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京城的風水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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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球會前一天,賀燕回臨時變卦,原本都快到郊外的薑棠隱,隻好改道去了百茗樓。
這一去可倒好,百茗樓豈止能用人滿為患來形容,春桃開道,青杏牢牢護著薑棠隱,這才硬生生擠出一條路來。
也幸虧賀燕回麵子大,才能留下一個包間來。
薑棠隱趕到的時候,人已經到齊了。
“今個是怎麽了,我平日怎麽不知道大元有這麽多好茶之人?”
雲越香掩著帕子偷笑,“看來擠上樓,可是把我們薑大娘子累著了,瞧瞧,連簪子都歪了。”
“哪裏歪了?”
雲越香笑著去牽薑棠隱的手,“跟我來。”
薑棠隱還沒聞出來雲越香今日熏的香,就被人勾到了屏風裏麵。
“誒。”
見賀燕回大有也跟著去的架勢,沈翊之趕緊將人拉住,“她們小娘子說話,你跟著做什麽。”
賀燕回這才止步,輕輕咳嗽了一聲,上下打量自己這位好兄弟,頗有些自得道:“這你就不懂了吧,你若是真喜歡一個人,她的一顰一笑都會影響你的。”
沈翊之的思緒飄遠,想起自己藏在匣子裏的發帶,忽然一拳捶在了賀燕回的胸口,聲音不自覺大聲:“不可胡說!”
室內一靜。
薑棠隱和雲越香紛紛探出頭來,賀燕回原本還在揉胸口的動作一頓,改為擴胸運動。
“香香,她們快到了。”
她們?
賀燕回和沈翊之讓開了最好的靠窗位子,薑棠隱低頭一看,整個百茗樓,哦不整條玄武街上上下下全是黑黢黢的腦袋,擠滿了人。就是狀元遊街也沒見過這般熱鬧的。
雲越香擠出一個笑容,低聲道:“大長公主前腳辦了馬球會,後腳小侯爺和郡主就進京了。”
淮陽侯魚家一門世代戍邊,先皇在位的時候,曾把大長公主許給了當時的淮陽侯。
後來老侯爺病逝,當今聖上思念姐姐,便把大長公主接回京榮養。
“大長公主壽辰在即,說不定小侯爺和郡主是為了賀壽而來。”
“是賀壽為何偏偏這麽巧,早不來晚不來,非要等姑祖母辦馬球會的時候來。有魚夜闌這個瘋丫頭在,還拿什麽魁首。”
見雲越香麵色凝重,薑棠隱在一旁寬慰道:“郡主雖然厲害,但本次馬球會本就限製了人數,香香你別擔心,這幾日你練得極好,已經遠勝其他女子了。”
“來了來了!”
“是小侯爺!”
……
城門口忽然熱鬧起來,雲越香拍了拍薑棠隱的手,“放心,我早知事情不會順利,我做了我能做的,就夠了。”
薑棠隱笑了笑,心裏卻開始謀算起來,這二人可不止是為了賀壽而來,賀壽隻是由頭,實則是魚家為表忠心,送來的質子。
可上輩子來京城的分明隻有小侯爺一人,這中間莫非出了什麽變故不成?
魚家人丁單薄,這一代也隻得了兩個孩子,眼下居然都來了京城。
也太舍得了,像是有詐。
*
玄武街上,魚夜闌捏著韁繩,慢悠悠地在前麵開道,其弟魚晨澤墜在身後。
按照規製,此番上京帶的所有人馬遠遠地跟在身後,中間護送著一個巨大的囚籠。
“姐,進京容易出京難,祖母到底在信中寫什麽,居然讓你來趟這一趟渾水。”
“廢話那麽多做什麽,你隻要記得父親對你的吩咐就行了。”
魚晨澤低低應了一聲,這低眉順眼的可憐模樣,惹得周邊又一聲驚呼。
大元民風開放,若是有風姿綽約之人出街少不得會引來百姓圍觀,時不時就有擲果盈車卻砸傷人家腦袋的事情出現。
今日也是如此,魚家慣出美人,魚家姐弟剛一進城,就感受到了這京城非同尋常的熱情。
香囊手帕,都是尋常,更有甚者,還有拿著碗大般果子投擲的。
這百茗樓的老板倒是會做生意,包間裏倒是備上了扔著取樂的香囊手帕。
“看我不砸他個滿頭包。”賀燕回從一堆香囊裏挑了一個最大最重的,直挺挺地衝著馬背上笑得春風得意的小侯爺砸了過去。
“香香,你要不要也試試?”
薑棠隱掂量了一下香囊,拿了一個趁手的給雲越香,卻一把被賀燕回搶過去。
“砸給魚晨澤做什麽,美不死他。”
賀燕回擠過薑棠隱,湊到雲越香身邊,將香囊輕輕放到雲越香手裏,“香香,砸下麵那群人,難免失了準頭,不如砸我,我離得近,肯定百發百中。”
薑棠隱“嘖”了一聲,隨手扔了一個香囊給沈翊之,“你該不會也學賀燕回那一套吧,就是取個彩頭罷了。”
沈翊之捏緊手裏的香囊,低頭一看上麵的紋路,竟是花開並蒂的寓意。
趁薑棠隱不注意,沈翊之退後一步,悄悄把香囊藏了起來。
嗯。
這個,回去也放匣子裏。
薑棠隱本也不打算真能砸中,不過是圖個好玩,於是隨手一扔。
而底下的魚夜闌感覺有什麽東西接近,伸手一勾,定睛一瞧,是個繡著鴛鴦戲水的香囊。
她眉毛一挑,這手勁,什麽時候大元的男子也這麽扭捏了?莫不是被京城的香風吹軟了骨頭?
“誒,我砸中了!”
魚夜闌聞聲去看,就看見趴在二樓欄杆上,笑著朝她招手的藍衣小娘子。
哦。
是個小娘子啊。
就是運氣不好,身邊還跟著兩個討人嫌的家夥。
魚夜闌這一趟回來除了正事,額外就是領了祖母的命,給賀燕回這小子添堵的,至於他旁邊的沈家小子,那也不就是她順手的事。
堵一個也是堵,堵兩個正好湊一雙,這樣賀燕回哭著回去喝悶酒還有個伴。
魚夜闌這麽想著,伸手將鴛鴦戲水的香囊掛在腰間,見那藍衣服的小娘子笑得更開心了。
她決定收回剛剛那句話,這京城還是好的啊。
真是富貴迷人眼,滿樓紅袖招。
“這是哪家的小姐準頭怎麽這麽差?我和阿姐差了好幾個馬身吧?這都能扔錯。”
魚晨澤在一旁摸著下巴嘟囔著,頗有替自己打抱不平的意思。
魚夜闌不動聲色地踢了一腳魚晨澤的馬身,魚晨澤立即拉緊韁繩,心有餘悸地回頭,滿臉控訴道:“阿姐,好端端的,你踢我幹嘛?”
“誰說是我踢的,分明是碗大一個果子砸到了馬屁股上。”
魚晨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