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千裏奔波隻為看妻兒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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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墅區萬籟俱寂,隻有路燈在寬敞的車道上投下淡黃的光暈。
    裴延徹脫下沾染了夜露的外套,在傭人的指引下走向主臥。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讓他眉宇間帶著倦意,但那雙深邃的眼眸卻異常清明。
    他推開房門,借著窗外灑進的月光,看向大床上安睡的周芙萱。
    她的長發散在枕畔,身子側臥著,月光描摹著她柔和的輪廓。
    在看到心心念念的人那一刻,他連日來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下來。
    然後,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目光貪婪地流連在她臉上。
    芙萱似乎豐潤了些,臉色也紅潤了不少。
    看來在這邊過得不錯。
    裴延徹微微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坐下,床墊微微下陷。
    他伸手將她頰邊一縷碎發別到耳後。
    或許是察覺到這細微的動作,周芙萱的眼睫輕輕顫動了下。
    裴延徹呼吸一緊,還未來得及收回手,就對上了一雙警覺的眼睛。
    “誰?”周芙萱嚇得往後縮了縮。
    “是我。”他立即俯身,溫熱的手掌輕撫她的肩膀,聲音溫柔。
    “芙萱,別怕。”
    聽到熟悉的聲音,周芙萱緊繃的肩膀才鬆懈下來,沒好氣地嗔了他一眼。
    “你大半夜坐在這裏不出聲,是想嚇死誰?”
    裴延徹順勢按下床頭燈開關,暖黃的光線照亮彼此的臉。
    “抱歉,我隻想安靜地看看你,沒想吵醒你。”
    他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聲音柔軟了幾分,“還有孩子們。”
    周芙萱借著燈光,看清他眉宇間的疲憊,以及下巴的青色胡茬。
    她沒了睡意,撐著手臂想坐起身。
    裴延徹見狀,立刻伸手扶她,另一隻手拿起旁邊的軟枕,細致地墊在她腰後,讓她靠得舒服些。
    “你坐十幾個小時飛機飛過來,就為了看我和孩子一眼?”
    周芙萱忍不住問。
    裴延徹望著她,神態自若地解釋。
    “我明天下午在悉尼有個合作項目要談。”
    “我想著悉尼距離新西蘭不遠,便來看看你和孩子們。”
    這個借口實在算不上高明。
    堂堂日盛集團CEO,若非金額極大的項目,根本無需跨國奔波。
    大多事務都可交由副總處理。
    更何況從奧克蘭到悉尼坐飛機也得三四個小時,這怎麽都算不上近。
    裴延徹分明是找了個由頭,跨越重洋,來看她和孩子們。
    她心裏某個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不過她沒有戳破,隻是輕聲道。
    “你現在去看舟舟嗎?”
    “不著急,”裴延徹的目光始終膠著在她臉上,舍不得挪開。
    “我想多陪陪你......還有我們的兩個寶寶。”
    周芙萱想著他畢竟是孩子們的父親,自己也曾答應過他陪產的請求,便輕輕點了點頭。
    “芙萱,”他的視線落在她隆起的腹部,“寶寶們現在睡了嗎?”
    周芙萱安靜地感受了一下,隨後搖頭:“我也不知道呀。”
    “現在沒動,大概是睡了吧。”
    “那我可以聽聽嗎?”裴延徹小心翼翼地問,帶著幾分期待。
    周芙萱輕“嗯”了一聲,算是同意了。
    裴延徹欣喜地單膝蹲跪在床邊,大手輕輕地覆上她圓潤的肚子。
    他微微俯身,將側臉貼在她當然肚子上,閉上眼睛仔細聆聽。
    隔著薄薄的睡衣,似乎能聽到裏麵傳來一些細微的聲響。
    他心底湧起一陣奇異的悸動。
    “寶寶,我是爸爸。“他輕聲道:“很抱歉,爸爸沒能時刻陪著你們,但爸爸很愛你們。”
    “等爸爸忙完了手上的事,一定不會再缺席你們成長的每一個時刻。”
    他用指腹極輕地撫過,溫柔叮囑:“還有,你們要乖乖的,別讓媽媽難受,知道嗎?”
    周芙萱垂眸,看著蹲在自己身前,對著肚子絮絮叨叨的男人。
    “寶寶才丁點大,就開始吃爸爸畫的大餅。”
    “不是畫餅。”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這是承諾。”
    “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辦到,絕無虛言。”
    “哦。”周芙萱慵懶地拉長了尾音,突然移開視線,轉移了話題。
    “對了,你那邊進展怎麽樣了?”
    提到正事,裴延徹神色微凝,直起身坐回床邊。
    “如今算是徹底攤牌了,但他依舊否認所有事與他有關。”
    “意料之中。”周芙萱淡淡道:“你父親那種人,能承認才怪。”
    “反正,你也不打算用法律手段將他繩之以法,不是嗎?”
    她很清楚,董事長謀害親子這種驚天醜聞一旦爆出,對日盛集團的打擊就算不是毀滅性的,也會使其元氣大傷。
    豪門內部的肮髒齟齬,哪怕再惡劣,也必須在高牆內自行消化,絕不能成為公開互相攻訐的武器。
    否則隻會兩敗俱傷,讓外人得利。
    所以這場鬥爭,注定隻能在暗處進行。
    裴延徹:“嗯,所以我不打算再在尋找證據上浪費時間。”
    “當務之急是架空他在集團的權力,將他取而代之,把那些依附他的蛀蟲徹底清理幹淨。”
    周芙萱:“那你加油。”
    裴延徹看著她:“被調換血樣、偽造鑒定的事,我已經告訴了母親。”
    “她知道了真相,明白自己當初錯怪了你。”
    周芙萱搶先開口,態度明確:“她是想跟我道歉嗎?我不接受。”
    雖然徐宗蘭被裴誌遠害得很慘,但這不是自己需要原諒她的理由。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讓她來打擾你。”他堅定承諾。
    “你什麽都不用想,安心在這裏養胎就好。”
    連日奔波和對付裴誌遠時,積壓的疲憊,在確認她和孩子們都安好後,如同潮水般席卷而來。
    環境太過安靜舒適,身邊又是他最為牽掛的人,緊繃的神經一旦鬆弛,困意便難以抵擋。
    他陪著周芙萱說了會兒話,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成了斷斷續續的應答。
    周芙萱說著話,發現旁邊沒了聲。
    她側過頭,看到裴延徹竟然在不遠處的沙發上,睡著了。
    他閉著眼睛,呼吸均勻綿長。
    那張平日裏冷峻的臉,在睡夢中顯得柔和,但也能看出深深的倦怠。
    他大概,是真的很累了吧。
    她靜靜看了他一會兒,隨手拉過一旁的薄毯蓋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