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我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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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宗蘭皺眉:“誰讓你跟我說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我問的是她的真實底細,比如名字、學曆、親朋好友,靠什麽生活?”
“我要的就是這些具體信息,而不是讓你跟我說她是什麽小可憐。”
裴延徹看向母親的眼神很快恢複了慣有的冷靜和疏離。
他猶豫著是否要說出周芙萱那些不堪的過去,但最終選擇了緘默。
那是她的傷疤,他無權替她揭開。
更重要的是,他深知母親的脾性。
那些悲慘的過往或許能換來一絲憐憫,但更多的,隻會加深母親對她出身底層的鄙夷和輕視。
“這些都不重要了。”他終於開口。
“重要的是,她現在是我的妻子,是舟舟和未來兩個孩子的母親。”
“這就足夠了。”
徐宗蘭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即便已經知道她靠著謊言和心機,才爬上裴家大少奶奶位置的,你也不在乎,是嗎?”
裴延徹語氣篤定:“是的,我不在乎,也提醒你,別對我的婚姻指手畫腳。”
徐宗蘭隻覺得一股怒氣噌噌噌往上漲,氣得她站起身,手指顫抖地指著他。
“我看你是徹底被那女人迷了心竅,失了智,現在腦子裏全是水。”
“你覺得一個滿腹心機的女人會是良善之輩嗎?你就不怕她哪天反手捅你一刀?”
“她善不善良,我不做評判。”
裴延徹也緩緩站起身,身高帶來的優勢讓他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他盯著母親的眼睛:“但我可以確定地告訴你,我也絕非善類。”
“既然我們都不善良,那不就絕配了嗎?”
“你別總是一副她占了我天大便宜的態度,我跟她就是很合拍,跟她是誰,什麽來曆,都沒有關係。”
“而且,你自己也說了,我根本就不在意你們的想法,你現在又何必自討沒趣?”
徐宗蘭被他這番絲毫不留情麵的話,氣得眼前陣陣發黑,踉蹌了一下。
裴延徹知道她是裝的,所以沒有伸手扶她,隻冷冷地看著他。
徐宗蘭見兒子對她的“虛弱”完全不為所動,心瞬間涼了一大截。
好好好,這真是她的好大兒啊。
她怕他被騙,被傷害,一下午滴水未進,鑒定結果一出,就急匆匆趕來。
兒子冷漠的態度,襯得她更像個小醜。
這一刻,她更加堅信司瑾已經給她兒子洗腦,讓他徹底失了智。
按照這個趨勢下去,司瑾那女人要他轉讓裴家股份都可能成功。
思及此,她的手立刻摸向手包,想要掏出那份親子鑒定報告,狠狠摔在兒子麵前,用事實打醒他。
然而,就在指尖觸碰到文件邊緣的瞬間,她的動作突然頓住了。
看著兒子那副完全被蠱惑得團團轉的堅定模樣,她突然有些沒信心。
現在拿出一份親子鑒定,他會信嗎?
徐宗蘭看向兒子,一時間思緒萬千。
裴延徹同樣看著她,眼神冷漠疏遠。
徐宗蘭心裏涼透了。
如今看來,兒子不僅不會信這份親子鑒定,還可能認為這是她為了拆散他們而偽造的證據。
這弄不好還會激化他們母子間的矛盾,將兒子徹底推向那女人身邊。
就算兒子沒往偽造證據這方麵想。
但一個母親趁著兒媳做孕檢,讓人多取一管血做親子鑒定,這種行為聽起來也不太光彩。
是啊,這話一旦說出,就沒法收回了。
她現在最擔心的是,萬一報告出了差錯,他們好不容易緩和的母子關係怕是要冷得跌入穀底了。
雖然她無法接受一個騙子當兒媳,但她最在意的還是雙胞胎的血脈。
如果雙胞胎確實是裴家的血脈,她可以繼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接受司瑾這樣的女人當兒媳。
既然這樣,那現在顯然還不是揭露這一切時候。
她的手像被燙到一樣,猛地從包上縮了回來。
她需要更多、更直接的證據,需要讓兒子無法反駁的鐵證。
裴延徹自然注意到她的動作,蹙了蹙眉,疑惑地看著她的包包。
“你是不是還有東西給我看?”
徐宗蘭失望地搖了搖頭。
“你已經被那個女人控製了心智,我現在跟你說什麽都是多餘。”
她抓起自己的包包,轉身走向門口。
在拉開門的那一刻,她停住腳步,沒有回頭,隻是冷冷地說。
“你等著看吧,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親眼看到,你錯得有多離譜。”
“到時候,希望你還能像今天這樣,維護她到底。”
說完,她用力拉開門,陰沉著臉離開。
出了書房,徐宗蘭剛走到二樓的樓梯轉角,腳步猛地頓住。
周芙萱靜靜地站在那裏,似乎等了有一會,臉上掛著溫婉的笑容,聲音輕柔:“媽,您和延徹聊完了?”
徐宗蘭愣了下,目光從她的臉掃過,隨後落在那孕育著“雙胞胎”的肚子上。
期盼落空的失落感、被欺騙的憤怒,以及對兒子執迷不悟的心寒,幾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心塞不已。
她猛地抬眸,怒視著周芙萱,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司瑾,你真是好狠的心。”
她自問作為婆婆,從未虧待過兒媳。
雖說偶爾有些嚴苛,但在豪門裏根本不算什麽,可最終換來的卻是欺騙和算計。
周芙萱聞言,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眼底快速閃過一絲困惑。
狠心?
這跟她預想的指責似乎不太一樣。
偽造身份,怎麽都跟狠心不搭邊吧?
她張了張嘴:“媽,我......”
“不許再這樣叫我,我沒你這樣的兒媳!”徐宗蘭厲聲打斷了她。
周芙萱微聳了下肩,“好的,董事長夫人。”
她的語氣回歸淡然。
“我想延徹應該已經跟您解釋過了,但我覺得有必要親自跟您聊一聊。”
徐宗蘭冷嗤了聲,微微抬起下巴。
“你是不是也想告訴我,這一切都是阿徹的安排,你非常無辜?”
周芙萱輕輕搖了搖頭,聲音輕緩。
“我想說的是,或許您不滿我曾經的出身手段,但這些年,作為兒媳和妻子,我問心無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