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不知道還以為你要死了
字數:3924 加入書籤
他眸子暗了,手指一轉,手中茶盞飛出!
準確砸在白彥舒指著他的手指上,茶盞在地上轉了幾圈碎掉。
不知有意無意,茶水都翻在了溫歡兒臉上。
白彥舒手指一疼,縮了回去,不敢造次。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將三人貶低的的一文不值。
黎太醫到了,他拎著箱子過來聽到眾人的議論,心中對三人不屑,對溫歡兒毫不留情。
惹得溫歡兒痛呼。
戴棠,那可是他親侄女。
白彥舒雙眼通紅:“太醫,你輕點。”
黎太醫冷笑:“知道了。”
卻更用力了。
“啊!”溫歡兒淒厲的慘叫幾乎掀翻了香茗齋的屋頂,豆大的冷汗瞬間濕透了鬢角,她整個人疼得向上彈起,又被白彥舒死死按住。
“你幹什麽!”
白彥舒目眥欲裂,那聲清晰得令人牙酸的骨響讓他心都要碎了,“她骨頭是不是碎了?你輕點啊!”
黎太醫麵無表情地收回手,仿佛剛才那狠厲的一下與他無關,慢條斯理地從藥箱裏拿出繃帶和夾板:“脫臼而已,叫得跟骨頭斷了似的。骨頭若真碎了,老夫這一按,她這條胳膊就該軟得像麵條了。”
他瞥了一眼痛得幾乎暈厥、渾身篩糠般發抖的溫歡兒,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誚,“小姑娘這身子骨,倒是嬌貴得很,輕輕一撞就能脫臼。”
“輕輕一撞?!”白彥舒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滿地狼藉和溫歡兒慘不忍睹的肩膀,“那戴棠分明是下了死手!”
“哦。”黎太醫冷冷打斷他,利落地開始給溫歡兒固定肩膀,動作依舊談不上輕柔,每一次觸碰都引來溫歡兒壓抑不住的痛呼和抽搐。
“至於誰動的手,為何動手,那是順天府該管的事,與老夫何幹?老夫隻管治病。”
他這話說得滴水不漏,卻字字都像冰錐子,紮在白彥舒和孫淑兒的心上。
周圍看客們更是議論紛紛,投向溫歡兒三人的目光充滿了鄙夷和幸災樂禍。
“聽聽,太醫都說了,脫臼而已,叫那麽慘,不知道的還以為要死了呢!”柳不離的聲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讓全場聽見。
“就是,自己撞上去那下都沒脫臼,戴姑娘輕輕一推就脫臼了?我看呐,分明是裝的,想訛人!”另一個茶客立刻附和。
“人家太醫說了,骨頭沒事!這姑娘,嘖嘖,演戲演上癮了,連傷情都控製得這麽‘恰到好處’?”李默淵不知何時又坐回了雅座,端著新換的茶盞,慢悠悠地品著,語氣裏的嘲諷比黎太醫更甚。
“你……你們……”白彥舒氣得眼前發黑,隻覺得百口莫辯。
他明明親眼看見戴棠行凶,為何所有人都顛倒黑白?
歡兒疼成這樣,怎麽可能是裝的!這些人,這些趨炎附勢的小人!
孫淑兒在一旁聽著,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黎太醫的態度和李默淵等人的話,無疑是將他們三人徹底釘在了恥辱柱上。
她看著溫歡兒那張因劇痛而扭曲、糊滿淚水和茶水殘漬的臉,心中厭煩到了極點,卻不得不強忍著,繼續扮演著溫柔體貼的姐姐角色。
她拿著帕子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額頭的冷汗:“歡兒妹妹,忍著些,太醫在給你正骨呢。莫怕,莫怕……”
溫歡兒此刻已疼得說不出話,巨大的屈辱和肩膀處傳來的劇痛交織在一起,讓她恨不得立刻死去。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黎太醫那粗糙的手指在她傷處粗暴地移動、按壓、捆綁,每一次動作都伴隨著鑽心的痛楚。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嚐到血腥味也不敢鬆口,生怕再發出慘叫引來更多的嘲笑。
白彥舒看著心愛的女子受此折磨,心如刀割,卻又束手無策。
隻能對著趙太醫苦苦哀求:“太醫,求您輕點,她受不住……”回應他的,依舊是黎太醫那張冷若冰霜、寫滿“知道了”但就是不改的臉,以及更用力的一勒繃帶。
“嘶……”溫歡兒倒抽一口冷氣,眼前陣陣發黑。
她心中翻湧著滔天的恨意——戴棠!都是戴棠!她今日所受的一切痛苦和羞辱,都要千百倍地討回來!
另一邊。
棠綿正和王茹芸吃著糕點。
棠綿笑道:“這桂花糕味道不錯,帶回去給阿娘和恒兒嚐嚐。”
王茹芸嘴巴鼓鼓的:“我也要帶回去給祖母嚐嚐。”
棠綿心思一動。
“珍玉閣內新得了一套華貴頭麵,茹芸帶回去獻給王妃吧?”
結交昭和王妃不是件壞事。
王茹芸道:“好啊,我之前告知祖母珍玉閣是你開的,她老人家高興壞了,覺得你是個能人,總在我麵前提起你呢!”
“不過,你還是自個兒獻給她吧!她早說想見見你。”
棠綿斂下眸子:“三日後如何?”
王茹芸點頭:“好啊。”
棠綿將她送上馬車之後去了一趟珍玉閣。
福祿將棠綿接至暗閣,他話語中帶著興奮。
“東家,胡家的店麵都被查抄了!他們做假賬,賣假貨,打壓同行!這下子可是出了從前他們打壓珍玉閣的惡氣。”
“咱們珍玉閣以救市之名將雲錦降價賣,得了個好名聲!而胡家牆倒眾人推,不少從前被他們欺壓的商販都到順天府告狀去了!現下胡家被查抄,真是大快人心。”
“此番,胡家永無翻身之日!”
棠綿笑著,剛要說話。
暗閣緊閉的雕花木窗被一股巨力猛地破開,木屑紛飛!
兩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撲入,手中寒芒乍現,竟是兩柄樣式奇特的彎刀,直取棠綿要害!
福祿驚得魂飛魄散,擋在棠綿身前。
棠綿足尖在地麵狠狠一蹬,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向後疾退,同時左手閃電般抄起案幾上沉重的硯台,猛地砸向麵前襲來的人的手腕!
“鐺!”
彎刀落地!
巨大的力道震得那黑衣人手腕骨折。
而右側的刀鋒卻已近在咫尺,冰冷的刀氣幾乎割裂她的鬢角。
千鈞一發之際,棠綿腰肢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扭折,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致命的刀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