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阿徹,你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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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餐廳內,一家三口正在吃晚餐。
餐桌上擺放著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舟舟吃得正香,腮幫子鼓鼓的。
“媽媽,這個好好吃~”他舉起小勺子。
裴延徹眉眼在看向兒子時柔和了幾分。
周芙萱微笑著用餐巾替他擦掉嘴角的醬汁:“好吃也要慢點吃。”
就在這時,管家腳步略顯急促地走了進來,俯身在裴延徹耳邊低語。
“先生,夫人來了,剛剛人已到門廳。”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隻是夫人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裴延徹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頓,眸色瞬間沉了下去,隨即淡淡應聲。
“嗯,請她去書房稍坐片刻,等我吃完飯就過去。”
“是。”管家躬身退下。
周芙萱抬眼看向裴延徹,帶著詢問。
裴延徹臉色已恢複如常,揚了揚唇角。
她心下了然,收回視線,並未多問。
然而,管家剛退出餐廳沒多久。
外麵就傳來了一陣陣清晰的腳步聲,夾雜著管家恭敬的勸阻聲。
“夫人,先生請您先去書房......”
“讓開!”
話音剛落,徐宗蘭便出現在餐廳入口。
她的目光直直射向餐桌的夫妻倆,板著臉,一副股興師問罪的姿態。
“奶奶~”舟舟看到她,雙眼亮起,立刻開心地揮舞著手中的小勺子。
徐宗蘭陰沉的臉色在對上孫子純真燦爛的笑臉時,勉強緩和了幾分。
她擠出一絲慈愛的笑容,軟聲道:“誒,舟舟在吃飯飯呀,真乖。”
舟舟得到了誇獎,咧嘴一笑。
周芙萱站起身,臉上揚起溫婉得體的笑容:“媽,您用過晚餐了嗎?要不要坐下來和我們一起吃?”
舟舟興奮地跟著附和:“奶奶,一起吃飯嗎?”
徐宗蘭看著周芙萱那張巧笑嫣然的臉。
一時間有些恍惚,有種難道錯怪她的錯覺。
但她很快清醒過來。
這小姑娘小小年紀,心思就如此深沉穩定,難怪能騙過所有人。
要不是顧忌著小孫子在這裏,她真想立刻撕下司瑾虛偽的麵具。
最終,她硬生生將衝到嘴邊的質問咽了回去,語氣生硬地回道。
“不用了,我不餓。”
她氣都氣飽了,哪還吃得下。
裴延徹放下筷子,抬眼看向母親,語氣平淡疏離。
“既然不餓,那就先去書房等我,我和芙萱陪舟舟用完餐就過去。”
徐宗蘭胸口一堵,心中的怒火更甚,但看著眨巴著大眼睛望著自己的孫子,她再次強行忍住。
她看向孫子,勉強笑了笑:“舟舟乖,奶奶先去忙,你慢慢吃。”
說完,在孩子看不到的角度,狠狠瞪了兒子一眼,這才轉身離開了餐廳。
裴延徹對此視若無睹:“繼續吃飯吧。”
周芙萱抬眸跟他對視了一眼。
他們都很清楚,徐宗蘭為何而來。
裴延徹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周芙萱微微頷首,收斂了所有外露的情緒,重新坐下,繼續用餐。
***
書房裏。
裴延徹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看似隨意,周身卻散發著強大的壓迫感。
他直接開門見山道:“說吧,今天怒氣衝衝地過來,想幹什麽?”
徐宗蘭皺眉:“你現在這是什麽態度?”
裴延徹掀了掀眼皮,語氣依舊疏淡:“你看到的是什麽態度,就是什麽態度。”
“你......”徐宗蘭保養得宜的手緊握成拳,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從手包裏抽出幾張照片,“啪”地一聲用力甩在茶幾上,照片滑到裴延徹麵前。
“這個人叫羅城康,是個卷款跑路、被警方通緝的盜竊犯。”
“同時,”她的手指使勁地點在照片上,“他也是司瑾口中,那位在加拿大瑞爾森大學當教授的‘養父’。”
她越說越氣,聲音都不自覺拔高。
“什麽加拿大華裔中產,什麽多倫多大學高材生,什麽醫生母親。”
“全部都是假的,都是那女人精心編織的謊言。”
“她用一個徹頭徹尾的假身份接近你,設計你,才得到如今的一切。”
“阿徹,你被她騙了,知道嗎?”
裴延徹目光掃過照片,臉上沒有絲毫意外之色,抬起眼,迎上母親質問的目光:“媽,你誤會了。”
“不是她偽造身份接近我,而是我為了保護她,才給她塑造這個身份。”
“這一切的主導權在我,不在她。”
徐宗蘭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怔愣了足足好幾秒。
隨即,她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荒謬的笑話似的,接連笑了幾聲。
“你給她偽造身份?”她忍不住的反問。
裴延徹微微頷首,雲淡風輕:“沒錯,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
徐宗蘭氣笑了:“你覺得我會信嗎?這根本就不是你的處事風格。”
“以你的性子,不說你絕對看不上司瑾那樣的女人,就算你真看上了她,你也不會費心去給她偽造什麽身份,來迎合我們這些長輩。”
“你什麽時候在乎過我們的意見?你若有心娶她,誰又能攔得住你?”
她太了解自己的兒子了,強勢、霸道、唯我獨尊,根本沒人能左右得了他。
裴延徹當然知道這個理由站不住腳。
他確實不屑於,也不需要玩這種遮遮掩掩的把戲。
但他本意也並非要取信於母親,這麽說隻是在展現他絕對維護的態度。
裴延徹無所謂地扯了扯嘴角,語氣強硬。
“事實就是如此,信不信,隨你。”
徐宗蘭看著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氣得心塞,胸口劇烈起伏。
她想要砸東西,宣泄心裏的不滿。
但她知道在那女人偽造身份的問題上跟兒子糾纏不清,隻會讓自己更生氣,於是咬著牙,換了個問題。
“好,我就當是你幫她偽造的身份。”
“那我問你,在偽造這個身份之前,她到底是什麽來曆?”
裴延徹沉默了片刻,眼神逐漸變得柔和。
“她是一個沒有父母庇護,在泥濘裏掙紮求存,卻依舊努力向上,像野草一樣頑強生長的小可憐。”
他的聲音低沉了幾分:“她那份不向命運低頭的勁兒,讓我心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