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雷達兵立刻開始操作。
    屏幕上，扇形的掃描波一遍又一遍地掃過。
    然而，屏幕上除了幾個代表雜波的微弱光點外，一片幹淨。
    雷達兵額頭上的汗都下來了。
    “報告首長，雷達……雷達沒有發現任何目標！”
    “設備是不是出故障了？”
    彭邵剛緊張地問。
    “報告師長，設備自檢正常，沒有任何故障！”
    就在這時，帳篷外傳來了曹陽洪亮的聲音。
    “報告！導彈發射車已就位！”
    郭老和彭邵剛對視一眼。
    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以抑製的震撼和狂喜。
    是真的！
    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何錚適時地開口說道：
    “報告首長，為了穩妥起見。”
    “我已經將塗料的樣本和相關測試數據。”
    “以一團的名義，秘密送往了軍工研究院進行分析。”
    “目前，我們也在等那邊的最終鑒定消息。”
    郭老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了下來。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看著眼前這個年輕得過分的團長。
    眼神變得無比複雜。
    這個小子，身上藏著太多的秘密。
    他就像一個深不見底的寶藏，每次你以為已經看到了全貌。
    他總能給你掏出更驚人的東西。
    “何錚。”
    郭老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
    “我最後問你一次。”
    “你還有沒有什麽事，是瞞著我們的？”
    聽到這話，何錚的後背瞬間繃緊，幾乎是下意識地立正站好。
    他的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都有些發飄。
    “報告首長，沒有了，絕對沒有了！”
    “我以我的人格擔保！”
    彭邵剛在一旁看著，心裏也捏了一把汗。
    這小子，可千萬別再有什麽驚世駭俗的東西了。
    他的心髒今天已經快承受不住了。
    然而，郭老隻是冷笑了一聲。
    他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篤、篤、篤的輕響。
    每一聲都像是踩在何錚的神經上。
    “何錚，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還是覺得我老糊塗了？”
    郭老的聲音陡然轉厲。
    “隱形塗料，是刷在車輛和裝備上的。”
    “它可以讓你的坦克、裝甲車在雷達上消失。”
    “但你的步兵呢？”
    “你的炮兵陣地呢？”
    “根據戰損報告，你一團的整體傷亡率，低得令人發指。”
    “甚至比藍軍的傷亡率還要低得多！”
    “這僅僅靠車輛隱形，是絕對辦不到的。”
    “你可別再告訴我說什麽‘養雞的小老板’了。”
    郭老銳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刮在何錚的臉上。
    “你……”
    何錚臉色大變，嘴巴張了張，似乎想找個理由來辯解。
    “報告首長，那是因為我們……”
    “夠了！”
    郭老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
    “別跟我說什麽戰術得當，指揮有方。”
    “你的指揮能力我很清楚，你是個優秀的指揮官。”
    “但你還不是神。”
    郭老身體微微前傾，強大的壓迫感讓整個帳篷裏的空氣都凝固了。
    “還有一點。”
    “單單一個隱形塗料。”
    “哪怕它的價值再高，也不至於讓你如此上心。”
    “甚至不惜用一輛軍用卡車。”
    “去跟一個素不相識的‘養雞老板’拉關係，套近乎。”
    “我看你何錚不像是個喜歡占小便宜的人。”
    “你這麽做，必然有更大的圖謀。”
    “這項塗料技術，恐怕隻是個開胃菜吧？”
    郭老的話，一句比一句誅心。
    何錚額頭上的冷汗，已經匯成了汗珠，順著臉頰滑落。
    他知道，在這樣一位洞察世事的老帥麵前。
    任何狡辯都是徒勞的。
    彭邵剛在一旁已經徹底聽傻了。
    他這才反應過來。
    是啊，光一個塗料。
    怎麽可能解釋整個一團幾乎“毫發無傷”的戰績？
    這小子藏著的東西，比他想象的還要多！
    帳篷裏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何錚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許久，他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緊繃的身體鬆垮了下來。
    他抬起頭，眼神中不再是慌亂，而是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然。
    “首長，您說得對。”
    “我的確還有事情瞞著您。”
    彭邵剛氣得差點一巴掌拍過去。
    這小子，還真有！
    郭老的神情卻沒有絲毫變化，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隻是平靜地看著何錚，等待著下文。
    “這件事，我可以告訴您和師長。”
    何錚深吸了一口氣。
    “但是，在我說出來之前，我希望首長能答應我一個要求。”
    “放肆！”
    彭邵剛終於忍不住了，低聲喝道。
    “何錚！你還敢跟首長談條件？”
    “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性質的問題！”
    何錚沒有理會彭邵剛的嗬斥。
    他的目光堅定地鎖定在郭老的臉上。
    他知道，這裏真正能做主的人，隻有眼前這位老人。
    郭老抬了抬手，製止了還要發作的彭邵邵。
    他的臉上，竟然露出了感興趣的笑容。
    “有意思。”
    “你先說說看，是什麽要求。”
    何錚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希望，我接下來要說的這項技術，以及那個隱形塗料技術。”
    “在最終歸屬權和研發人員的身份問題上。”
    “軍方能給予最高級別的保護和尊重。”
    “並且，在後續的合作中，能充分考慮那位研發者的個人意願。”
    郭老眼神一凝。
    他立刻明白了何錚的意思。
    這個年輕的團長，是在為他背後那個神秘的“養雞老板”爭取權益和保障。
    這更讓他確定，何錚將要說出的秘密，價值絕對非同小可。
    “隻要不違反國家法律和軍隊原則。”
    “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
    “我個人可以答應你。”
    郭老給出了他的承諾，沉穩而有力。
    “多謝首長！”
    何錚挺直了腰杆，像是卸下了一個巨大的包袱。
    他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用清晰而鄭重的聲音。
    投下了一顆比隱形塗料威力大上百倍的炸雷。
    “報告首長！”
    “除了隱形塗料，我們還從那位……”
    “養雞的小兄弟那裏，獲得了一樣更關鍵的裝備。”
    “一台……量子雷達。”
    “量子雷達”四個字一出口，帳篷內的空氣仿佛被抽空了。
    彭邵剛的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
    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就連一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郭老，臉上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愕。
    他甚至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
    “你說什麽？”
    “量子雷達？”
    郭老活了這麽大歲數，從屍山血海裏走出來，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
    可今天，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
    正在被眼前這個男人，一次又一次地反複顛覆。
    片刻的失神後，郭老忽然失笑出聲。
    那笑聲裏，帶著荒誕和自嘲。
    “嗬嗬……量子雷達？”
    “何錚，你是在跟我講神話故事嗎？”
    “這個也是那個養雞小兄弟，研究出來的？”
    “是的，首長。”
    何錚硬著頭皮回答。
    “據他所說，這台雷達。”
    “最開始是他為了監控自己養雞場裏，每一隻雞的健康狀況、進食量和活動範圍。”
    “方便他進行數據化養殖，才順手鼓搗出來的。”
    這番解釋，讓彭邵剛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為了監控雞群？
    所以造出了量子雷達？
    這是什麽見鬼的理由！
    這簡直是在侮辱人的智商！
    郭老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審視和懷疑。
    “你的意思是，一個農村青年，為了養雞，造出來的雷達。”
    “比我們集中了全國最頂尖的專家。”
    “耗費了無數的人力物力，研究了幾十年的軍用雷達，還要厲害？”
    郭老的聲音裏，已經帶上了怒意。
    他覺得何錚可能是在巨大的壓力下，開始胡言亂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