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逼人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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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景軒在後來的三個月時間裏,舌戰群雄,隱隱有站隊丞相黨的趨勢。
    被丞相黨們一舉推上了三司使,相當於副相的位置,平時大家稱呼為計相。
    負責統籌財政事務和管理中央財政,製定財政政策,參與經濟決策,還考核財政官員。
    皇帝也就順勢,暗中幫助自家弟弟坐穩了這個位置。
    讓弟弟管理中央財政,他放一萬個心。
    初小七的二舅,戶部尚書,轉眼間就變成了紀景軒的下屬。
    紀景軒仕途一片坦蕩,可數月以來,仍然沒有一絲初小七的消息。
    問到皇帝,他總是言辭閃躲,推說說沒有打探到,讓紀景軒耐心的再等等。
    其實皇帝心裏也苦呀。
    豈止紀景軒急於知道初小七的下落,他也很想知道,初小七帶著自己兒子躲到哪裏去了。
    他已經半年沒有見著自家兒子了,想念得很。
    可鳳語霜現在好像變得聰明了,幾個月來,他多次試探,都沒能從她嘴裏套出一星半點的消息來。
    他也急得不行……
    可紀景軒已經沒有耐心再繼續等下去了。
    又開始打壓良臣,這次直接將矛頭對準了鳳家和文家。
    看在皇後的麵上,他隻是斷了北境軍營的供給,削減將士們的俸祿,並沒有將人怎麽樣。
    但他卻鑽頭覓縫的去查文家,逮初小七二舅的貪汙證據,將文家包括太傅在內的男丁,全部關進了天牢。
    隻因為文家是鳳語淩的外祖。
    若是文家遭到迫害,以初小七和鳳語淩的曖昧關係,得知消息,必然會回來質問他原因。
    他不得不走這一步險棋,將人給逼出來。
    太傅被關進天牢,紀景軒去過一趟,給太傅說了幾句。
    便將這一家子好吃好喝的供著。
    除了太傅,文家人均是一臉的懵逼,搞不懂紀景軒這到底在整什麽幺蛾子。
    不審也不殺,就將他們那麽關著。
    太傅被關,日子最難過的莫過於皇帝。
    被鳳語霜狠狠的收拾了一頓不說,還不準上床。
    皇帝也覺得自家弟弟的確是做得太過分了。
    斷自己老丈人的軍糧就算了,居然把他的老師一家也給關了進去。
    他連夜差人把紀景軒叫進了宮中。
    “弟弟,你到底與你嫂子一家有什麽仇什麽恨,非要這麽倒騰?
    我老師都多大年紀了,你連他老人家都給我投進了大牢。
    這要是在牢裏出了什麽閃失,你嫂子非得宰了我。”
    紀景軒抿著嘴,就是不肯說針對鳳家和文家的原因,隻是淡淡的道:
    “我隻是想讓我的妻子回家罷了。”
    皇帝心口猛的跳了一下——難不成這家夥已經知道初小七的真實身份了?
    他試探的問道:“嘖……,初小七回不回家,與這鳳家和文家有啥關係呀?”
    “自然是有關係的。
    他們也是害得我們夫妻分開的凶手之一。”
    皇帝扯了扯嘴角,滿臉的疑惑。
    他以前就知道,自家那老丈人不待見自己的這個弟弟,一直都反對小姨子與他的這段婚姻。
    可是老丈人雖然反對,但也沒插手。
    最終還是小姨子自己做下的決定,要離開自家這傻弟弟的。
    “弟弟,將來別怪哥沒提醒你,差不多行了。
    你再這樣針對鳳家和文家,將來若是後悔,可別來找我哭鼻子啊。”
    “哼!無悔……”
    “行行行,你說的無悔哈,到時候別來找我哭鼻子就行。”
    兄弟兩人最後不歡而散。
    紀景軒回家,進門第一句話,還像往常一樣,問門房小廝。
    “夫人回來沒有?”
    小廝搖搖頭,“沒有!”轉而又接著道:“魏小姐剛才,差人送來了她親手做的板栗酥。
    說是大人公務辛苦,讓您做宵夜。”
    紀景軒一臉嫌惡的冷聲道:
    “丟出去,以後她送來的東西,一律不收。”
    “是,大人。”
    小廝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自從初小七走了後,紀景軒雖說獎罰分明,沒有克扣府裏下人一文錢。
    但他的氣壓卻一日比一日低,這府中的下人見著他都要繞路走。
    三個月前,府裏來了個姓曲的中年管家。
    雖說曲管家為人和善,將府裏的一切事物管理得井井有條。
    但府裏仍然整日死氣沉沉的,完全沒有初小七和孩子們在時的煙火氣。
    其實下人們也挺希望初小七能夠回來,至少她回來,府裏不會再那麽壓抑。
    鳳府那邊,得知文家的男丁全部被關進了天牢,心裏也是煩躁得很。
    眾武將還一個兩個的接連登門,讓鳳家當那出頭鳥,去彈劾紀景軒。
    鳳語淩那是多次暴躁到,提刀準備去砍了紀景軒,被鳳大將軍給攔住。
    他是怎麽都想不通,紀景軒針對鳳家他可以理解。
    鳳家人不喜歡他,以前的確也一直都在針對他。
    他現在爬高了,針對自家那也說得過去。
    但他為什麽要針對,對他有恩的文家?
    這實在是令他費解。
    不過即便是如此,他們也沒有打算,將文家男丁全部被關進天牢的事情告訴初小七。
    準備後麵上朝,再去找皇帝疏通這個事情。
    還沒等大將軍去疏通,初小七那邊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說是紀景軒打壓良臣,將她外祖一家男丁給丟進了大牢,而且不準任何人探視。
    三個月前,她收到紀景軒打壓良臣的消息時,就知道紀景軒已經黑化了。
    當時她想著事不關己,也沒放在心上。
    沒曾想,短短三個月的時間,這把火居然就燒到了自家人的身上。
    她不得不在城門關閉前,喬裝回了皇城。
    到了皇城,她先去了將軍府。
    了解情況後,隱隱覺察紀景軒此舉好像有些在針對她似的。
    但一時又捋不清前因後果。
    不知道自己這麵都沒有露,怎麽就連累到了自己的親人。
    她決定親自去一趟紀府,當麵與紀景軒說清楚。
    就算是死,自己也得當個明白鬼。
    這次她沒有翻牆,而是走的正門。
    站在大門口,她抬頭看向門頭的牌匾,已經將紀府換成了計相府。
    紀景軒的職位,與書中出現了偏差,劇情也發生了極大的差異。
    原著中寫的,紀景軒那可是心懷天下,夙夜奉公的清官典範。
    現在看來,他已經完全偏離原著的設定,蛻變成利欲熏心、貪贓枉法的腐敗官僚。
    哎……
    這讓初小七不禁又一次,在心中感慨劇情君的強大。
    是不是不管紀景軒黑還是白,自己都難逃一死?
    啪啪啪……
    “誰呀,這大半夜的……”
    磨磨蹭蹭一刻鍾,大門才被從裏麵拉開。
    門房小廝打著哈欠,提高燈籠照向初小七的臉。
    “夫人……
    夫人您終於回來了。”
    小廝激動的側身,讓初小七進來。
    “你們大人現在身在何處?”
    “夫人,大人現在還在書房辦公,我領你過去吧……”
    初小七笑著搖頭,“不用,夜深了,你休息吧,我自己過去找他。”
    小廝將燈籠遞給初小七,她沒要。
    今夜的月亮皎潔明亮,將府裏的一草一木照得清清楚楚。
    她熟門熟路的,往紀景軒的書房走去。
    這一路上的一草一木,都還是她離開之前的模樣。
    就連正廳,當初被虎妞砸出的那個坑,還原封不動的在那擺著。
    走到書房門前,坐在門口樓梯上的下人,見到她回來了,情緒如同門房小廝一般激動。
    但他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默默的站起身來,幫初小七將書房的門推開。
    初小七看這樣子,心中便知道——紀景軒果然是在請君入甕。
    她站在門口深深的舒展了一口濁氣,抬腿進了書房。
    房內,紀景軒正低著頭,手握毛筆,批示公文。
    聽到開關門的聲音,頭也沒抬,隻是冰冷的問道:
    “何事?”
    “為何要打壓忠良,冤枉戶部尚書,將太傅一家男丁投入天牢?”
    紀景軒手上的一頓,心髒差點驟停,握著毛筆的指尖微微泛白。
    他不敢抬頭,生怕一切都是夢,等自己夢醒了,她又不見了。
    “我問你為什麽要那麽做?”
    初小七再次問話,紀景軒才緩緩的將頭抬起來,看向那張他朝朝暮暮的小臉。
    他站起身繞到桌子前麵,看著初小七的眼睛,聲音冰冷的道:
    “因為鳳家與我有過節,而文家與他們是一夥的,我打壓文家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初小七居然還真就從他這話裏麵,挑不出啥毛病。
    之前她爹和四哥,的確是處處針對紀景軒,現在人家報複他們的親屬,那也沒啥說不過去的。
    “你要怎樣才能放過文家人。”
    紀景軒猛的將初小七抱起來放在書桌上,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平靜的道:
    “回來乖乖做紀夫人,過幾天我就將人放了。
    否則,就戶部尚書貪汙受賄的那金額,判個滿門抄斬,也無人敢多說什麽。”
    初小七柳眉緊蹙,抿著嘴不說話,心裏實在是搞不懂這家夥到底在想些什麽。
    看這樣子,也不像要將自己弄死的節奏呀。
    你說他愛慘了自己,他又還每天都與那魏雪瑤同進同出。
    人家甚至傳言,說兩人這個月就要大婚了。
    這家夥不會把自己留在身邊,就是為了看他和魏雪瑤如何恩愛,讓自己精神受虐,備受摧殘吧?
    那還真是夠殘忍的。
    畢竟,她是愛眼前這個男人的,這一招對她沒準還真管用。
    不過目前的情形,自己不答應也不行呀。
    她二舅的那個事情,她背後查出來,的確是有貪汙這回事兒,隻是具體金額沒法確定。
    也無法反駁紀景軒,讓他直接放人。
    “行,我答應。
    但你要在三天內,放了文家人。”
    紀景軒一把將她抱住,緊緊的將人按在懷裏,將頭搭在她的肩膀上。
    兩行清淚默默的順著眼角,滴落在初小七後背的紗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