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產前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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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後麵不遠處的王媽和舟舟很快發現了他們這邊的異常。
    “媽媽!”
    舟舟的小臉被嚇得發白,撒開腿就飛奔過來,聲音帶著哭腔。
    “太太......”王媽也急忙跑上前。
    等他們都趕到時,周芙萱腹部的陣痛已經慢慢緩過去了。
    她靠在裴延徹懷裏,臉色逐漸恢複。
    “媽媽,你怎麽了?是肚子疼嗎?”
    舟舟撲到媽媽腿邊,小手緊緊抓著她的衣角,仰起的小臉上滿是驚慌,大眼睛裏迅速蓄滿了淚水,卻強忍著不敢哭出來。
    周芙萱見兒子嚇壞了,也顧不得還有些不適,便想屈身安慰他。
    “別動。”裴延徹低聲提醒,手臂穩穩托著她,自己先一步將舟舟攬到跟前,溫柔安撫。
    “媽媽沒事,剛剛是寶寶們在肚子裏做運動,有點用力過猛了。”
    他隨便扯了個理由。
    周芙萱對兒子露出溫柔的笑容,伸手輕輕撫摸他柔軟的發頂。
    “舟舟不怕,媽媽已經沒事了。”
    舟舟眼淚總算止住了,但小手還是緊緊握著媽媽的手指。
    王媽在一旁看著,鬆了口氣,也識趣地沒有上前打擾他們。
    裴延徹扶著周芙萱慢慢站直,任心有餘悸,目光在她臉上細細巡梭。
    “怎麽這次反應這麽大?是不是快分娩了?要不要去醫院?”
    周芙萱靠著他,緩緩搖了搖頭。
    “昨天檢查一切都好,沒有發動的跡象,距離預產期也還有一段時間。”
    “可能剛才情緒有點波動。”
    裴延徹心底一陣愧疚,又有些後怕。
    “芙萱。”他聲音放得更柔,懇切道:“我們還是提前住院吧?”
    “雖說家裏安排了專業的醫療團隊,但總歸不如醫院設備齊全,應對突發狀況更及時。”
    周芙萱有些猶豫。
    提前住院,她會不由自主的緊張。
    雖然已經生了一胎,但她還是很害怕進產房,並且心生抗拒。
    “再等等吧,現在住院,還是太早了。”
    “我們下周產檢再看看情況,好不好?”
    她抬眼看著他,難得用商量的語氣。
    裴延徹麵對她這樣溫聲細語的詢問,哪裏還說得出反對的話。
    “好,都聽你的,但接下來的日子,我都要寸步不離地守著你。”
    “你要是有任何一點不舒服,立刻告訴我,我們馬上出發去醫院。”
    周芙萱看著他緊張兮兮如臨大敵的樣子,輕輕“嗯”了一聲。
    這次散步草草結束,趕緊回了家。
    ***
    “裴董,路上小心。”
    “裴董,下次見。”
    “裴董,希望下次還能合作。”
    “......”
    加長版勞斯萊斯的後座車門一關,瞬間將那一個個堆著奉承嘴臉的人一並關在了外麵。
    裴誌遠背靠真皮座椅,微仰著頭,閉上眼,捏了捏眉心。
    他臉上的疲倦不僅來自剛才那場觥籌交錯、各懷鬼胎的應酬,更來自四麵八方不斷擠壓而來的壓力。
    若不是為了穩住岌岌可危的局勢,重新籠絡那些見風使舵的“盟友”,他何須如此屈尊降貴,與那些上不得台麵的家夥周旋。
    寬敞的車廂裏。
    助理坐在側方,觀察著董事長晦暗不明的臉色,隨後謹慎地開口。
    “董事長,裴總緊急中斷了所有行程,將手頭幾樁緊要事務全權移交給了王副總,然後自己離開了公司,似乎走得很急。”
    裴誌遠輕捏著眉心的動作微微一頓,但依舊沒有睜開眼。
    半晌,一聲略帶沙啞的嗤笑從他喉嚨裏溢出。
    看來,他那兩個小孫兒快要出生了。
    “知道他去哪了嗎?”裴誌遠眼睛仍未睜開,像是隨口一問。
    助理恭敬地回答:“總裁這次是非公開行程,保密級別很高。”
    “我們暫時查不到確切目的地。”
    “董事長,我們是否需要動用一些特別渠道深入調查......”
    他話未說完,但意思明確。
    裴誌遠緩緩睜開了雙眼。
    車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在他眼中快速劃過,他擺了擺手。
    “不用了。”
    知道了又如何?
    現在去找司瑾和那兩個孩子的麻煩嗎?
    那簡直是自掘墳墓。
    且不說他那個早已跟他撕破臉、手段越發狠厲的兒子會如何反應。
    單是司家那邊,他就無法交代。
    想到司明津,裴誌遠心口又是一陣憋悶。
    徐宗蘭那個瘋女人竟然跑到司家,將他派人調換血液樣本、歪曲親子鑒定結果的事捅了出去。
    雖然在麵對司明津質問時,他第一時間極力否認,甚至指天發誓,賭咒自己絕未做過如此下作之事,但沒任何用了。
    司明津看他的眼神,再也不複從前的信任,取而代之的是懷疑和憤怒。
    他腦海中不斷浮現,司明津警告他的畫麵。
    【裴誌遠,你最好沒有這麽做。否則,我司家與你,勢不兩立。】
    溫姝顏壓根不信他,上來就想給他一巴掌,但被司明津攔住了。
    當時撲上來,就要給他一記耳光,眼神裏的恨意和憤怒毫不掩飾。
    若不是被司明津死死攔住,那一巴掌絕對會落在他臉上。
    但那句尖利的咒罵響徹整個司家客廳。
    【裴誌遠,你個喪心病狂的老畜生!】
    “如今,我女兒已經跟你們裴家沒關係了,你們那些烏糟事我不想管。】
    【但你要是再敢碰我女兒和外孫一根頭發,我絕對會跟你拚命!】
    自那以後,司明津明裏暗裏的打壓就沒停過,公開場合也絲毫不給麵子。
    昔日“老友”的情分蕩然無存。
    更糟糕的是,集團董事會裏那些原本就搖擺不定,或者對他早有不滿的股東,也開始蠢蠢欲動。
    最近甚至有關於彈劾他的流言,在暗地裏傳播,愈演愈烈。
    “一群不自量力的東西......”
    裴誌遠眉心緊緊蹙成“川”字,心底一陣煩躁。
    他抬手粗暴地扯鬆了領帶,昂貴的絲綢領帶被他攥得皺起。
    喉間的窒悶感稍減,但心頭的暴戾卻無處宣泄。
    他望向窗外飛速倒退的夜景,眼神陰鷙。
    想要把我拉下來,也得看看你,有沒有命坐上那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