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暗閣驚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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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鈞一發之際,棠綿腰肢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扭折,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致命的刀尖。
    她借著扭身的力道,右腿如毒蠍擺尾,帶著淩厲的勁風,狠狠踹向右側黑衣人的小腹!
    “砰!”
    沉悶的撞擊聲伴隨著一聲壓抑的痛哼,那黑衣人被踹得倒飛出去,重重撞在牆壁上,喉間湧上一股腥甜。
    被硯台砸退的黑衣人見狀,再次猱身撲上,彎刀舞出一片雪亮的光幕,招招不離棠綿的咽喉心口。
    福祿此時也反應過來,他雖不習武,但護主心切,抄起手邊一個沉重的香爐,嚎叫著就朝那黑衣人砸去。
    黑衣人正全力對付棠綿,猝不及防被香爐砸中後腦,動作頓時一滯。
    棠綿抓住這轉瞬即逝的空隙,並指如刀,精準狠厲地劈在對方持刀的手腕上!
    “哢嚓!”
    清晰的骨裂聲響起。
    “啊!”黑衣人慘嚎一聲,彎刀脫手墜地。
    棠綿毫不留情,旋身又是一記肘擊,重重撞在他下頜。
    黑衣人悶哼一聲,軟軟癱倒在地,口中溢出鮮血,徹底昏死過去。
    另一個被踹飛的黑衣人掙紮著想爬起,棠綿已一步跨至他麵前,腳尖精準地點在他胸前大穴上。
    那人渾身一麻,頓時動彈不得,隻能用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瞪著棠綿,裏麵是難以置信的驚懼。
    暗閣內一片狼藉,彌漫著血腥氣和木屑粉塵的味道。
    棠綿臉上依舊是那副淡漠的神情,居高臨下地審視著。
    黑衣人見行動失敗,立馬準備咬破毒藥。
    棠綿瞬間卸了他的下巴。
    這黑衣人的路數像極了豢養的死士。
    她卷起黑衣人左手的袖子。
    其中一個林樹刺青顯出。
    棠綿冷笑:“楚家!”
    幾年前,楚賀對她欲行不軌,她將他打了一頓,楚家婦竟派人將她綁起來鞭撻!
    她雖有能力逃跑,但礙於楚家婦以溫尚書要挾她,所以她當時生生受下了這份屈辱。
    那些死士對她施以鞭刑時,她留意到他們卷起的手臂上帶有一個林樹刺青!
    這兩人是楚家死士沒跑了。
    楚家這麽快就知道那夜的削發之辱是她做的了嗎?
    不,當時她格外注意,並沒有驚動楚家人。除了蕭將軍,沒人會猜到,蕭將軍根本沒必要這樣做,先不說他和她沒有仇,就算有仇,他也不會通知楚家。
    當時隻有他們見過,若是他這樣做,她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他沒這麽蠢。
    那就是……為了報複行武比試那一天,她將楚二踢傷的仇!
    福祿驚魂未定,捧著被砸扁的香爐,聲音發顫:“東家……您沒事吧?這……這都是些什麽人?難道是胡家派來的亡命徒報複?”
    棠綿聲音平靜無波:“不是胡家。”
    她抬腳,用靴尖踢了踢地上昏迷的黑衣人,又看向那個被她製住的:
    “是楚家的死士。”
    福祿想到行武比試那天聽得消息,女郎將楚家二郎君踢傷了,楚家這時來報複嗎?
    但女郎根本沒有傷及他的性命最多就是他腿瘸了再也不能獨立行走,但楚家招式狠辣招招想取女郎性命!
    福祿越想越氣,竟然踢了死士一腳:“還不從實招來!”
    死士痛的一哆嗦,卻冷笑一聲:“哼,要殺便殺,哪那麽多廢話。”
    棠綿意味深長地說:“哦?本來還想放你一馬,在你說出實話後給你銀錢送你出城,從此天高海闊,好不快活。”
    “沒想到你如此忠心,那我也隻能成全你了。”
    “先將你的雙眼挖掉,再將雙手雙腳砍掉,泡在罐子裏當擺件如何?”
    棠綿話中帶著森冷,仿佛來自地獄的女鬼。
    死士嚇得顫抖,卻還是咬著牙:“嗬,我不會說的。”
    他不信這女郎能有如此膽量和凶狠的心腸,她不過是嚇唬他,想要他從實招來罷了。
    棠綿笑了一聲,拾起彎刀,利落的剁下他的左手!
    “不!”
    死士雙眼通紅,疼的都快暈死過去,血流了一地。
    棠綿惋惜道:“何必呢,如此忠心換得此番下場,你的主子都不管你了,你還不打算說實話嗎。”
    死士疼的淚流滿麵,他沒想到她真的敢!
    他真的害怕了。
    他可以死去,但不能受如此折磨!
    死士哆嗦著:“我說……是,是楚家,我們是楚家的死士!是楚家家主……要我們來殺了你,為楚家郎君報仇……他如今腳廢了走路隻能靠著拐杖,精神也不對勁……”
    棠綿了然。
    真的是楚家。
    他眸子裏閃過一抹希冀:“我已經說了……你可以……”
    他話還未說完,棠綿就抹了他的脖子。
    她望著他倒下去的身影道:“你娘沒告訴過你,不要相信女子的話嗎。”
    棠綿將兩人處理掉,將他們的斷手放在箱子裏。
    “福祿,將這箱子送去楚家,就說戴棠送他們一份大禮。”
    福祿還在震驚棠綿的果斷,此刻回神,立馬照做。
    之後阿慶過來將暗閣打掃的幹幹淨淨,並且將窗子換了。
    換了個更結實的。
    棠綿呼出一口濁氣,回府。
    卻不想蕭徹也在,雙方見禮。
    戴從文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目光轉向蕭徹:
    “將軍押回的那個活口,可曾吐露些什麽?”
    蕭徹道:“那活口交代他們是金寨之人,靠打家劫舍為生。此番綁架夫人實屬巧合,因為今日寺裏隻來了夫人一位香客。”
    “他們也是看到馬車上的標記,才認了出來,將其綁了,想要勒索錢財。”
    蕭徹喝了口茶:“但蕭某覺得此事沒有這麽簡單。”
    “其他土匪雖行事乖張,但少有金寨匪徒這般膽大包天、直接劫掠官眷的。這些金寨匪徒裝備精良,腰刀削鐵如泥,若非戴姑娘神勇,隻怕……”
    蕭徹頓了頓,眸中寒光一閃,“更可疑的是,那活口受刑不過時,曾脫口而出‘上頭有令’,待要深問,卻又咬死說是寨子裏大當家的命令。其言閃爍,恐有隱情。”
    戴從文撚須沉吟,臉色凝重:“將軍的意思是……這夥人背後,另有主使?假借金寨之名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