡頭是一塊活動金屬板，推開後，是一個狹小的夾層。控製台就在中央，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監控畫麵。
    “這就是真的控製室。”林小妹迅速接入係統，“但要解鎖得DNA和聲紋驗證。”
    張鋒二話不說，用夜光鎖喉絞割破手指，按在生物識別鎖上。
    “滴——”紅燈亮起。
    “失敗。”林小妹皺眉，“不是你的。”
    張鋒眼神一沉，轉頭看向陳宇的血液樣本，“試試這個。”
    林小妹提取樣本，結合張鋒的指紋和聲紋，再次嚐試。
    “滴——”綠燈亮起。
    “成功。”她鬆了口氣。
    控製台屏幕瞬間亮起，密密麻麻的數據流滾動不停。張鋒掃了一眼，忽然愣住。
    “龍衛·第七代？”他指著生物鎖旁的刻字。
    林小妹點頭，“和衛星上的銘文一樣。”
    “第七代不是人。”張鋒低聲說，“是計劃。”
    他沒再多說，直接衝向主控台，開始切斷衛星控製信號。
    就在這時，控製室門被猛地推開，陳老將軍的輪椅緩緩滑入。他坐在輪椅上，****在燈光下閃著寒光。
    “你以為你贏了？”他聲音沙啞，“你隻是……完成了最後一塊拚圖。”
    話音未落，輪椅突然變形，金屬骨架展開，化作一具銀灰色的星際戰甲。戰甲胸口噴湧出藍色火焰，地麵瞬間升溫。
    張鋒瞳孔一縮，“你瘋了？”
    戰甲頭部緩緩降下，露出一張臉——和張鋒一模一樣。
    “你才是複製體。”陳老將軍冷笑，“你一直……都是。”
    張鋒愣住，拳頭攥得哢哢作響。
    “扯淡。”他咬牙，“我是張鋒，我他媽就是我。”
    戰甲沒有回應，直接衝來。張鋒側身一閃，戰甲一拳砸在控製台上，火花四濺。
    “它能模仿你的戰鬥風格！”林小妹大喊。
    張鋒眼神一冷，故意用養父教的舊式格鬥術，一拳砸向戰甲胸口。
    戰甲果然愣了一下，防禦係統短暫延遲。
    “就是現在！”張鋒大吼。
    王嬸從通風口躍下，手裏握著一顆豆腐，猛地一捏。
    “EMP炸彈，吃你媽個頭！”她怒吼。
    豆腐炸開，電磁脈衝瞬間席卷整個控製室，戰甲猛地一顫，能源係統癱瘓，轟然倒地。
    張鋒喘著粗氣，盯著戰甲頭部掉落的麵部罩，那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正扭曲地笑著。
    “你不是我。”張鋒低聲說，“你隻是……他們造的傀儡。”
    林小妹迅速接入係統，切斷所有監視信號。
    “結束了。”她輕聲道。
    張鋒卻沒放鬆，他走到通風口，看著爆炸後露出的一段金屬銘牌，上麵刻著：
    “2018.12.17”
    “我退役前……它就已經在了。”他喃喃。
    王嬸拍拍他肩膀，“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張鋒深吸一口氣，點頭，“走。”
    三人從通風口撤離，身後，整個控製室陷入黑暗。
    監視係統，終於癱瘓。
    而他們，也終於……掙脫了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