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我要在殿下之下,萬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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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野的震驚,似乎取悅了沈行舟。
    這位未來前途無量的權臣,彎起嘴角笑了。
    邊野卻笑不出來。
    沈行舟道:“從前跟你住一間寢的時候,見過你背後的疤,後來在我學武師父家裏藏書樓,無意看了本有關大晉國師的古籍,猜出來的。”
    他擺手:“不必擔心,此事我誰都沒說過。”
    邊野不放心:“什麽古籍?”
    沈行舟挑眉:“你想要?等你出來我管師父要了送你。”
    話到這裏,沈行舟表情斂了。
    他很認真的問:“今天下午,陛下封了小祖宗為皇太女。”
    邊野狗狗眼一亮。
    沈行舟:“皇太女殿下就任的第一件事,就是監管六學春招舞弊案,並著了三司會審。”
    聞言,邊野心髒狂跳,悸動的下一刻就要跳出來似的。
    他喉頭還酸澀得厲害:“小祖宗她……”
    是為了他嗎?
    沈行舟深呼吸:“老子真嫉妒你!”
    斯文讀書人爆粗口,顯然眼紅到滴血了。
    沈行舟蓄意報複,伸手狠狠捏了捏邊野肩膀,將骨頭捏的哢哢作響。
    邊野疼的臉色發白,嘶嘶倒抽冷氣,
    沈行舟將人提拎起來:“現在,我再問你一遍,你要以什麽身邊去到她的身邊?”
    末了,他又咬牙切齒的說:“給我想清楚了再回答。”
    邊野垂眸,那張漂亮到雌雄莫辨的臉上,浮起認真和虔誠。
    他答道:“殿下需要我是什麽,我就是什麽。”
    沈行舟不滿意。
    他斜睨過去:“殿下若是隻需要你以色侍奉呢?”
    小狗邊愣了下,接著竟是低下頭,耳朵尖紅的滴血。
    這小媳婦般的模樣,叫沈行舟一言難盡。
    他氣的啐了口:“呸,你想的真美。”
    邊野別開頭,小聲嘀咕:“我沒想過也不敢想,是你在問……”
    沈行舟心肝肺脾都疼。
    他揉著心口說:“我跟師父討論過了,陛下還會繼續清除世家權貴,日後陛下會大力器重的,是你我這種毫無根基的棄兒或寒門。”
    “朝堂文武派係,目前武將一係有南疆上將軍白博雅,和北漠戰神皇族,其他再難有崛起之人。”
    “不過,陛下已經在削了,再有兩年我會先去南疆,進一步削弱並接手白博雅的南疆勢力。”
    “等南疆穩定,不再需要我,師父認為陛下多半會調我到文臣派係。”
    說到這裏,沈行舟歎氣:“如今朝堂文官一係,仍舊以世家權貴為主,若不是陛下壓著,這群人就是我大晉蛀蟲。”
    邊野若有所思:“你想讓我走文官係?”
    “不是想,”沈行舟表情凝重,“是你必須走這條路。”
    他微微低頭注視著邊野。
    “記住我的問題,”沈行舟語氣莫名,“若是再發生舞弊誣陷這種事,難道你還要等著小祖宗來撈嗎?”
    邊野搖頭。
    他不想次次都麻煩殿下。
    沈行舟:“那就爬上去,爬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那個位置。”
    他捏住他手腕,舉起那隻手:“用你這雙手,為殿下披荊斬棘,掃清一切障礙。”
    沈行舟眼底綻放出勃勃亮光:“阿野,你要當文臣之首,我若一直在武將係,文武便皆在殿下手中。”
    “我若從南疆回,你我二人聯手,殿下想動哪個世家就動哪個,何須有顧忌?”
    這提議太蠱惑了,邊野幾乎立刻就心動了。
    沈行舟後退一步:“你我皆是殿下信任之人,皇太女之位也隻是殿下的起點。”
    “日後,想要爬到她身邊的人會更多,你若想不明白便也沒資格了。”
    該說的都說了,沈行舟戴上披風帽兜就準備離開。
    邊野忽的問:“沈師兄,我是大晉國師,所以殿下信任我,那你呢?你以什麽讓殿下信任?又如何做得到?”
    沈行舟輕笑了聲:“我沈行舟無父無母,日後也將無妻無兒,我孑然一身,隻因我隻屬於大晉、屬於殿下。”
    話罷,有夜風吹來,卷動他的披風下擺。
    沈行舟大步離去,那背影瀟灑又自由。
    邊野怔忪,他看著沈行舟離去,重新回到牢房裏,思考了一整宿。
    旭日初升,第一縷陽光透過小窗,斜射進牢房裏,形成耀眼的光柱,落到邊野身上。
    他緩緩伸手,手背感受到陽光的溫度。
    那刻,小狗邊在心裏做了個決定。
    ——我要當文官之首!
    ——我要殿下之下,萬人之上!
    然後,殿下心之所向,即我劍之所指。
    @
    邊野想法,荼茶還不知道。
    自打她當上皇太女,日子好像也和從前並沒什麽區別。
    每日依舊要去崇文館上課,不過多了一些帝王必修課程。
    接著,仍舊要去學文師父那練武。
    而且!而且!
    學文師父還加量加練了!
    有天,小崽氣喘籲籲:“學文師父,我可是皇太女,你大膽!”
    學文師父耳朵偏過來:“殿下說什麽?我聽不清,聽不清。”
    荼茶:“……”
    為什麽?為什麽她都皇太女了,這些人還是不聽她的?
    小崽恨恨取了負重,開始今日的——幼崽血戰大鵝。
    沒一會,操練場上就響起荼茶鬼哭狼嚎的聲音,以及大鵝凶悍的嘎嘎聲。
    下午申時。
    血戰以幼崽慘敗結束。
    接下來,她還要背著小包,一瘸一拐的去外皇宮。
    禦史台和中書省以及門下省的官員,都在外皇宮辦公。
    六學春招舞弊案,最近幾天有結果了,她需要日日都去看看。
    禦史大夫米大人得了小孫孫的叮囑,不敢大意。
    用小孫孫的話來說:“爺爺你給力一點,好好給我老大辦差,別給孫兒丟臉了哈。”
    一大把年紀的米老頭,隻好擼起袖子再熱血一回。
    他依次提審幾位學子,在這老狐狸的套路下,這些學子沒幾下就證詞漏洞百出。
    這些其中的關竅,在荼茶來的時候,米老頭還得拆開揉碎了講給小殿下聽。
    辦案是辦案,可在陛下眼裏,最重要的還是皇太女能學到什麽。
    荼茶皺眉:“所以,問題出在張祭酒?”
    米老頭摸著白胡子:“嫌疑,殿下咱們得說很有嫌疑。”
    荼茶又問:“接下來要怎麽辦?”
    米大人:“按規矩,先收押再徹查,完善證據鏈,就可以定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