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
    任宸宇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東西就在倉庫裏，元樞，帶他們過去。”
    任宸宇並沒有親自帶路，而是對著空氣吩咐了一句。
    房間裏的音箱立刻傳來了元樞溫和的電子音。
    “好的，先生。”
    “兩位客人，請跟我來。”
    在元樞的指引下，他們穿過養殖場，來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倉庫前。
    倉庫的門自動滑開，露出了裏麵堆放的各種雜物。
    在角落裏，一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金屬箱子靜靜地放在架子上。
    箱子大概半米見方。
    通體呈現一種暗啞的黑色。
    表麵沒有任何標識和接縫，充滿了簡約的科技感。
    一根細細的線纜從箱子底部連接出來，延伸向倉庫的屋頂。
    “這就是雷達主機？”
    曹陽看著那個小箱子，再次感到了難以置信。
    軍用雷達係統。
    哪個不是由龐大的天線陣列、信號處理機櫃、冷卻係統等一大堆設備組成的？
    眼前這個小黑盒，顛覆了他二十多年的專業認知。
    “這是量子雷達的一個實驗原型機。”
    任宸宇的聲音通過元樞的揚聲器傳了出來。
    “利用量子糾纏效應進行探測。”
    “所以不需要傳統的大型天線，功耗和體積都比較小。”
    “我在設計上做了一些優化，讓它更適合養殖場的複雜環境。”
    曹陽已經聽不到後麵的話了。
    他的腦子裏隻剩下“量子雷達”四個字在嗡嗡作響。
    這個隻存在於頂尖物理實驗室理論中的概念。
    居然被做成了實物，還用來……看雞。
    他顫抖著伸出手，從隨身的戰術包裏取出一個軍用平板終端。
    用數據線連接上了那個黑色箱子旁邊預留的接口。
    隨著他的操作，平板屏幕上瞬間被海量的數據流刷屏。
    曹陽的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點動，調出雷達的核心性能參數。
    下一秒，他的呼吸徹底停滯了。
    “最高精度……偏差不超過0.01米……”
    “有效探測距離……八千公裏？！”
    “信號收發裝置……是屋頂那個看起來像避雷針的天線？”
    曹陽喃喃自語。
    每一個讀出的數據，都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0.01米的精度是什麽概念？
    這意味著這台雷達可以清晰地分辨出一隻蒼蠅的左翅膀和右翅膀。
    八千公裏的探測距離又是什麽概念？
    這意味著從這個養雞場裏。
    可以把整個東亞大陸，甚至延伸到西太平洋的廣闊區域，都納入監控範圍。
    這已經不是什麽養雞場的防盜係統了。
    這是一個覆蓋半個亞洲的戰略級監控天眼！
    曹陽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在平板上快速操作起來。
    他將雷達的掃描方向和功率進行了調整。
    對準了東邊一千多公裏外的某處海域。
    屏幕上的數據飛速刷新，很快，一個清晰的信號源被鎖定。
    那是一艘正在公海上航行的軍艦。
    “發現操作日誌……”
    “元樞在三天前，曾對該目標進行過信號標記。”
    曹陽看到了平板上顯示的備注信息。
    他沒有猶豫，調動了雷達的一小部分運算能力。
    模擬了一段特殊的電磁信號，朝著那艘軍艦發射了過去。
    那是一段模擬導彈來襲的虛假告警信號。
    幾乎在信號發出的瞬間。
    雷達的被動偵聽模塊就捕捉到了強烈的反饋。
    屏幕上，代表著那艘軍艦的光點周圍，瞬間亮起了無數個新的信號源。
    “目標啟動了火控雷達，拉響了戰鬥警報，正在進行緊急規避機動！”
    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實時動態，曹陽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他僅僅是動了動手指。
    就讓一支裝備精良的外國海軍艦隊陷入了極度的恐慌之中。
    他趕緊切斷了信號，抹了一把額頭的汗。
    曹陽轉過身，看向何錚，聲音嘶啞地說道。
    “首長……我們最先進的軍用雷達。”
    “跟它比起來，連玩具都算不上。”
    何錚的臉色無比凝重。
    他沒有說話，隻是死死地盯著那個小小的黑色箱子，眼神變幻不定。
    良久，他才收回目光，看向任宸宇離去的方向。
    兩人回到房間，發現任宸宇正悠閑地坐在電腦前，瀏覽著養雞論壇。
    仿佛剛才那個足以引起國際糾紛的事件，與他毫無關係。
    何錚走到他麵前，沉聲開口。
    “宸宇，有沒有興趣來部隊？”
    “你的技術，你的才能，不應該被埋沒在這個養雞場裏。”
    任宸宇聞言，從屏幕上抬起頭，臉上露出訝異。
    隨即，他笑著搖了搖頭。
    “何團長，算了吧，當兵太累了。”
    “我這人沒什麽大誌向。”
    “就想躺平掙點錢，養養雞，挺好的。”
    何錚的眉頭皺了起來。
    “隻要你願意來，條件任你開。”
    “軍銜、待遇、研究經費。”
    “甚至是給你成立一個獨立的研究所，我都可以去申請……”
    “何團長。”
    任宸宇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很認真。
    “我真的很感謝你的看重。”
    “但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養雞很愜意，真的。”
    何錚臉上的神色幾度變換。
    最終化為一聲無奈的歎息。
    他知道，對於任宸宇這樣的人。
    強求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既然無法將這尊大佛請回部隊。
    那退而求其次，拿到他手中的技術也是好的。
    想到這裏，何錚的表情重新變得嚴肅起來。
    他指了指那個不起眼的黑色箱子。
    “宸宇，既然你不願意去部隊，我也不勉強。”
    “不過，你這個雷達，能不能先借給我們用一下？”
    “我們想對它進行一次全麵的性能評估。”
    何錚的語氣帶著商量的意味。
    但眼神裏卻充滿了不容拒絕的期待。
    這東西的戰略意義太重大了，他必須拿到手。
    “沒問題。”
    任宸宇答應得非常爽快。
    仿佛那不是什麽戰略級天眼，而是一個普通的家用電器。
    “何團長你想要，拿去用就是了。”
    “不過這隻是第一台原型機。”
    “很多功能還在調試，可能會有些小bUg。”
    何錚聞言，心中一喜，緊接著又追問道。
    “這個……賣嗎？”
    “我們想采購三台，不，最好是五台。”
    “價格方麵，你放心，絕對不會讓你吃虧。”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將這種雷達部署到最重要的戰略方向上。
    任宸宇撓了撓頭，似乎在計算著什麽。
    “賣是肯定要賣的，我做出來就是為了掙錢的嘛。”
    “不過現在隻有這一台，材料也用完了。”
    “這樣吧，五天之後，我給你們做出三台新的來。”
    “到時候我們再談價格。”
    何錚的心髒猛地一跳。
    五天，三台？
    這種足以改變戰爭形態的國之重器。
    在他口中就像是流水線上生產的玩具一樣簡單。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任宸宇，將心中的震撼強行壓了下去。
    “好，一言為定！”
    何錚鄭重地點了點頭。
    “過幾天我忙完再來找你。”
    正事談完，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
    任宸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隨口問道。
    “何團長，我請教個問題。”
    何錚愣了一下，有些意外。
    “你說。”
    “如果，我是說如果。”
    任宸宇的表情很隨意，就像是在討論養雞心得。
    “需要在極短的時間內。”
    “同時對一萬個以上的目標發起精確攻擊。”
    “但是在火炮數量嚴重不足的情況下，有什麽好的解決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