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司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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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擎的轟鳴聲在別墅前戛然而止,車門被猛地推開。
    司宴從車裏下來,神色急切,幾步跨上了台階,衝進別墅門廳。
    他身上穿著黑色皮衣,頭發亂糟糟的。
    管家迎麵走來,見到他,驚訝道:“少爺?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司宴沒心情跟他寒暄,一邊往裏走,一邊急促地問。
    “我姐最近是不是都住在家裏?”
    昨晚,他打電話給帶大他的保姆馨媽。
    一開始兩人還是跟往常一樣聊些家常,但聊著聊著,被他察覺到馨媽話裏的一絲不對勁。
    在他發追問下,馨媽才向他透露家裏的事。
    比如姐姐帶小外甥在家裏住了一段時間,以及這兩天家裏氣氛明顯不對勁,爸媽還去了警局等等。
    於是乎,他連夜坐飛機回來,都沒有提前知會家人一聲。
    管家連忙跟上:“是,大小姐前些天是帶著小少爺回來住下了。”
    “那她現在人呢?”司宴腳步不停,目光掃過空蕩的客廳。
    “大小姐這兩天都不在別墅,但小少爺在,不過小少爺上學去了。”管家斟酌著用詞。
    司嶼眉頭立刻擰起:“我姐和舟舟都不在?那我爸媽呢?”
    他心頭那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老爺和夫人在樓上房裏休息。”管家的聲音略微壓低了些。
    “休息?”司宴猛地停下腳步,看向二樓父母臥室的方向。
    “現在又不是午覺時間,休息什麽?不會是家裏出大事了吧?”
    他低聲說,像是自言自語。
    說完,他不再理會身旁的管家,三步並作兩步衝上旋轉樓梯。
    隻留下一陣腳踏在大理石台階上的聲響。
    司宴微喘著氣,推開並未上鎖的房門,穿過寬敞的套內客廳。
    越往裏走,母親壓抑的、斷斷續續的啜泣聲便越發清晰。
    他心頭一緊,下意識放輕腳步,悄無聲息地靠近虛掩的臥室門。
    門縫裏,傳來父母的對話。
    溫姝顏半靠在床頭,臉色蒼白,頭發有些淩亂地披散著。
    雙眼紅腫得厲害,顯然是哭了很久,眼神空洞,沒有焦點。
    她嘴裏不停地低喃,聲音沙啞而破碎,無休止地自我審判。
    “我為什麽要收養一個孩子?為什麽偏偏是那個人的女兒?”
    “我把仇人的女兒當心肝寶貝疼了十五年,給了她最好的一切。”
    “卻讓自己的親生女兒在外麵受苦,經曆一件件可怕的事。”
    她閉上眼,淚水又從緊閉的眼縫中不斷滲出,雙唇顫抖。
    “我沒臉再見小瑾,我不配當她的媽媽,我真該死......”
    司明津坐在床邊,緊握著她的手,臉上也充滿了疲憊與痛楚。
    他看著妻子這副近乎崩潰的模樣,心疼得無以複加。
    “阿顏,別這樣想,這不是你的錯,你也是這件事裏的受害者。”
    “你當初也不知道餘小雪是那人的孩子。”
    他輕聲安撫,話語卻又顯得那麽蒼白。
    溫姝顏哭著搖頭,猛地掙脫他的手,情緒突然激動起來。
    “不知道?不知道就可以當作沒發生嗎?”
    “小瑾受到的傷害都是真的。”
    “那人差點把我們的女兒賣到那種地方,而我們卻疼愛著她的女兒。”
    “她的女兒在我們家享福的時候,我的小瑾可能在挨打,在挨餓......”
    她越說越激動,呼吸急促,捂著胸口,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司明津連忙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語氣沉重。
    “好了,好了,阿顏,冷靜點,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我們現在知道了,以後加倍補償小瑾,用我們餘生所有的時間去彌補,好不好?”
    溫姝顏伏在他肩上,失聲痛哭,哭聲裏充滿了無盡的悔恨和自我厭惡。
    “彌補?我們怎麽彌補?”
    “這事沒發生之前,我還能自欺欺人,覺得可以用一輩子彌補。”
    “可現在我隻覺得我們連她的原諒都不配得到,就該一輩子活在自責痛苦裏。”
    司明津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隻能緊緊地抱住妻子跟,安撫。
    “我也很心痛,也很恨自己,這一切的痛由我來承受吧。
    “嗚嗚嗚~”
    溫姝顏伏在他肩膀上,絕望的哭泣著。
    門外的司宴,像被雷劈中,僵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司凝那女人的親生母親曾傷害過姐姐?
    震驚與憤怒如同岩漿般噌噌噌往上漲,他再也無法忍耐。
    “砰”地一聲推開臥室門,衝了進去。
    他的眼睛因憤怒而泛紅:“你們太過分了!”
    床上的溫姝顏被這突如其來的闖入和指責驚得忘了哭泣。
    她抬起淚眼朦朧的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兒子:“阿宴......”
    司明津臉色一沉,下意識擺起了威嚴的架勢:“司宴!誰教你躲在門口偷聽父母講話的?”
    司宴正在氣頭上,直接頂了回去:“我不偷聽,怎麽知道你們這麽過分?
    “你們對得起我姐嗎?你們太可惡,太欺負人了,你們不配為人父母!”
    “你......”司明津被兒子的話噎住,一時語塞,眼神裏有幾分慚愧。
    溫姝顏則被這句話徹底擊垮,剛剛稍緩的情緒再次崩潰。
    她捂住臉,哭聲更加悲切淒涼。
    “對,我對不起小瑾,我不配當她的媽媽,我不配......”
    司明津看著妻子好不容易穩定一點的情緒再次決堤,心疼又惱怒。
    他回頭狠狠瞪了兒子一眼:“你什麽都不知道,就說這種話。”
    “難道把你母親惹哭,你就高興了?”
    “我......”司宴看向母親脆弱和痛苦的模樣,也於心不忍。
    但他心裏就是很氣,直接將臉撇向一邊。
    溫姝顏哭著說:“阿宴說得沒錯,我對小瑾太殘忍了。”
    司明津歎了口氣,安慰妻子幾句,沒什麽效果,轉向兒子。
    “這件事很複雜,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晚點會跟你解釋。”
    “現在你先出去,別刺激你母親。”他的語氣明顯比剛剛要好些。
    司宴張了張嘴,滿腹的質問和怒火還想傾瀉。
    “出去!”司明津指著門口,態度強硬。
    司宴死死攥緊了拳頭,胸膛起伏。
    每次都是這樣。
    最終,他咬著牙,惡狠狠地瞪了父親一眼,黑著臉轉身離開,還不忘將門摔得震天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