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虛空歸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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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鶯的紫眸瞬間收縮至針尖,冰冷的核心如同被投入熔爐。安全屋內的何承遠就在爆炸核心區,無法瞬間轉移,無法抵禦。方圓數百米,連同整個基地結構,將在絕對的高溫與衝擊下化為齏粉!
    甚至可能引發連鎖雪崩,埋葬一切!
    躲?來不及!擋?不可能!
    唯一的生路,在那條絕路上!
    “啟動虛空之噬。”夜鶯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的說道。
    “指令確認!強製啟動‘虛空之噬’協議!”
    夜鶯的意識在千分之一秒內做出了抉擇。那是潘多拉女皇賦予她的、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啟用的最終保命底牌!
    “最高權限!超載運行!不計代價!”
    “警告!‘便攜式空間奇點生成器’啟動需消耗核心儲備40%!當前儲備3.7%!強行啟動將導致核心瞬間過載崩潰!生存概率低於12%!”小鶯的警報帶著絕望的電子雜音。
    “啟動!”夜鶯的意誌如同燃燒的恒星,不容置疑!
    嗡!
    一股無法形容的、仿佛源自宇宙本源的恐怖吸力,瞬間從夜鶯手腕上那枚“小鶯”核心飾品中爆發出來!那不是能量的釋放,而是能量的終極塌陷!
    核心內殘存的、如同風中殘燭般的3.7%能量,連同她自身生命本源中最後一絲精粹,被毫無保留地、狂暴地注入!
    夜鶯的身影動了!
    在神經加速瀕臨崩潰的邊緣,她化作一道撕裂空間的銀色流光,無視了托爾身前那扭曲的能量場和即將爆發的毀滅光球,義無反顧地撞向了爆炸的核心!
    她的目標不是阻止,而是……
    成為那毀滅的中心!
    “瘋子!你是想同歸於盡嗎?” 托爾看著夜鶯決絕地衝向炸彈,赤紅的電子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被更深的瘋狂取代,“那就一起死吧!哈哈哈!”
    就在夜鶯的身影與那即將爆發的微型太陽接觸的刹那。
    嗡……嗤!
    一聲極其輕微、卻仿佛抽空了周圍所有聲音的、如同宇宙初開般的奇異嗡鳴響起!
    夜鶯手腕處,那枚手鐲形態的核心,猛地投射出一個點!
    一個純粹的、絕對的、無法用語言描述的“黑點”!
    它微小得如同塵埃,卻散發著吞噬一切光、一切物質、一切存在的恐怖引力!光線在它周圍扭曲、彎折,空間本身仿佛被它向內拉扯、撕裂!時間在它附近都變得粘稠而怪異!
    那團即將爆發出毀天滅地能量的聚變核心,在接觸到這個“黑點”的瞬間,如同被無形的巨口吞噬。狂暴的能量流、恐怖的光和熱、足以汽化鋼鐵的衝擊波。所有的一切,都如同百川歸海,瘋狂地、無聲無息地被吸入那個微小的“黑點”之中!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席卷一切的衝擊!隻有那團毀滅之光在接觸“黑點”後,如同被掐滅的燭火般,驟然黯淡、收縮、最終……
    徹底消失!
    仿佛從未存在過!
    隻有一圈肉眼可見的、被極限壓縮的空氣形成的、半徑不足三米的慘白色衝擊波環,以那個“黑點”為中心,猛地向四周擴散開來,如同死神的歎息呼嘯而至!
    噗通!噗通!
    幾名警衛包括剛剛掙紮著試圖爬起來的吳元,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擊中,瞬間被這股壓縮空氣衝擊波狠狠掀飛,撞在牆壁上,口鼻溢血,昏死過去!通道內散落的較輕金屬碎片被瞬間清空!
    嗡鳴聲消失。
    那個吞噬一切的“黑點”,如同出現時一樣突兀地消失了。
    通道內,再次恢複死一樣的寂靜。
    夜鶯的身影靜靜地站在原地,站在那空無一物、仿佛被某種力量徹底“抹去”了一塊的爆炸核心位置。她的銀發無力地垂落,遮住了蒼白如紙的臉頰。
    那雙曾倒映星河的紫眸,此刻黯淡無光,如同熄滅的星辰。覆蓋在關鍵部位的淡紫色能量護盾早已消失無蹤。她的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仿佛隨時都會倒下。手腕上那枚手鐲形態的核心,徹底失去了光澤。
    夜鶯站在那裏,像一尊耗盡所有生命精華的玉雕。寂靜無聲,卻散發著一種令目睹者靈魂凍結的、非人的死寂與虛弱。
    托爾臉上的瘋狂笑容徹底僵住,赤紅的電子眼死死盯著夜鶯,以及她身後那片空無一物、仿佛連空間都被“吃掉”了一塊的區域。
    恐懼,一種源自靈魂最深處的、對未知神魔的絕對恐懼,如同冰水般瞬間澆滅了他所有的瘋狂!
    “怪……怪物……神……神罰……失敗了?”托爾語無倫次地後退,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因極致的恐懼而扭曲變形。
    他猛地意識到,他們招惹了何等恐怖的存在!
    擊落衛星的目標根本就不是何承遠!是這個……這個來自地獄的銀發惡魔!
    必須警告總部,必須警告“幽靈”組織,絕對……絕對不能再招惹她!這個念頭如同救命稻草般在他瀕臨崩潰的思維中升起!
    托爾幾乎本能地啟動了深植於大腦皮層下的緊急通訊單元,一道包含著最高警報級別、用加密腦波編譯的信息瞬間生成,試圖衝破基地的電磁幹擾發送出去。
    “新目標危險等級超越評估!衛星入侵源!非人類!疑似……神級!警告!絕對禁止再……”
    信息指令剛剛在他思維中形成,腦波信號即將發射的瞬間。
    “偵測到目標異常腦波活動,特征:最高級別加密通訊指令。”
    小鶯核心雖然能量耗盡,但最基礎的被動警戒模塊仍在以最低能耗運行。
    “威脅判定:信息泄露風險!最高優先級阻斷!”
    嗡!
    一道極其微弱、卻精準無比的定向幹擾脈衝,如同無形的利針,瞬間刺入托爾的大腦,目標直指他剛剛啟動的通訊單元!
    噗!
    托爾的電子眼猛地爆開兩團細小的火花。他身體劇烈地一顫,仿佛被高壓電流擊中,所有動作瞬間定格。那剛剛成型的警告信息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瞬間消失在他的思維中,一股無法形容的劇痛瞬間席卷了他的整個神經中樞!
    “呃……啊~”他隻發出一聲短促而怪異的、如同被掐斷脖子的電子音,眼中的赤紅光芒如同斷電般徹底熄滅。
    身體如同斷了線的木偶,直挺挺地向後倒去,“噗通”一聲砸在冰冷粘膩的血泊中,再無生息。大腦神經單元在阻斷脈衝的衝擊下,瞬間燒毀。
    幾乎在托爾倒下的同時,小鶯那僅存的最後一絲被動能量,化作一道無形的、強度遠超之前的廣域信號幹擾波,如同潮水般瞬間掃過整個基地及其周邊區域。
    所有未加密的通訊殘留、電磁信號、甚至某些特定的生物電波動,在這道強力的幹擾下,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雪花,瞬間被抹除得幹幹淨淨!
    玉龍雪山基地,連同其周邊數公裏的範圍,徹底陷入了一片絕對的、死寂的通訊黑洞。
    安全屋內,死一般的寂靜。
    幸存的警衛們癱倒在地,眼神空洞,如同經曆了一場無法理解的噩夢。
    他們看著門外那個靜靜站立、銀發垂落的身影,看著倒斃的改造人隊長,看著那片被徹底“抹平”的爆炸核心區域,大腦一片空白。
    剛才發生了什麽?那毀天滅地的衝擊波是怎麽回事?敵人怎麽就突然死了?沒人能理解!但所有人都知道,是門外那個銀發的女子,用超越他們想象的方式,扭轉了乾坤!
    何承遠在警衛攙扶下緩緩站起身來,身體卻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著。“零號”那無聲無息抹殺改造人的詭異手段,超越了他對“外星科技”最狂野的想象!
    價值?不!這是足以顛覆整個文明認知的力量!他的手在抖,心在狂跳,一個念頭如同驚雷般在腦海中炸響:必須重新評估她了!這等強者來到中國到底是福還是禍?
    通道角落被衝擊波震昏的吳元,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他艱難地掀開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視線中,首先映入的是夜鶯那孤獨而虛弱的身影緩緩走向他。
    銀發失去了光澤,背影不再挺拔,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一股難以言喻的、混雜著劫後餘生、極致震撼和某種揪心情緒的感覺,如同潮水般淹沒了他。
    吳元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血沫從嘴角溢出。
    與此同時,地球另一端。
    美國內華達州沙漠深處,“幽靈”組織指揮中心。
    巨大的全息沙盤上,代表托爾小隊的五枚猩紅信號標記,在幾分鍾前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一個接一個地徹底熄滅。最後定格在玉龍雪山區域的信號,是托爾啟動緊急通訊的瞬間閃爍,隨即……徹底歸於死寂!如同從未存在過!
    “報告指揮官!‘白色死神’行動小隊……全員信號消失!最後信號位於目標基地核心區,消失前有最高級別通訊啟動跡象,但……信號被未知強力幹擾瞬間截斷!無法恢複!無法解析!”技術員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恐。
    幽靈指揮官站在控製台前,他那張如同刀削斧鑿般的冷硬麵孔,此刻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眼睛正死死盯著那片陷入“通訊黑洞”的玉龍雪山區域,閃爍著危險的紅色光芒。
    全員失聯!連最後的信息都發不出來?這絕不是何承遠那個老東西和他的警衛能做到的!華夏護軍劍?不……護軍劍的“天級”出手也不可能如此幹淨利落,連一絲信息都傳不出來!
    “啟動備用通訊鏈路!調動所有在軌衛星!給我盯死那片區域!我要知道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幽靈指揮官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壓抑著滔天的怒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安。
    然而就在他的命令剛剛下達,技術人員手指即將敲下執行鍵的瞬間。
    嗡!
    指揮中心所有的主屏幕、全息投影、甚至照明燈光,都毫無征兆地劇烈閃爍了一下!一股強大的、帶著冰冷警告意味的電磁脈衝瞬間席卷了整個控製中心!
    刺耳的警報聲被強行壓製,所有屏幕瞬間被一片刺眼的猩紅占據。猩紅的背景上,一行由無數冰冷數據流匯聚而成的、如同用鮮血書寫的巨大英文警告,占據了所有人的視野。
    “警告:諸位。”
    “坐標:北緯XXX,西經XXX。”
    “觀測等級:鎖定。”
    “建議:遺忘玉龍雪山。”
    “後果:湮滅。”
    警告隻持續了不到兩秒,隨即所有屏幕恢複正常,仿佛剛才的入侵隻是一場幻覺。但整個指揮中心,陷入了死一般的、令人窒息的寂靜。所有技術人員僵在原地,臉色慘白如紙,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
    幽靈指揮官那冰冷的眼眸正死死地盯著屏幕上殘留的、仿佛還帶著血腥味的坐標數字。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的寒意,如同毒蛇般順著他的電子脊椎爬升!
    那正是內華達秘密基地的精確坐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