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留在龍夏，哪兒都不能去。”
    他異常肯定地說道。
    傑克試探道：“您不會是想報仇吧？”
    二人眼中皆有憂慮。
    “複仇？”柯奧不屑道，“輸了就是輸了，我下戰書的時候寫了‘即分高下也決生死’，哪有玩不起的道理？”
    再狠一點，他這時候沒死都算對不起林川。
    “我不回去是因為組織內那群老東西，肯定會借此發難，到時候咱們三個能不能活下來都難說。”
    自古以來獨裁者交接權力，總會出現一個又一個問題。
    他們被維克托壓製長了，那抹恐懼已經深深烙印進了心中。
    自己身為他的弟子，回去未必有好果子吃。
    “那咱們現在去哪兒？”
    柯奧想了想，起身道：“現在想個辦法，看看能不能整幾張龍夏綠卡。”
    兩人見狀嘴角一抽。
    這是要直接移民嗎？
    真就打不過加入唄？
    蕾妮婭詢問道：“您以後就一直住在這裏？”
    柯奧冷哼道：“當然不是，等我戰勝林川是要正大光明回去的！”
    “可您之前不是說……”
    “哼！修行哪有放棄這一說！”柯奧自信道，“雖然打不過，但仍然要去打，否則我的人生與鹹魚有什麽區別?”
    蕾妮婭兩眼放光，盡顯崇拜之色。
    “我會一直努力，和師父那樣，窮極一生追逐盜神的身影！”
    柯奧越說越激動，一個不小心牽動了出了內傷，痛的呲牙咧嘴。
    “嘶——痛死老子了！”
    “好你個林川，下手竟如此歹毒！”
    當初戰場上，林川最後一擊直接給他分屍了，當時死了沒注意，現在活過來才意識到那一招有多狠。
    蕾妮婭趕緊扶住他，責怪道：“都是被千麵客害的，要不是他給江家小姐下毒，林川未必會下如此狠手。”
    柯奧麵色驚駭：“千麵客給江家小姐下毒了？！”
    “我們剛從首領口中得知的……您不知道嗎？”
    我知道個屁！
    維克托告訴他，他唯一要考慮的是如何打贏林川，其他事不用他管。
    這是柯奧生平第一次如此懷疑自家老師。
    這老頭是不是覺得給對麵上BUFF很幽默？
    我說林川怎麽打的這麽勇。
    “不想這些煩心事了，走走走，咱們找個地方先開家咖啡館。”
    柯奧不耐煩地催促兩人趕緊跟上來。
    蕾妮婭疑惑道：“少爺，這是為什麽？”
    “你懂什麽？想要超越林川，就要從他日常的細節抓起。”
    少爺，快醒醒吧，你身邊隻有我一個大波妹，沒有江家白毛劍娘！
    三人迎著太陽踏在積雪上，慢慢走下了山。
    而在此山頂端。
    一名老人靜靜看著他們，嘴角不由得浮現一抹笑容。
    “如何？我弟子不如你弟子，但心性至少過的去吧？”
    維克托不知跟誰說話。
    此時，天氣變得陰沉沉的，似乎有神罰正在醞釀。
    終焉之劍鎖定因果，有人的、有活動便會產生因果。
    除非一位維克托永遠待在一個狹窄無人的地方活一輩子，否則隻要他被人看哪怕一眼都會被鎖定死。
    隱瞞了自身一夜，終於在黎明時分堅持不住了。
    維克托立在山頭，俯瞰著大片雪山，默默閉上了眼睛。
    嗡！
    一把無形之劍從天降，仿佛攜帶著神罰劈了下來！
    一道白色光芒貫穿大山，一座龐然大物瞬息被一分為二
    維克托的身影淹沒在了無邊劍意當中，身軀徹底被撕碎消亡。
    一代天驕，半步冠首級的強者——就此隕落！
    ……
    正月初一。
    街道門戶關閉。
    咖啡館內，江觀海如同領導視察一樣走上了二樓，麵色陰沉。
    是的，為了進來，他給了十萬。
    更氣人的是，孫女轉頭就乖乖把錢給林川了。
    孩子，你最好祈禱你家住宿效果和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一樣。
    江琉璃房間內，收拾整潔，一張桌子，一張床，雖說簡單了些，卻也湊合，該有的都有。
    江觀海淡淡道：“這就是你的住宿環境？連個傭人都沒有。”
    門口的江琉璃道：“要傭人做什麽？我自己會收拾。”
    江素慧嗬嗬笑道：“哎呀，我聽說小祖在家中可是從來不收拾房間的，每天都亂糟糟的，和小豬崽的窩差不多。”
    “素慧！”
    江琉璃拽著對方的衣袖晃了晃，明顯不想讓她繼續說下去了。
    “不說了不說了，小祖的臉都羞紅了。”江素慧捂住嘴巴，嗬嗬笑道。
    江觀海退出房間，四人站在狹窄擁擠的走廊上。
    “我今晚住哪兒？”
    林川為難道：“前輩，家裏沒位置了，您這也看到了，一共四個房間，都有人住。”
    “沒事，我可以跟你一個房間。”
    “這……不大好吧？”
    “我睡地板。”
    “……”
    林川看出來，這老爺子是死活不敢走了。
    就怕今晚上兩人真洞房了。
    我是那種人嗎？
    連紳士都防。
    一個不留神，老爺子溜進了林川房間，好在由於這些日子一直在楓葉武大後山修行，沒怎麽回來過，裏麵很幹淨。
    江觀海坐在床上，默默點了點頭，似乎對兩人的生活算得上滿意。
    剛想開口說些什麽，他的目光聚集在了桌子右上角的一本漫畫書上。
    林川心頭突然發出強烈警報，本能地想奪過書籍，然而他這麽點實力哪能從劍聖手裏搶東西？
    江觀海一翻手漫畫書就被翻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江琉璃和林川在天之下展館過招，兩張臉十分接近時的場景。
    靠！
    壞了！
    忘把那個藏起來了！
    林川咬著下嘴唇。
    那次盜竊剩下一點價值沒花掉，他隨便換了一個自己內心想要的東西，結果一本有關兩人的漫畫出來了。
    對，就是此時此刻劍聖拿著的那本！
    江觀海隨便翻了翻，似乎是麻木了，這次出奇的沒有多說什麽。
    “嗬，想不到你還有繪畫方麵的天賦。”
    不是我畫的啊老登！
    江琉璃躲在鬱悶的林川身後，道：“爺爺，你要住在這裏嗎？”
    江觀海放下漫畫，淡淡道：“對，有什麽問題？”
    我錢都轉過去了。
    總不能失了錢沒了孫女吧？
    “哦，那你住吧。”江琉璃拉著林川的衣袖道，“我跟林川住一個房間。”
    林川：？？
    不是，那個什麽毒後勁這麽大嗎？
    江素慧眼疾手快，立馬往老爺子嘴裏塞了一枚救心丸。
    江觀海怒極反笑：“不知好歹！”
    “行，睡吧，盡管睡吧！”
    “你們明天給我造出個曾外孫子我也不管了！”
    氣煞我也！
    明明是為了你好，怕你心思單純，被盜神一脈的小子騙了！
    來住一晚收錢也罷了，竟然還要……還要當我麵睡一張床！
    這孫女，不要也罷！
    江琉璃很鬱悶。
    要錢是的確是因為爺爺把他趕出去了。
    但這次她是真考慮到兩人不方便才主動拉林川來自己房間的。
    嗯……好吧，其實也有一部分不想分開的緣故在裏麵。
    可爺爺為什麽這麽生氣呢？
    還說什麽要小寶寶……
    真笨，我都知道十月懷胎才能生出來，怎可能明天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