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集巫祝疑雲藏禍心,靈植初種破荒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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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棘部的篝火在夜色裏劈啪作響,烤肉的油脂滴落在火中,濺起細碎的火星。墨玄蹲坐在伏羲曾坐過的那塊青石上,看著族人圍著泉眼忙碌——有人用陶罐小心翼翼地接水,有人將濕潤的泥土敷在幹裂的粟米田壟上,老族長手裏還攥著那枚星核,藍光映得他布滿皺紋的臉格外柔和。
“恩人,嚐嚐這個。”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姑娘捧著串烤沙棘果走過來,果子表皮烤得微焦,散著酸甜的香氣。墨玄低頭叼過一串,果肉的汁水在舌尖化開,帶著西極特有的粗糲暖意。他抬眼看向黑風洞的方向,洞口的黑風早已消散,卻總覺得那片黑暗裏藏著未散的陰翳——白天石台上的殘符沒有邪氣,可那突然亮起的陣法,總讓他想起伏羲曾提過的“巫蠱之術”。
“墨玄道友,”了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老和尚手裏捧著個陶碗,碗裏盛著草藥湯,“方才我去查看族人的傷勢,發現那幾個被黑風刮到的族人,經脈裏不僅有靈氣潰散的痕跡,還纏著一絲極淡的‘腐氣’。”他將陶碗遞到墨玄麵前,碗裏的藥湯表麵浮著一層灰黑色的絮狀物,“這不是蝕靈風該有的氣息,倒像是有人故意下的咒。”
墨玄鼻尖動了動,果然聞到藥湯裏除了草藥的苦味,還有股類似黴變穀物的腥氣。他跳下青石,跟著了塵往部落東側的帳篷走——那裏住著受傷的族人。帳篷裏鋪著幹燥的沙棘枝,三個受傷的族人躺在上麵,臉色蒼白得像紙,嘴唇卻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
“巫祝說這是邪風入體,用沙棘根煮水喝就能好,可喝了三天,半點起色都沒有。”守在旁邊的婦人抹著眼淚,手裏還攥著半截幹枯的沙棘根。墨玄湊近其中一個族人,爪子輕輕搭在他的手腕上,指尖的靈氣剛探進去,就感覺到一股陰寒的氣息順著經脈往自己掌心鑽——這氣息比蝕靈風更刁鑽,專挑靈氣薄弱的經脈啃噬,像是有生命的小蟲。
“不是邪風,是蠱。”墨玄的聲音透過神識傳到了塵耳中,“有人用腐肉和陰草煉了‘蝕脈蠱’,混在黑風裏吹給族人。這蠱會慢慢啃噬靈氣,最後讓經脈潰爛而死。”
了塵的念珠轉得飛快,眼底滿是凝重:“沙棘部裏藏著內鬼?可誰會對自己的族人下這種狠手?”
墨玄沒說話,目光落在帳篷角落的一個陶罐上——罐子裏裝著些灰黑色的粉末,旁邊還放著幾片泛著黑光的葉子,正是黑風洞岩壁上長的“陰磷草”。他剛要湊過去細看,帳篷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伴隨著老族長的怒吼:“巫祝!你為什麽要往泉眼裏扔這個!”
墨玄和了塵立刻衝出去,隻見泉眼邊圍滿了族人,巫祝正被兩個漢子按在地上,手裏還攥著個布包,包口散開,掉出幾粒黑色的種子,落在泉水裏瞬間沉底,水麵泛起一層淡淡的灰霧。
“老族長!這是‘鎖水種’!”墨玄的聲音陡然變厲,他認出那是前世在古籍裏見過的邪物——這種子遇水就會生根,能悄悄吸走水源的靈氣,用不了半個月,月牙泉就會再次幹涸,“你為什麽要毀了部落的水源?”
巫祝是個穿著黑色獸皮裙的中年女人,臉上畫著暗紅色的圖騰,被按在地上卻依舊桀驁:“什麽鎖水種!這是用來祭祀水神的聖物!你們這些外來者懂什麽!泉眼被邪祟汙染,隻有祭祀水神才能平息怒火!”
“祭祀水神需要用陰磷草和蝕脈蠱嗎?”了塵走過去,撿起地上的布包,從裏麵倒出幾片陰磷草葉子,“這草隻長在陰氣重的地方,用來煉蠱最合適不過。你給受傷的族人喝的藥湯裏,是不是也加了這個?”
巫祝的臉色瞬間變了,眼神躲閃著不敢看族人:“我……我隻是想快點治好他們……”
“別裝了!”老族長氣得渾身發抖,手裏的星核藍光暴漲,“昨天你還說,隻要把恩人帶來的那顆珠子獻給‘黑風大人’,部落就能得到庇佑!是不是黑風洞的邪祟讓你這麽做的?”
這句話像驚雷般炸在族人中間,有人立刻喊起來:“難怪前幾天巫祝總往黑風洞跑!還不讓我們跟著!”“我昨天看到她和一個穿黑鬥篷的人說話!”
巫祝見瞞不下去,突然掙紮著站起來,從懷裏掏出個骨哨塞進嘴裏,尖銳的哨聲刺破夜空。哨聲剛落,黑風洞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沉悶的嘶吼,地麵開始輕微震動,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地下穿行。
“不好!她在召喚蠱蟲!”墨玄立刻掏出幾張破邪符,往泉眼周圍一貼,符紙亮起金光,將水麵的灰霧驅散,“青琥,你去黑風洞方向看看,別讓蠱蟲過來;蝮,你盯著巫祝,別讓她再搞鬼!”
青琥低吼一聲,金色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夜色裏,蝮則纏上巫祝的手腕,蛇信子在她臉上掃過,嚇得她臉色慘白。老族長趕緊讓族人拿起石斧和木矛,圍成一圈護住泉眼,帳篷裏的受傷族人也被扶了出來,靠在篝火旁,了塵正用佛光幫他們壓製體內的蠱蟲。
墨玄蹲在泉眼邊,看著水底的鎖水種正在慢慢生根,根須像黑色的絲線往泉眼深處鑽。他想起前世學過的“生物防治”,從懷裏掏出個布包——裏麵是他之前在石葉部收集的“靈蚓”,這種蚯蚓能吸食邪祟的氣息,還能鬆動土壤,讓靈氣流通。他將靈蚓倒進泉眼裏,小家夥們立刻鑽進水裏,朝著鎖水種的根須爬去,一口口啃食著黑色的根須,水麵的灰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這……這是什麽蟲子?竟能克邪物?”老族長看得目瞪口呆,手裏的星核藍光更盛,像是在呼應靈蚓的氣息。
“這是靈蚓,能淨化邪氣,還能讓土地更肥沃。”墨玄解釋著,又從懷裏掏出些種子——這是他用現代育種知識培育的“改良粟米種”,顆粒比部落裏的粟米大一圈,外殼上還泛著淡淡的靈氣,“明天把這些種子種在粟米田裏,再用泉眼裏的水澆灌,說不定能讓粟米長得更好。”
老族長接過種子,指尖輕輕摩挲著,激動得手都在抖:“恩人不僅救了我們的泉眼,還幫我們改良莊稼……沙棘部真是遇到活神仙了!”
就在這時,青琥的吼聲從黑風洞方向傳來,帶著一絲警惕。墨玄立刻衝過去,隻見洞口的空地上,青琥正和一隻半人高的“蠱蠍”對峙——蠍子的外殼是灰黑色的,鉗子上纏著腐氣,尾巴尖還滴著綠色的毒液,正是巫祝用骨哨召喚來的。
“這是‘腐骨蠍’,毒性比普通蠍子強十倍。”墨玄掏出張雷紋符,貼在青琥的爪子上,“用雷靈氣劈它的眼睛,那裏是它的弱點。”
青琥點點頭,金色的爪子亮起紫光,猛地朝著蠱蠍的眼睛撲過去。蠱蠍揚起尾巴就要刺,蝮突然從旁邊竄出,纏住它的尾巴,蛇信子噴出一口靈氣,將毒液擋了回去。墨玄趁機縱身躍起,爪子拍在蠱蠍的背甲上,符紙的雷紋瞬間炸開,蠱蠍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背甲裂開一道縫,黑色的血液流出來,很快就被地麵的黃沙吸幹。
“巫祝!你還有什麽同夥?”墨玄叼著蠱蠍的屍體走回部落,將屍體扔在巫祝麵前。巫祝看著屍體,終於崩潰了,癱坐在地上哭喊道:“是……是黑風洞深處的‘黑袍人’!他說隻要我幫他毀掉沙棘部的水源,再把星核給他,他就幫我成為西極最厲害的巫祝……我一時糊塗,才害了族人啊!”
老族長氣得臉色鐵青,剛要下令把巫祝關起來,墨玄突然開口:“先留著她。黑袍人要星核,肯定還會來。我們可以用巫祝當誘餌,引出黑袍人,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麽。”
了塵點點頭,用念珠在巫祝身上纏了幾圈,金色的佛光將她困住:“這樣她就沒法再召喚蠱蟲了。明天我們再去黑風洞深處看看,說不定能找到黑袍人的蹤跡。”
夜色漸深,族人漸漸散去,隻有守泉眼的漢子還在警惕地巡邏。墨玄蹲在粟米田邊,看著老族長和幾個族人小心翼翼地將改良種子種進土裏,泉眼裏的靈蚓還在悄悄工作,水麵泛著淡淡的藍光。他抬頭看向星空,北鬥星的軌跡比在部落時清晰了些,像是在指引著什麽方向。
“墨玄道友,”了塵走過來,手裏捧著個陶盆,裏麵裝著濕潤的泥土,“你說的靈植,真的能在西極種活嗎?”
墨玄低頭鑽進陶盆,爪子在泥土裏刨出個小坑,將一顆泛著綠光的種子埋進去——這是他用靈氣培育的“清靈草”,能淨化空氣裏的邪氣,還能當藥材。“隻要有水源和合適的土壤,就能種活。”他用爪子拍了拍泥土,“西極不是隻有黃沙,隻要肯想辦法,就能種出莊稼,長出靈植。”
老族長也走了過來,手裏拿著個陶罐,裏麵裝著泉眼的水,輕輕澆在陶盆裏:“恩人說得對。以前我們總覺得西極的土地養不活東西,是我們太笨了。以後我們跟著恩人學,肯定能把日子過好。”
墨玄看著陶盆裏的泥土慢慢濕潤,仿佛已經看到清靈草發芽的樣子。他想起伏羲畫八卦時的頓悟,想起神農嚐百草的執著,突然覺得所謂“修仙”,從來不是躲在山洞裏閉門造車——能讓荒蠻的土地長出莊稼,能讓受苦的族人擺脫病痛,或許比單純的境界突破更有意義。
第二天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沙棘部時,陶盆裏的清靈草果然冒出了嫩芽,嫩綠色的葉子上還掛著露珠,泛著淡淡的靈氣。族人們圍在陶盆邊,發出陣陣驚歎,老族長更是對著墨玄深深鞠了一躬:“恩人,你不僅救了我們的命,還教會我們怎麽在西極活下去。從今往後,沙棘部就是你的後盾!”
墨玄點點頭,目光再次投向黑風洞。洞口的岩壁上,神霄殘符的痕跡在陽光下若隱若現,石台上的殘片依舊安靜地躺著,可他知道,黑袍人肯定還在暗處盯著這裏——星核、殘符、蠱蟲,這背後藏著的陰謀,恐怕比西極的黃沙還要深。
“走吧,去黑風洞。”墨玄縱身躍上青琥的背,“這次我們不僅要找黑袍人,還要把洞裏的秘密都挖出來。”
青琥低吼一聲,朝著黑風洞跑去,了塵和蝮跟在後麵,族人們也拿著石斧和陶罐,想要一起去幫忙。晨光裏,沙棘部的身影漸漸融入西極的戈壁,身後的粟米田壟上,新種的種子正在泥土裏悄悄紮根,像是在為這片荒蕪的土地,種下第一絲希望。
下集預告:黑風洞底遇黑袍,殘符秘陣顯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