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破空聲尖銳得如同地獄厲鬼的哭嚎！在冰冷死寂的溶洞中撕開一道短暫的裂隙！
    那塊沉重、邊緣鋒利如舊石器時代燧石刀鋒的暗灰色金屬碎片！在蘇清雪超越極限的爆發力驅動下，化作一道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灰色死亡閃電！撕裂了潰散翻湧的幽紫氣霧！無視了空間的距離！帶著一種玉石俱焚的決絕，精準無比地刺向那團混亂紫霧深處、如同垂死心髒般微弱搏動著的——幽光核心！
    噗嗤！！！
    一聲極其輕微、卻又清晰得令人靈魂凍結的悶響！
    如同燒紅的鋼針狠狠刺入凝固的油脂！
    碎片鋒銳無匹的尖端，毫無阻礙地、深深地、完全沒入了那點象征著冰冷意誌最後凝聚的幽光之中！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強行拉長、凝固！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能量對衝的炫光！
    隻有一種……純粹的、冰冷的、物質層麵的……貫穿！
    那塊暗灰色的金屬碎片，如同最精準的解剖刀，刺穿了那點幽光核心！碎片上某種無法言喻的、仿佛曆經億萬次捶打而不磨滅的、源自亙古蠻荒的沉重“存在感”，與那點幽光核心深處蘊含的、冰冷到抹殺一切存在的“虛無意誌”，發生了最直接、最暴烈、最本源的碰撞！
    嗡——！！！
    一股無聲的、卻足以撕裂靈魂的恐怖尖嘯，猛地從那被貫穿的幽光核心處爆發出來！如同億萬根冰針瞬間刺穿了蘇清雪的耳膜和大腦！那不是聲音，是純粹意念被徹底撕裂、被強行注入“異物”後發出的、源自存在根本的慘烈哀鳴！
    那團潰散的幽紫氣霧如同被投入滾油的冰雕，瞬間劇烈地、瘋狂地扭曲、翻滾、沸騰！構成其存在的“粘性”在碎片刺入的瞬間被徹底破壞！冰冷的意誌核心被那沉重、鋒銳、帶著蠻荒氣息的碎片強行撕裂、汙染！
    嗤嗤嗤——！！！
    如同強酸潑灑在寒冰之上！那潰散的紫霧邊緣，無數細小的、深紫色的能量粒子如同被點燃的冰屑，瘋狂地迸濺、蒸發、消散！整個氣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劇縮小、黯淡！那冰冷的、高高在上的意誌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充滿了痛苦、驚愕、以及一絲……難以置信的……恐懼？！
    它從未想過！從未想過自己會被如此低劣、如此原始的物理攻擊傷及本源！那碎片上攜帶的……是什麽？！那沉重……那鋒銳……那仿佛能釘穿時空本身的……存在烙印？！
    碎片刺入的瞬間，蘇清雪的心髒也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一股冰冷刺骨、帶著極致毀滅意念的反噬衝擊，如同決堤的冰河，順著她投擲碎片時那微弱的精神聯係，瞬間衝入她早已瀕臨崩潰的意識海！
    “呃啊——！！！”
    一聲壓抑到極致、如同靈魂被碾碎的嘶啞悲鳴從她喉嚨深處擠出！眼前瞬間被一片純粹的、冰冷的紫色覆蓋！大腦如同被投入了液氮，思維凍結！身體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軟軟地癱倒在冰冷的霜塵之中！左手掌心那塊早已被白霜覆蓋、沉寂如死的令牌，在這股源自同源更高意誌的瀕死反噬衝擊下，猛地發出一聲極其微弱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哀鳴！令牌表麵那凝固的紫金符紋邊緣，瞬間崩裂開數道細微的、如同蛛網般的黑色裂痕！
    她癱在冰冷的霜粉上，身體因劇痛和靈魂層麵的衝擊而不受控製地抽搐著，鮮血不斷從嘴角和左肩冰封的傷口邊緣滲出，染紅了身下的白霜。視線模糊，意識如同狂風中的燭火，在徹底熄滅的邊緣瘋狂搖曳。她甚至無法感知到那枚緊握在右手、嵌入血肉的冰冷袖扣傳來的微弱“葉辰烙印”的暖意。
    頭頂上方，那團被碎片貫穿、正在瘋狂潰散蒸發的幽紫氣團，發出了最後一聲不甘、怨毒到極致的無聲尖嘯！它那潰散的核心猛地向內收縮！如同垂死毒蛇最後的蜷縮！隨即——
    轟！！！
    一股冰冷到極致、純粹由毀滅意念構成的衝擊波，如同無形的冰環，以被碎片貫穿的核心為原點，猛地向四麵八方擴散開來！
    衝擊波掃過之處！
    噗噗噗噗噗！！！
    溶洞穹頂和四壁那些本就布滿裂痕的巨大冰層，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瞬間爆裂！無數大小不一的尖銳冰錐如同暴雨般瘋狂砸落！撞擊在岩石地麵上，發出震耳欲聾的碎裂聲！
    嘩啦啦！！！
    蘇清雪身側不遠處，那片因黑甲沉陷而變得極其脆弱的冰層地麵，在這股純粹意念衝擊波的震蕩下，如同被踩碎的餅幹，瞬間塌陷下去一大片！露出下方更深邃、更冰冷的黑暗！刺骨的寒氣如同噴泉般湧出！
    蘇清雪的身體被這股衝擊波狠狠掀飛！如同斷線的風箏，重重撞在後方一塊巨大的、布滿裂痕的冰壁之上！噗！又是一大口鮮血混合著內髒碎塊噴出！劇痛讓她眼前徹底一黑！意識如同墜入無底深淵！唯有右手掌心死死攥著的那枚袖扣，那嵌入皮肉的冰冷棱角帶來的刺痛，如同最後的錨點，死死拽住了她即將徹底消散的神智！
    她艱難地、極其緩慢地抬起沉重的眼皮。
    模糊的視野裏，那片潰散的幽紫氣霧已經縮小到不足拳頭大小，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徹底熄滅。那點被碎片貫穿的核心幽光，此刻正瘋狂地閃爍著，如同垂死的螢火蟲，每一次閃爍都變得更加黯淡。碎片深深嵌入其中，暗灰色的金屬表麵，似乎沾染上了一絲極其粘稠、如同活物般蠕動的……深紫色液體？
    那液體……在沸騰？在掙紮？在……試圖侵蝕那沉重的碎片？
    就在這時！
    嗡——！！！
    一聲更加低沉、更加沉重、仿佛來自大地最深處、帶著無盡歲月滄桑與洪荒巨力的……嗡鳴！
    從她身側下方、那片因黑甲沉陷而塌陷的冰層深處……猛地傳來！
    伴隨著這聲嗡鳴！
    那片塌陷區域邊緣，那塊巨大的、黝黑、光滑、中心鑲嵌著一點黯淡紫斑的甲殼碎片！仿佛被頭頂那團垂死紫氣的哀鳴徹底激怒！又或者……是被那碎片刺入核心、瀕死反噬時爆發的毀滅意念衝擊波所刺激？！
    它……動了！
    不是物理上的移動！
    而是……一種存在層麵的……蘇醒！
    甲殼表麵中心那點黯淡的紫斑，猛地……亮了起來！
    不再是黯淡！不再是微弱！
    而是一種……深沉、內斂、如同熔煉了億萬星辰核心的……暗紫色光芒！
    光芒亮起的瞬間！
    一股難以形容的、沉重到足以壓塌山嶽、古老到如同宇宙初開的洪荒氣息！如同沉睡的太古巨獸睜開了眼睛！無聲無息，卻又沛然莫禦地……彌漫開來！
    這股氣息掃過之處！
    嘩啦啦啦！！！
    上方那團僅存的、拳頭大小、正在瘋狂閃爍掙紮的幽紫氣霧，如同被無形的巨手瞬間攥緊！猛地向內塌縮！發出一聲短促到極致的、如同氣泡破裂般的“啵”聲！徹底……湮滅！連帶著那點被碎片貫穿的核心幽光，以及碎片本身……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
    冰冷的意念衝擊波戛然而止！
    整個溶洞陷入了更加深沉、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
    隻有那點鑲嵌在黝黑甲殼上的暗紫光芒，如同深淵之眼，在塌陷的冰層邊緣……無聲地……注視著……
    癱在冰壁之下、渾身浴血、意識模糊的蘇清雪！
    地表。廢棄工業區冷卻塔底部巨坑。
    “報告！目標熱源信號……徹底消失！！” 通訊頻道裏，聲納分析員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消失點……就在主腔體入口下方冰裂斷層邊緣！能量特征……被……被某種更高能級存在瞬間覆蓋抹除！無法追蹤殘留！”
    巨大的光屏上，那個代表著神秘水滴核心熱源的橘紅色亮點，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瞬間熄滅！旁邊的能量譜係圖變成一片冰冷的死寂灰白！
    “什麽？！” 王天雄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金屬圍欄上！指關節瞬間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他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那片代表信號湮滅的灰白區域，臉上因過度激動和疲憊而扭曲的肌肉瘋狂抽搐！“不可能！那滴水……那令牌……怎麽可能……”
    “公子！水下能量場發生劇烈震蕩！冰裂斷層區域出現大規模結構坍塌！‘掘墓人’一號平台被落冰擊中！推進係統受損！” 另一個急促的聲音響起。
    “秦隊！發現異常空間波動！強度……伽馬級！屬性……未知！混雜……高維生物活性特征？！” 技術主管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驚駭，指向光屏上剛剛刷新出的一組如同亂碼般瘋狂跳動的數據！
    嗡——！！！
    幾乎就在報告聲落下的瞬間！
    一股無形的、沉重到令人心髒驟停的恐怖威壓！如同沉睡的遠古山脈驟然蘇醒！猛地從下方幽深冰冷的水體深處……穿透了厚重的岩層和水體……如同實質的重錘！狠狠砸在所有身處巨坑邊緣人員的靈魂深處！
    噗通！噗通！
    幾個距離坑洞邊緣較近、精神力稍弱的“獠牙”隊員，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拍中，瞬間臉色慘白如紙，雙膝一軟，不受控製地跪倒在地！口鼻中溢出鮮血！眼神中充滿了無法理解的巨大恐懼！
    王天雄身體劇烈一晃！那股威壓如同冰冷的鋼針，狠狠刺入他高度透支的精神感知！他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扶著欄杆才勉強站穩！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裏，第一次露出了無法掩飾的、深入骨髓的……駭然！
    那是什麽？！！
    蘇家核心醫療中心頂樓。觀察室。
    刺耳的警報聲如同垂死巨獸的哀鳴，在巨大的空間內瘋狂回蕩！維生艙內，葉辰的身體在猩紅能量電弧的瘋狂肆虐下劇烈抽搐，每一次彈跳都撞擊著艙壁，發出沉悶的巨響。暗紫色的晶體核心如同瀕臨爆炸的微型星核，每一次劇烈的塌縮膨脹都帶起一圈圈毀滅性的能量漣漪，將維持他生命的幽藍光流衝擊得搖搖欲墜。
    “核心能級失控！紫淵湮滅粒子流逸散率突破臨界點！！”
    “超導環T7熔毀！T11過載！！”
    “腦幹反射區……信號……徹底紊亂！！”
    醫護主管的聲音因極度的恐懼而變調，幾乎破音！控製台前一片混亂的紅色警報！
    就在這毀滅風暴的中心！
    嗡——！！！
    一股無法形容的、沉重如同星核、古老如同宇宙初開的洪荒威壓！毫無征兆地！穿透了厚重的建築結構、複雜的能量屏蔽層、以及維生艙本身的層層防護！如同無形的巨錘！狠狠砸在觀察室內所有人的靈魂深處！
    噗通！噗通！
    兩名距離維生艙最近的技術人員如同被抽掉了骨頭，瞬間癱軟在地！口鼻噴血！眼神渙散！
    巨大的光屏上，所有關於葉辰生理參數的監控數據瞬間被一片刺眼的雪花覆蓋！代表毀滅核心能量模型的複雜圖譜如同被投入了絞肉機，瘋狂扭曲、撕裂！
    醫護主管身體猛地一僵，如同被無形的冰錐貫穿，臉上血色瞬間褪盡，隻剩下死灰般的絕望！
    唯有蘇映雪！
    在那股洪荒威壓降臨的瞬間！
    她那一直如同冰雕般凝固完美的身軀，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震顫！
    不是後退！而是如同被無形的巨力正麵撞擊！月白色長裙的裙擺猛地向後揚起！勾勒出緊繃到極致的腿部線條！腳下特製的防靜電地板發出不堪重負的細微**！她那隻剛剛在單向玻璃上留下刻痕的右手，猛地攥緊！指關節因過度用力而瞬間失去血色，變得如同玉石般慘白！
    冰魄般的眼眸深處！
    那道因葉辰核心爆發而殘留的深紫色烙印！在洪荒威壓衝擊的瞬間！
    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的光芒！
    那光芒並非溫暖！而是一種冰冷的、如同宇宙射線風暴般的……毀滅性紫光！
    光芒爆發的瞬間！
    蘇映雪那雙永遠剔透、仿佛不染塵埃的冰晶瞳孔！第一次……清晰地倒映出了……痛苦？！
    不是她自己的痛苦！
    而是……一種被****、被強行鏈接的……源自維生艙內那具瀕死軀體的……撕裂靈魂般的……劇痛？！
    她的眉頭……極其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幅度極小！卻如同在萬年冰封的湖麵上投下了一顆隕石！
    緊接著！
    她攥緊的右手猛地抬起！並非指向維生艙！而是……指向了觀察室牆壁上那麵巨大的、連接著深層地脈監測網絡的輔助光屏！
    光屏上！剛剛接收到一組來自地底深處、被洪荒威壓瞬間扭曲撕裂的殘餘空間坐標信號！坐標位置……赫然指向冷卻塔地下深處那片冰裂斷層區域！
    “夜蝕……” 蘇映雪的聲音響起！冰冷依舊！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如同高速粒子流切割金屬般的……尖銳和……一絲極其隱晦的……急促？！
    “鎖定空間錨點殘留……”
    “……執行……強製……剝離！”
    古董街外圍。一條堆滿廢棄紙箱、散發著濃烈魚腥味的昏暗後巷。
    李九背靠著冰冷潮濕、布滿黴斑的磚牆，劇烈地喘息著。冷汗如同小溪般從他額角滑落，浸濕了油膩的鬢角。胸口衣襟內，那塊散發著刺骨寒意的斷玉如同一個冰坨，緊緊貼著他的皮膚，寒意幾乎要凍結他的心髒。他右手死死攥著口袋裏那團揉皺的舊報紙，指尖因過度用力而微微顫抖。
    剛才衝出古董鋪後堂時，那兩雙從蒙塵古玉中“睜開”、冰冷注視著他背影的“眼睛”，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烙印在他的感知裏。那絕非幻覺！錢老頭那看似渾濁的眼神深處，分明藏著足以凍裂靈魂的寒意！
    他必須立刻離開！將這塊邪門的斷玉和報紙上殘留的痕跡帶回去！這地方……太邪門了！
    就在他強壓下翻騰的驚悸，準備衝出後巷混入前方人流時——
    嗡！！！
    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如同山嶽傾塌、古老如同開天辟地的洪荒威壓！毫無征兆地！如同無形的海嘯！瞬間席卷了整個街區！
    噗通！
    李九隻覺得心髒像是被一隻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眼前猛地一黑！雙腿一軟，不受控製地向前踉蹌了一步，重重撞在堆疊的廢棄紙箱上！腥臭的魚內髒和腐爛的菜葉沾了他一身！他死死咬著牙，才沒當場癱倒！喉頭湧上一股腥甜，被他強行咽下！
    那是什麽？！！
    他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眼睛驚恐地掃視著四周！天空依舊灰蒙，街道喧囂依舊，但那股源自靈魂深處的、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壓，卻真實得如同實質！它並非針對他個人，更像是一種……沉睡的遠古巨獸在地底深處翻了個身……帶起的……本能的氣息？！
    古董鋪！錢老頭！那兩雙玉中的眼睛！
    一個極其荒謬卻又帶著冰冷邏輯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入他的腦海！難道……那鋪子裏……藏著比這斷玉……更恐怖的東西？！那錢老頭……到底是什麽人？！
    他不敢再想！也來不及想！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他掙紮著從惡臭的垃圾堆裏爬起來，不顧渾身汙穢，用盡全身力氣，如同喪家之犬般，一頭紮進了前方人流洶湧的街道，身影瞬間被喧囂吞沒。
    地下溶洞。冰壁之下。
    冰冷。劇痛。黑暗。
    意識如同沉入粘稠的墨汁，每一次掙紮都帶來撕裂般的痛楚。蘇清雪癱在冰冷的岩壁根部，身體因失血和寒冷而不受控製地顫抖著。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牽扯著斷裂的肋骨和左肩那被冰封的傷口，帶來一陣陣令人窒息的銳痛。視線模糊不清，隻有一片晃動扭曲的、被血色和冰藍色覆蓋的混沌光影。
    右手掌心死死攥著那枚袖扣，金屬的冰冷棱角深深嵌入皮肉，帶來一絲微弱卻真實的刺痛感，如同維係著即將崩斷的生命之弦。左手掌心覆蓋著厚厚白霜的令牌，在剛才那毀滅性的意念反噬衝擊下，表麵崩裂開數道細微的黑色裂痕，如同瀕死的蜘蛛網，徹底沉寂下去，不再散發一絲波動。
    頭頂上方，那團被金屬碎片貫穿、瀕死掙紮的幽紫氣霧，在下方黝黑甲殼爆發出洪荒氣息的瞬間，如同被無形的巨手徹底捏碎、湮滅！連同那塊沉重的碎片，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死寂！比之前任何時刻都要深沉、都要令人絕望的死寂！
    唯有下方那片塌陷的冰層邊緣，那塊黝黑、光滑、中心鑲嵌著一點暗紫色光芒的甲殼碎片，如同深淵之眼，無聲地“注視”著癱倒在冰壁下的渺小身影。
    那暗紫色的光芒並不刺眼，卻帶著一種無法形容的沉重與古老，仿佛熔煉了億萬星辰的塵埃，沉澱了無盡歲月的滄桑。它隻是靜靜地亮著，散發出的洪荒氣息卻如同無形的潮水，彌漫在整個溶洞空間，將一切聲音、一切波動都徹底凍結、壓製。
    蘇清雪殘存的意識在這股氣息的籠罩下，如同風中殘燭，搖搖欲墜。她甚至無法思考，無法恐懼，隻剩下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對那巨大存在最原始的……敬畏與……渺小感。
    就在這時！
    嗡——！！！
    那點暗紫色的光芒……極其輕微地……閃爍了一下！
    幅度極小！頻率極低！如同沉睡巨獸無意識的呼吸！
    但就在這閃爍的瞬間！
    一股極其微弱、卻清晰無比的……意念碎片……如同被強行撕裂的夢境殘片……猛地衝入了蘇清雪瀕臨破碎的意識深處！
    不是聲音！不是圖像！
    而是一種……純粹的……冰冷的……帶著無盡恨意與毀滅欲望的……記憶烙印！
    烙印的核心……是一個……扭曲的……猙獰的……由無數冰冷星辰和無盡黑暗構築而成的……巨大陰影！
    那陰影擁有……九顆……頭顱？！
    九顆如同由冰冷星辰熔鑄而成、形態各異、卻同樣散發著滅絕一切生機的……猙獰蛇首！
    蛇首扭曲盤繞，蛇瞳如同燃燒著冰冷火焰的恒星，死死地……鎖定著……某個方向！
    某個……讓蘇清雪靈魂深處那點微弱的“葉辰烙印”都為之劇烈震顫的……方向！
    緊接著！
    一股更加龐大、更加混亂、帶著血腥與硝煙氣息的……記憶碎片洪流……如同決堤的冰河……瞬間淹沒了蘇清雪的意識！
    她“看”到了！
    冰冷的鋼鐵叢林！燃燒的廢墟！扭曲的金屬殘骸如同巨獸的屍骨！硝煙混合著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每一寸空間！
    無數穿著殘破製服、看不清麵容的身影在火光和爆炸中倒下！鮮血染紅了焦黑的土地！
    絕望的呐喊！瀕死的怒吼！引擎的轟鳴！金屬被撕裂的尖嘯！
    混亂！毀滅！死亡！
    在這片如同地獄繪卷的戰場中心！
    一個身影！
    一個高大、挺拔、渾身浴血、如同從地獄熔岩中爬出的戰神般的身影！
    他背對著“視線”，站在一片燃燒的鋼鐵廢墟之上！手中……似乎緊握著一柄……斷裂的、卻依舊散發著不屈鋒芒的……巨大戰刃？！
    他的前方！是無邊無際、如同潮水般湧來的……閃爍著冰冷金屬光澤的……殺戮機器？！
    就在這時！
    那九顆由冰冷星辰和無盡黑暗構築的猙獰蛇首陰影……再次在混亂的記憶碎片中浮現！
    這一次！更加清晰！更加……近在咫尺！
    九顆蛇首……同時……睜開了……眼睛！
    十八顆……燃燒著冰冷恒星火焰的……巨大蛇瞳！
    帶著滅絕一切的冰冷意誌！帶著刻骨銘心的滔天恨意！
    死死地……鎖定了……廢墟之上……那個孤身持刃的……浴血身影！！！
    轟——！！！
    蘇清雪的意識如同被這冰冷的恨意和毀滅景象徹底撕裂！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巨大悲傷、無邊憤怒、以及深入骨髓冰冷的……情緒洪流……如同海嘯般衝垮了她最後的意識堤壩！
    “呃……嗬……”
    一聲如同靈魂被碾碎的、極其微弱沙啞的悲鳴，從她沾滿血汙的唇齒間艱難擠出。
    隨即。
    黑暗徹底降臨。
    她癱倒在冰冷的霜塵與血泊之中，失去了所有知覺。
    唯有右手掌心，那枚染血的袖扣，依舊被死死攥緊。
    而那點鑲嵌在黝黑甲殼上的暗紫光芒，在傳遞出那混亂而冰冷的記憶碎片後，再次歸於沉寂。如同深淵之眼，在無邊的黑暗與寒冷中，無聲地注視著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