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我就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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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表看似留戀過無數花叢的周家公子哥,卻是實打實第一次跟女人有這樣稱得上親密的行為。
    周恪辭處理過許多商場中棘手的問題,然而,此刻的問題不是一般棘手。
    他腦子一片空白,呼吸紊亂。
    “你……”
    沈芮潼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步步逼近:“好不好?”
    周恪辭心亂如麻,連續數次深呼吸才勉強平穩心緒。
    而手心傳來的溫度又接連不斷的誘使他恍惚。
    他靜靜看著委屈巴巴的女人。
    心髒再次被吊高半截。
    好半會兒。
    他移目:“放心,我不打女人。”
    他有些自亂陣腳,怪別扭的哄人:“我剛剛嚇你的,你別哭了。”
    沈芮潼眨巴眨巴小鹿眼:“真的嗎?”
    “真的。”
    周恪辭喉結微滾,貼在她臉上的手仍被她握著。
    但也並非動彈不得。
    這一刻,他好似被不知名東西奪去了身體控製權,大拇指輕輕一動,將她眼角未來得及掉落的淚水擦拭。
    滾燙的淚沾濕指腹,空虛的心境亦莫名濕濡一角。
    他被自己匪夷所思的行為嚇到,心底暗暗念一句“完蛋”。
    而慣會示弱拿捏人心的沈芮潼這一次心髒反被捏了一把。
    她有意與他發生肢體接觸,握手、貼臉頰是她事先計劃好的。
    卻料不到他會做出這般舉止。
    她的眼淚向來是自己擦抹,周恪辭是第一個觸碰的人。
    他拭去的動作太輕柔。
    不經意,觸感卻濃重。
    意識到感覺偏離,沈芮潼收斂心神,明白是時候該離去了。
    “沈芮潼,誰教你……”
    “謝謝你,你是個好人。”
    兩人同時出聲。
    沈芮潼不曾停頓,率先說完。
    而後,一把撇開他的手,在他沉陷至深之際猛然抽身,留給他一個灑脫倩影。
    若即若離才能讓他印象更為深刻。
    不至於一下子消耗了所有興致。
    周恪辭:“?”
    他滯在原地,怔怔注視。
    驀然脫離的人不給他任何回神時間,原先貼在那溫軟臉龐的手還僵在半空。
    掌心溫熱未褪盡,猶似在嘲諷他適才短暫加快的心跳。
    這個說哭就哭的女人什麽意思?
    發一張好人卡就當了事。
    此前的肌膚接觸算什麽?
    他壓了壓眼瞼,目光如炬,凝結在漸走漸遠的人身上。
    她好像抬臂狠狠抹了臉頰,繼而甩手,甩幹手背上殘餘的淚漬。
    動作幹脆利落。
    周恪辭忽然有種她剛剛在自己麵前醞釀的淚水以及我見猶憐的神情是裝的。
    疑似假情假意。
    人至電梯轉角消失不見。
    那張輕易讓人心生憐愛的麵容卻沒能從周恪辭眼前消散。
    她哭時有多柔弱,離開時就有多冷漠。
    昨晚亦是,她打人飆車嚐試吸煙,分明是一個乖張女子。
    一瞬之間,仿若兩個人。
    周恪辭看不透她半分。
    莫非……兩種人格?
    離開邂逅公寓。
    明媚的陽光有些刺眼,沈芮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雙手舉過眉,做遮陽狀。
    天氣真好,一如她的心情。
    幹燥的風吹來,她卻覺神清氣爽。
    目標已上鉤,比她想象中還要容易。
    周恪辭看起來散漫,給人一種任何人與物都得不到他真正青睞與感興趣的錯覺。
    可事實與想象有些脫離。
    現時間是早九。
    沈芮潼直接前去花店工作。
    除開一名請假的同事,她是今天店裏最晚到達的店員,最近莫名針對她的店長借題發揮。
    “那個誰,外麵沒你的事,你把這些剛購進的花材搬到花房裏麵去。”
    剛戴好工作牌準備接待顧客的沈芮潼卡頓半拍。
    店長吩咐完就不再看她,頭一甩自顧自幹其他活去了。
    同事懂得看眼色,忙過來迎走顧客。
    沈芮潼見狀小聲歎氣,自言自語回:“好。”
    高山羊齒、尤加利葉、洋甘菊等各式花材不少,若要全搬進花房隻怕得用一個上午。
    往常有傳送帶可以省減工夫,偏偏今日傳送帶壞了。
    而且小推車也莫名其妙不見了。
    她詢問就近的一名同事:“之前放在這的小推車呢?”
    同事支支吾吾,有所隱瞞:“我不知道,那個……要不……你自己找找吧,那邊有新訂單,我先去幹活了。”
    沈芮潼無奈,明白這是店長有意刁難。
    她擼起袖子,開始吭哧吭哧的搬。
    一邊搬一邊回憶究竟如何得罪了店長。
    猶記得剛入職時店長對她還是不錯的,關心她吃沒吃早餐,又或者時常約飯,總之關係融洽。
    店長三十歲出頭,有點小胖,笑起來時眼睛眯成一條縫,幾乎看不見眼珠,正因如此沈芮潼對他的第一印象不錯,覺得他是個好說話的。
    可不知怎的,近排他開始搞有意無意的針對。
    思索半天,毫無頭緒。
    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一輛邁巴赫泊於店外,瞬間吸引幾位同事的注意。
    這樣的車,下來的必是非同尋常的人物。
    與店內偏淡黃係的裝潢相較,絲絨酒紅寬鬆襯衫加黑色直筒褲的周恪辭被襯托得顯眼,單是簡單一個屈臂靠服務台的動作,碰撞出與生俱來的魅惑與不羈的氣質。
    幾個小姑娘藏不住激動,趕著上去接待。
    周恪辭堪堪掃描店內一番,沒捕捉到熟悉身影。
    “先生,請問您有什麽需……”
    “沈芮潼呢?”
    被打斷的小姑娘們麵麵相覷,不動聲色的朝花房瞟一眼,想到店長的交代,異口同聲:“抱歉先生,我們這沒有這名員工。”
    周恪辭微眯眼,危險氣息悄然釋放。
    他一一掃過她們的麵龐,輕飄飄的眼神讓她們沒由來的抖了抖身體。
    再定睛一看,他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就能讓人感受到他散發出的威壓。
    幾名店員左右為難,一方是店長,一方是不好惹的顧客,偏偏主要人物涉及沈芮潼。
    氣氛一再沉降時,剛好往返一趟的沈芮潼從花房現身,和周恪辭打了個照麵。
    她神情不變,卻有很明顯的駐足。
    而後,無事發生般假裝不認識路過,繼續搬剩餘的花材。
    周恪辭視線隨她而動,看著她彎腰賣力幹苦力活,質問撒謊的店員:“不是說店內沒有她這名店員?”
    不遠處的沈芮潼身形僵硬一瞬。
    原來她的同事在背後都是這樣忽略她的存在。
    幾名店員尷尬一笑,轉移話題:“先生,不如您先跟我們說說您的需求,我們好安排員工與您對接,購買或者單獨定製花束,我們這邊都有特別優……”
    “不用,我就要她。”周恪辭不耐煩的打斷,指向沈芮潼,咬重字詞強調,“我隻要沈芮潼和我對接,我的一切特殊要求都隻說給她聽。”
    店長在這時趕來,恰巧聽到男人一聲不容拒絕的請求:“能安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