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微涼。
    聽竹苑的竹門“吱呀”一聲合攏，將門外那個喧囂、瘋狂、血腥的世界，徹底關死。
    洛青鸞背靠著門板，雙腿一軟，幾乎要滑坐到地上。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胸腔裏那顆狂跳的心髒，仿佛才剛剛找到回家的路。
    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了，隻剩下指尖還在不受控製地發顫。
    “師尊……”
    她的聲音飄忽，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虛弱，“我……我回來了。”
    “嗯，幹得不錯。”
    陳凡的聲音在識海裏懶洋洋地響起，透著一股吃飽喝足的滿足感。
    “第一次上台就沒尿褲子，值得表揚。”
    洛青鸞：“……”
    她剛剛醞釀起來的那點悲壯和感慨，瞬間被噎了回去。
    她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將那幾個沉甸甸的儲物袋，一股腦兒地倒在桌上。
    嘩啦啦——
    一時間，珠光寶氣，靈光四射。
    堆積如山的靈石閃爍著醉人的光暈，各種叫不出名字的靈草丹藥散發著異香，還有幾件流光溢彩的法衣、兵刃，以及最不起眼，卻分量最重的幾卷獸皮地契和一枚玄鐵令牌。
    洛青鸞的眼睛都看直了。
    她這輩子，不，她上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
    “師尊，這……這些就都是我們的了？”
    “不然呢？”陳凡的聲音帶著幾分得意，“這叫資產轉移。趙雍那老小子，用他畢生的積蓄和未來的權力，買了一張通往長生的門票。咱們，就是那個賣票的黃牛。”
    “黃牛？”
    “咳，一種神獸，象征著財富與機遇。”陳凡麵不改色地胡扯道，“丫頭，你今晚的表現，為師很滿意。尤其是最後把丹藥給趙雍，又白送柳如煙一枚的操作，堪稱神來之筆。”
    洛青鸞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那都是師尊教得好。”
    “不，那是你悟性高。”陳凡的聲音忽然正經了些，“記住，丫頭。胡蘿卜加大棒，是馭人之術的精髓。你給了趙雍他最想要的東西，他會把你當祖宗供起來。你給了柳如煙她意想不到的東西，她就會覺得欠了你天大的人情，會想方設法地還回來。”
    “一個成了咱們的狗，一個成了咱們的債主。這青陽城，從今晚起，姓洛了。”
    洛青鸞聽著這些話，似懂非懂。
    她隻是看著桌上那枚刻著“玄甲”二字的令牌，心裏湧起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感。
    那不再是虛無縹緲的威懾，而是可以被她握在手裏的，實實在在的力量。
    她忽然想起李長風吐血倒地的那一幕，心裏沒來由地一緊。
    “師尊，那個李家……”
    “哦，那個把自己當添頭的蠢貨？”陳凡嗤笑一聲，“放心，死不了。這種人最惜命，氣暈過去，醒來後說不定還得琢磨怎麽跪舔咱們呢。”
    “韭菜嘛，割了一茬，隻要根還在，澆點水，很快又會長出來的。李家，就是咱們預留的下一片韭菜地。”
    洛青鸞：“……”
    她覺得師尊嘴裏的“韭菜”，可能跟她理解的“韭菜”，不是同一種植物。
    就在這時，陳凡的識海裏，醞釀已久的係統提示音，如同積攢了萬年的火山，轟然爆發！
    【叮！宿主洛青鸞，成功震懾青陽城各大勢力，扭轉乾坤，龍氣大幅度增長！】
    【宿主獲得‘龍氣’x5000點！】
    【叮！宿主洛青鸞，成功與青陽城主達成交易，獲得一方勢力掌控權，龍氣大幅度增長！】
    【宿主獲得‘龍氣’x8000點！】
    【叮！宿主洛青鸞，成功與萬寶閣建立初步聯係，埋下未來伏筆，龍氣大幅度增長！】
    【宿主獲得‘龍氣’x10000點！】
    一連串的提示音，炸得陳凡頭皮發麻。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熟悉的、讓他靈魂都為之戰栗的係統音，再度響起。
    【萬倍返利係統，啟動！】
    【恭喜您獲得‘龍氣’x2億3000萬點！】
    轟——！
    如果說之前的一萬點龍氣是小溪，那此刻湧入陳凡靈魂本源的，就是一片奔騰咆哮的無盡汪洋！
    那股能量精純、磅礴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
    陳凡感覺自己這塊破玉佩，像是被扔進了創世熔爐裏，正在被回爐重造。
    玉佩表麵那一道道猙獰的裂紋，在能量的衝刷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彌合，變得光潔如新。
    他甚至能“看”到，玉佩的內部，那些曾經斷裂的、比蛛網還要複雜的紋路，正在被重新接續、點亮！
    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大感，充斥著他的每一個念頭。
    他感覺自己隻要願意，靈魂力量可以瞬間籠罩整個青陽城，城中每一隻螞蟻的呼吸，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我靠……”
    陳凡的意識都有些恍惚。
    “這就……財務自由了？”
    前世996卷到死，換來的不過是ICU裏的一張床位。
    這輩子躺著當鹹魚，動動嘴皮子，就成了億萬富翁？
    這他娘的，還有天理嗎？
    【叮！檢測到器靈靈魂強度大幅提升，符合升級條件！】
    【係統2.0版本，開始更新……】
    【更新完畢！解鎖新功能：‘大道烘爐’！】
    【大道烘爐：可消耗龍氣，將任意功法、丹藥、法寶進行推演、融合、升級。注：成功率非100%，請宿主謹慎操作，皮一下可以，別把自己玩沒了。】
    【解鎖新功能：‘天機遮蔽’（初級）！】
    【天機遮蔽：可消耗龍氣，為宿主遮蔽天機，防止高階修士推演卜算。當前等級，可有效防禦元嬰境以下修士的窺探。】
    陳凡看著這兩個新功能，眼睛都直了。
    大道烘爐！
    天機遮蔽！
    這不就是策劃獅和程序猿嗎？
    一個負責開發新產品，一個負責修補防火牆！
    完美！
    “師尊？師尊？你怎麽不說話了？”
    洛青鸞的聲音將陳凡從狂喜中拉了回來。
    她看著桌上的寶物，小臉蛋上滿是糾結，“這麽多東西，我們該怎麽處理啊？”
    “咳咳。”陳凡清了清嗓子，強行壓下心中的激動，恢複了那副高深莫測的腔調。
    “財不露白，先把東西都收起來。”
    “從明天起，你搬進城主府。不，城主府以後就改名叫‘帝女苑’。趙雍的地盤，就是咱們的地盤。”
    “至於那支玄甲衛……”陳凡沉吟了一下，“你明天挑個時間，去軍營走一趟，把令牌亮出來。什麽都不用說，什麽都不用做，讓他們看著就行。”
    “啊？就……就看著？”洛青鸞不解。
    “對，就看著。”陳凡嘿嘿一笑，“這叫權力交接的儀式感。你人到了，令牌亮了，就代表天，變了。他們心裏自然有數。”
    “至於這些靈石丹藥……”
    陳凡的意念掃過桌上的瓶瓶罐罐，最後落在一本破舊的功法秘籍上。
    那是李長風出的《怒濤拳》。
    “丫頭，你現在的功法雖然厲害，但缺少對敵的手段。這本拳法，湊合能用。不過嘛……”
    陳凡心念一動，調動了剛剛解鎖的“大道烘爐”。
    “為師幫你稍微……優化一下。”
    【是否消耗100萬點龍氣，對地階下品功法《怒濤拳》進行推演升級？】
    “是！”
    陳凡現在財大氣粗，一百萬龍氣眼皮都不眨一下。
    嗡！
    他感覺自己的意識被拉入了一個金色的烘爐空間。
    那本《怒濤拳》的秘籍在烘爐中瞬間分解成無數最基礎的符文，然後以一種眼花繚亂的方式，開始重新排列、組合！
    【推演中……融合‘水’之法則……融合‘勢’之真意……】
    【推演完畢！】
    【恭喜您，獲得天階下品功法——《滄海龍吟拳》！】
    一股全新的、比《怒濤拳》霸道了百倍不止的功法信息，湧入陳凡的識海。
    陳凡強忍著笑意，將這股信息流緩緩渡給洛青鸞。
    “此拳法，為師為其更名為《滄海龍吟拳》。你且好生修煉，練至大成，一拳可傾覆江海，龍吟九天。”
    洛青鸞接收到那股信息，整個人都呆住了。
    那拳法中蘊含的奧義，浩瀚如煙海，霸道絕倫，哪裏還是之前那本地攤貨色！
    師尊隻是看了一眼，就將一本功法，脫胎換骨到了如此地步？
    她對陳凡的敬畏，已經突破了天際。
    “謝師尊賜法！”
    “小場麵，勿cue。”陳凡擺了擺不存在的譜，“好了，正事談完，該準備一下明天的大事了。”
    “明天？”洛青鸞一愣，“不是見柳閣主嗎？”
    “見她，是大事。但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陳凡的聲音裏透著一絲戲謔。
    “什麽事？”
    “睡覺。”
    洛青鸞：“……”
    “養足精神，明天才能更好地坑……咳，才能更好地與盟友交流感情。”
    陳凡打了個哈欠，準備結束通話。
    “記住，丫頭，明天見到柳如煙，她要是問你師尊是何方神聖，你就告訴她……”
    “告訴她什麽？”
    “你就說，你師尊姓王，住你家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