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你很嚇人,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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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後,周芙萱慣例帶著舟舟去湖邊散步,裴延徹默默跟上。
走著走著,分成了兩撥人。
周芙萱和裴延徹在湖邊棧道散步。
舟舟則被腳下的昆蟲吸引,蹲下來不走了,王媽在一旁陪著。
周芙萱步伐放緩,目光不經意瞟向身旁男人頸間那塊膏藥貼。
“你這脖子怎麽回事?”她突然開口。
不等男人說話,她又繼續道。
“可別拿哄舟舟的那套糊弄我,我可不信你睡覺落枕了。”
這男人睡覺有多板正,她是知道的。
裴延徹見她主動問起,心底那點隱秘的期待又開始冒頭。
果然,芙萱還是在乎他的。
“確實不是落枕。”他的目光落在她側臉上,有些貪戀這片刻的平和。
“就是受了小傷,原本也不用貼膏藥貼,怕你們擔心就貼了。”
“受傷?”周芙萱打量了他幾秒:“你不會又跟人動手了吧?”
“跟蕭霆嶼?”她猜測。
裴延徹腳步一頓,臉上閃過錯愕。
又跟人動手?
難道她知道他跟蕭霆嶼打架的事?
周芙萱跟著停下腳步,看他這反應:“不會真被我猜對了吧?”
“不是!”裴延徹連忙否認:“這傷跟外人無關,是我自己造成的。”
“你剛剛說,我又跟蕭霆嶼打架,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周芙萱繼續慢悠悠走著:“猜的。”
“不過現在看來,我猜對了。”
“不過來說也好笑,你看著挺強的,卻總被蕭霆嶼揍的這麽狼狽,上次是臉,這次是脖子。”
不過,對於裴延徹打不贏蕭霆嶼這點,她是一點都不意外。
她親眼見識過蕭霆嶼那家夥的凶狠,而裴延徹到底是略輸一籌。
聽到最後一句話,裴延徹臉上的表情堪稱精彩。
先是感歎她的洞察力,隨即是被誤解打架不如蕭霆嶼的錯愕。
“芙萱,我想,你可能有些誤解。”
“我確實揍了蕭霆嶼,因為他活該,竟敢在我麵前大言不慚。”
“還......”
還發了芙萱被抱在懷裏,走入酒店房間的視頻,挑釁他。
裴延徹抿了下唇,沒有將後麵的話說完,他不想讓芙萱難堪。
“事實就是,他被我揍進了醫院,而我隻是臉上有點擦傷。”
周芙萱驚訝地轉過頭看向他。
“真的假的?你打架那麽厲害,連蕭霆嶼都不是你的對手。”
裴延徹有些生氣,整了整領子,微抬下巴:“當是真的。”
“蕭霆嶼算什麽東西,也配跟我相提並論?”他的語氣傲慢至極。
周芙萱輕“哦”了一聲,拖長了調子,又瞥向他手上脖子。
“那這次呢?”
“莫非沒了對手,你隻能自己動手了?”
裴延徹望著她,喉結滾動,似乎難以啟齒,沉默了幾秒才低聲道。
“我隻是想知......”他聲音有些幹澀:“你當時被我掐住脖子的時候,是怎麽樣的感受。”
周芙萱臉上的輕鬆笑意瞬間斂去,微微睜大了眼,唇瓣微張。
顯然這個答案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她想過很多種可能,甚至猜測是不是他又去跟蕭霆嶼打了一架,卻萬萬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你瘋了?”她脫口而出,帶著難以置信。
裴延徹卻笑了笑:“也許吧。”
他目光深深地望著她,聲音更低。
“體驗過這種瀕死的感覺,我才知道自己曾經有多混蛋。”
“芙萱,對不起。”
周芙萱一時無言,隻是看著他,眼神複雜。
她沒想到,他真的會用這種近乎自虐的方式去“感同身受”。
“所以你真的自己掐自己?”
她依舊不信。
“嗯。”裴延徹點頭:“聽起來是挺可怕的。”
“但我當時很清醒,不是在發瘋,我需要感受那份痛苦。”
他向前挪了半步,但沒有靠太近:“我說過,你可以把我對你的傷害,加倍地還給我。”
“我也知道你下不了手,所以我自己來,如果你覺得不夠......”
“打住。”周芙萱抬手製止他,輕瞪了他一眼。
“裴延徹,你這是走的什麽苦情路線?居然學人自虐。”
要不是親耳聽到,她都不相信真的有人自己掐自己,還掐傷了。
裴延徹連忙解釋:“芙萱,我這不是自虐,而是贖罪。”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自願的,我在用我能想到的方式懲罰自己。”
周芙萱望著他,忍不住問。
“你這樣做,是為了讓你心裏舒服些,還是讓我心裏舒服些?”
裴延徹認真地凝思了幾秒:“都有,我過不了心裏那道坎。”
“我也希望你看到我受傷,能解氣些。”
“我是變態嗎?”周芙萱反問:“看見你受傷,我就解氣?”
“如果我對你已經討厭到那種程度,早不就不想見你了。”
“況且你自己掐自己,跟我當時所感受到的恐懼和絕望能一樣嗎?”
“你肯定不會殺了自己,但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殺了我......”
“我不會!”裴延徹立刻應聲:“芙萱,我承認當時自己氣上頭了。”
“我氣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被你反複欺騙,也氣自己再次愛上你。”
“但我從未想過殺你,因為我舍不得......”
周芙萱瞪了他一眼,對這些類似懺悔的話,動容不了一點。
但想到自己確實有錯在先,語氣緩和了些:“這次就算了。”
“下次再讓我發現你做這種事,真的很嚇人,你知道嗎?要是嚇著孩子,怎麽辦?”
她一想到身邊有個這麽極端的人,就毛骨悚然,忍不住嗬斥。
“我告訴,你再這樣,我就讓孩子們遠離你,免得被你帶壞了。”
裴延徹立刻保證:“沒有下次了。”
周芙萱“哼”了一聲,轉過頭去,目光投向波光粼粼的湖麵。
她正想再“教育”他兩句,忽然眉頭一擰,手下意識捂住了隆起的腹部,身體微微蜷縮。
一陣明顯的墜痛襲來,比以往任何一次假性宮縮都要清晰持久。
“呃......”她悶哼一聲,身體晃了晃。
“芙萱!”裴延徹呼吸一緊,伸手穩穩扶住她的手臂和後背。
“怎麽了?是宮縮嗎?”
周芙萱將大半重量倚在他身上,閉著眼忍受墜痛,抿唇不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