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通通都是廢物！”
    許翔氣得把對講機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零件和電池摔了一地。
    他雙手叉腰，胸膛劇烈地起伏。
    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睛紅得嚇人。
    “真是活見鬼了……難道我們今天真的是撞鬼了？”
    一直沉默的李鳴，此刻也不禁喃喃自語。
    眼前的景象，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
    一輛步戰車，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
    所有的探測設備都找不到它。
    這已經不是戰術或者技術能夠解釋的了。
    車裏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就在許翔和李鳴都快要被這種詭異的現實逼瘋的時候。
    一直沒說話的司機小馬，突然弱弱地開口了。
    “團長……那個……我剛才……好像看到了那輛車的車牌號……”
    小馬的聲音不大。
    但在這寂靜的山路上，卻顯得格外清晰。
    許翔和李鳴猛地轉過頭，兩雙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小馬。
    “你說什麽？”
    許翔一個箭步衝到車門邊，一把抓住小馬的肩膀。
    “你看到車牌號了？是多少？快說！”
    他的聲音裏帶著顫抖，那是絕望中看到希望的激動。
    高科技不管用，那就用最原始的辦法！
    查車牌！
    隻要知道車牌號，就能查到這輛車屬於哪個單位！
    “我……我記不太清了……”
    小馬被團長這副模樣嚇了一跳，有些結巴地說道。
    “當時車速太快了，我隻……”
    “隻瞥了一眼，模模糊糊的……”
    “好像是……‘軍A’開頭的，後麵……”
    “後麵有幾個數字，我想不起來了。”
    “軍A？那不是咱們戰區的牌照嗎？”
    李鳴立刻說道。
    “快！都給我好好想想！”
    許翔衝著車裏車外的幾個警衛員和參謀大吼。
    “當時跟著我一起追的，都看到了！”
    “誰還記得車牌號？”
    “哪怕一個數字也行！”
    “想起來有重賞！”
    一時間，眾人紛紛陷入了苦思冥想。
    “團長，我想起來了，後麵好像有個‘0’！”
    一個警衛員喊道。
    “不對不對，我記得好像有個‘1’！”
    另一個參謀反駁道。
    “我怎麽記得是個‘7’呢？”
    大家七嘴八舌，說出的數字五花八門，根本無法統一。
    許翔聽得頭都大了，恨不得把這些人的腦子撬開看看。
    就在這時，對講機的碎片被通訊兵重新拚好。
    章寒的聲音又一次小心翼翼地傳了出來。
    “團長……您還在嗎？”
    “有屁快放！”
    許翔沒好氣地吼道。
    “是這樣的，團長。”
    “我們剛才通過技術手段。”
    “恢複了您車載記錄儀裏的一段模糊影像。”
    “雖然大部分畫麵都因為顛簸和速度過快而損毀了。”
    “但我們截取到了零點幾秒的清晰畫麵。”
    章寒的聲音帶著興奮。
    “通過圖像銳化和比對，我們……我們確定了那輛車的車牌號！”
    許翔和李鳴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狂喜。
    “多少！”
    許翔急切地問道。
    “車牌號是，軍A10041！”
    章寒一字一句地報了出來。
    “軍A10041……好！好！好！”
    許翔連說三個好字，臉上的猙獰終於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笑意。
    “章寒，給我查！”
    “馬上給我查這個牌照是哪個單位的！”
    “是！團長，您稍等……已經查到了！”
    章寒的效率極高。
    “這個車牌號……隸屬於咱們集團軍，第一合成團！”
    第一團！
    何錚！
    當這三個字從章寒口中說出時。
    許翔的拳頭瞬間攥緊了。
    他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而扭曲，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何！錚！”
    又是這個家夥！
    所有的謎團在這一刻都有了答案。
    什麽會飛的步戰車，什麽憑空消失，都是狗屁！
    肯定是何錚那個混蛋又在搞什麽見不得人的新花樣！
    “把何錚的手機號給我！”
    許翔冷冷地命令道。
    “是！”
    拿到號碼後，許翔立刻用自己的手機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嘟……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懶洋洋的、帶著幾分醉意的聲音。
    背景裏還隱約能聽到酒杯碰撞和人們的說笑聲。
    何錚沒好氣地問道。
    “誰啊？”
    “找老子幹嘛？”
    何錚的聲音裏充滿了不耐煩。
    顯然是被這通不合時宜的電話打擾了興致。
    聽到這個熟悉又囂張的聲音。
    許翔的怒火“噌”地一下就竄到了天靈蓋。
    “何錚！你個王八蛋！”
    許翔幾乎是把這句話從牙縫裏吼出來的。
    聲音大得連旁邊的李鳴都嚇得一縮脖子。
    電話那頭的何錚愣了一下，似乎在分辨這個聲音。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許大團長。”
    何錚的語氣裏帶著幾分嘲弄。
    “怎麽，演習輸了不服氣，打電話來找我哭鼻子啊？”
    “我告訴你，晚了！”
    “老子現在休假了，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伺候！”
    此時，在一團的臨時營地裏。
    何錚正端著個酒杯，身邊圍著一群自己的部下。
    其中就包括他的得力幹將，一營營長曹陽。
    曹陽一聽電話裏的動靜不對，湊過來想提醒點什麽。
    卻被何錚一個不耐煩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何錚壓根沒把這通電話當回事。
    隻當是許翔輸急了眼，打電話來撒潑的。
    “哭鼻子？”
    “何錚，我今天就把你那張破嘴撕爛！”
    許翔氣得渾身發抖。
    “你少他媽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
    “開著你那輛改裝過的04A式步兵戰車。”
    “在盤山路上把我別停，你很得意是吧？”
    “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羞辱我。”
    “你他媽還是個軍人嗎！”
    許翔的話像連珠炮一樣砸了過去。
    每一個字都帶著滔天的怒火。
    電話那頭的何錚徹底懵了。
    “什麽04A式步兵戰車？”
    “許翔，你是不是喝多了說胡話呢？”
    “老子好端端在營地裏開慶功宴。”
    “什麽時候開著步戰車去羞辱你了？”
    “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吧？”
    一旁的曹陽聽到“04A式步兵戰車”這幾個字，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心裏咯噔一下，立刻就想到了什麽。
    他焦急地衝著何錚比劃著。
    嘴裏無聲地做著口型，想要提醒自己的團長。
    可何錚這會兒正跟許翔吵得起勁。
    壓根沒注意到曹陽那快要抽筋的表情。
    還嫌他礙事，一把將他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