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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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過陳玉壺的這一番操作,外界開始盛傳,林老太太刻薄不慈。
    偏心的老人不少,但是偏心成這樣的,真是少見。
    她幾乎直接說,大房不孝。
    可是林驥,林清柏、林清桐、林清濁……幾個孩子全都在朝為官。
    就連林清洛和林清桂在讀書參加科舉。
    這話一出,搞不好大房的孩子以後就毀了。
    如今不過是仗著姻親硬氣,皇上又肯定會保林驥,所以沒人提罷了。
    不管別人怎麽看這樁事,但是林老太太,這次陳玉壺肯定不會放過她。
    做事不計後果,不是一句人老了糊塗就能含糊過去的。
    她要剁了她的爪子,讓她再也不敢朝著大房伸。
    林老太太此刻還不知道,她在京城的名聲,已經岌岌可危。
    為達目的,陳玉壺不介意自己暫時成為京城中人的談資。
    這些日子她也幹脆不回去,就住在陳府。
    陳老太太病重,還在跟陳玉壺嘀咕:“你那個婆母真不是個好東西。”
    “拿孩子們的前程開玩笑,不能這麽輕易就了了。”
    陳玉壺笑著安撫:“母親放心就是,我可不是從前的陳玉壺了。”
    然後陳玉壺又把那天清柏和清濁跟林驥作對的事情,說給陳母聽。
    陳母這才露了笑意,“這很好,你的孩子們都沒白養。”
    “這才是你日後的底氣。”
    陳玉壺笑了,“他們才不是我的底氣,不要連累我就好了。”
    “等我老了,我就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過我自己的日子,離他們都遠遠的。”
    陳母一邊替她暢快,一邊又說:“怕你舍不得你家的孩子。”
    陳母也見過陳玉壺膝下的孫女和外孫們,各個都好,玉雪可愛,聰明知禮。
    陳玉壺笑著喂了陳母一勺藥。
    由於陳玉壺這段時間經常待在陳府,她大哥也來問她:“你小叔考績的事情……”
    “大哥不用操心,更不用抬手,清柏會辦的。”
    “那也好。”
    不用他插手最好,如果陳母真的挺不過來,陳家眾人勢必要丁憂。
    這個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陳玉壺顯然也明白他的顧慮。
    陳母一旦過世,以後陳家和她,徹底成為親戚了。
    直到陳玉頌也趕了回來,陳玉壺才減少了待在陳府的時間。
    林清柏不負陳玉壺期望,林驅今年考績的結果隻是平平。
    升官是不行了,繼任原職罷了。
    林清柏和林清濁這兄弟倆並不想讓林驅進京。
    和林老太太的期望完全相反。
    三個月後,陳母去世,陳玉壺需要守孝三年。
    陳家罕見的人齊,估計這就是最後一次人這麽齊了。
    尤其是陳玉頌,她嫁的遠,以後除非必要,陳玉壺再也不會見到她了。
    等到陳母的喪事結束,陳玉壺去送她。
    姐妹兩個遙遙對望,全都紅腫著眼睛。
    陳玉頌沒說什麽多餘的話,姐妹倆隻是這麽相對的望著。
    陳家隻剩下她們姐妹兩個,她們兩個還是雙生。
    如今卻鬧到這個地步,輕易不聯係。
    有時候她聯係了陳玉壺,陳玉壺也不一定搭理她。
    陳玉頌上馬車前,回頭跟陳玉壺說:“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以後你也到了母親這個時候,我會回來看你。”
    陳玉頌說這話,沒有一點玩笑或者詛咒的意思,她隻是陳述事實。
    陳玉壺明白。
    可她卻不需要,“我不用,我死了,你別回來看我,你要死,我也不會去看你。”
    陳玉頌不生氣,上了馬車,拉開車簾看著陳玉壺,反而笑了。
    “你會的,你要死我肯定回來。”
    陳玉壺白了她一眼,看著車簾被重新拉上,馬車走遠。
    之後的日子,陳玉壺一直沉寂在漪瀾院裏,也免了眾人的請安。
    陳母去世,她要守孝,也心安理得的不見人。
    而林老太太,讓蕭薿和崔氏的一頓折騰,加上林驅考績的事情,結果已定,也不敢再折騰。
    她意識到,大房不像原來那麽好拿捏了。
    她仗著有自己在,給林驅撈好處的日子,終究是過去了。
    以後也不會再有了。
    陳玉壺守孝三年,這三年她幾乎沒有出過門。
    大雍重視孝道,她重孝在身,不好出門。
    也沒人敢惹她,林老太太依舊不肯回家。
    陳玉壺也不再派人去請。
    愛回不回,不回更好。
    這三年,隅之懷孕生女。
    崔氏和蕭薿的肚子,依然毫無動靜。
    出了孝,林清洛再參加科舉,在陳玉壺期待的目光下,沒有考上。
    林清桂則考了秀才的功名。
    林清桂這小子,越長大,性格越獨,家中很少有人搭理他。
    除了陳玉壺。
    林驥很上火,林清洛沒太在乎,他年紀還小。
    林驥不光為林清洛上火,家中沒有孫子,他更上火。
    已經催促出孝的陳玉壺,去拜一拜碧霞娘娘了。
    陳玉壺不搭理他。
    陳玉壺一點也不催,愛生不生。
    也許是察覺到陳玉壺真的不大在乎,蕭薿和崔氏也全都擺爛了。
    尤其是又趕上了陳母的孝期,雖然他們是外孫,但是看陳玉壺如此“傷心”。
    他們也願意陪著母親守了重孝。
    倒是難為了林驥,忍了三年。
    陳玉壺陰陽怪氣的想著。
    她這邊守孝,他想要孫子,怎麽不讓他斷子絕孫呢?
    原本就不待見林驥,這下子更不待見他了。
    倒是林清桂挺爭氣,考的不錯。
    為著他的成績,陳玉壺還在家裏給他擺了個小宴。
    擺宴那天,林清桂乖巧的坐在陳玉壺身邊。
    林驥喝多了酒,陳玉壺看見林驥就來氣,忍不住暗暗翻了個白眼。
    被林清桂給看見了。
    林清桂在家裏留戀的東西不多,這位不知道是不是他殺母仇人的嫡母,算是一個。
    他依戀她,又不敢依戀她。
    等所有人都走了,罕見陳玉壺跟林清桂坐在了一起。
    陳玉壺讓人給林清桂上了一個蜜碗兒,她記得他愛吃甜。
    “最近好不好,讀書累不累?書院裏有沒有人欺負你?”
    林清桂笑著搖頭。
    “母親在家裏好不好?嫂子們侍奉母親可還算周到?”
    陳玉壺笑嗬嗬的,“你放心就是,我一向都好,真有什麽不好,也不是因為你嫂子們。”
    林清桂想到了剛剛席上,母親暗暗翻得白眼。
    “母親放心,現在哥哥們都能支應門庭了,兒子也會很快長大。”
    他說的明明是關心陳玉壺的話。
    可陳玉壺的臉色卻沒有了剛剛的鬆緩。
    “清桂啊!不用你快快的長大。”
    “有什麽事兒還有你哥哥呢!要珍惜少年時。”
    “該意氣的時候就意氣,就像你清洛哥哥。”
    “你活的太累,也不知道是什麽事兒壓的你喘不過氣來。”
    林清桂的眼眸微縮,又很快恢複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