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要不要先回車裏？補充一下體力？”林瑤擔心地問道。
    不等蘇陌回答，便被薇爾拉擺手製止。
    “老板……太顯眼……”
    正如薇爾拉所說，一旦雨停。
    相比於高大的寫字樓裏的人。
    停靠在六樓屋頂的麵包車，就是個活靶子。
    “茜茜，通道位置。”蘇陌點點頭，沒有廢話。
    羅茜指向了寫字樓的角落裏：
    “平台東側，現在被一堆雕像擋住的地方，直通寫字樓內部！”
    “但……根據大樓的監控係統反饋。通道內人數不少，還有不少陷阱！”
    “薇爾拉，開路。”蘇陌下令，同時看向林瑤，“生命之種。”
    林瑤迅速從胸前的口袋裏，取出兩個小玻璃瓶。
    兩人拔開瓶塞，仰頭灌下。
    蒼白的臉色，正在逐漸恢複紅潤。
    蘇陌將空瓶還給了林瑤：
    “暫時棄車，全體步行前進！”
    “林瑤羅茜居中。薇爾拉，跟我上。”
    薇爾拉點頭，活動了一下恢複大半的手臂。
    跟著蘇陌，衝向平台東側。
    蘇陌一馬當先，【金屬共鳴】的被動感知擴散開去。
    周圍三十米範圍內的金屬結構，瞬間在他眼前構建出清晰的立體模型。
    隻見前方通道入口處，出現了幾根連接著爆炸物的金屬絆線。
    “絆雷，三點鍾方向，離地十公分。”蘇陌聲音平靜。
    薇爾拉腳步絲毫不停，在即將觸線的瞬間。
    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側滑，同時右腿抽出。
    精準地踢在絆線連接處的，一個金屬卡扣上。
    “哢嚓！”一聲輕響，絆線裝置被暴力破壞，啞火了。
    兩人快速衝入昏暗的通道。
    和羅茜所說的一樣，裏麵果然有守衛。
    他們半天沒聽到炸彈爆炸的聲音，想要舉起槍一探究竟。
    沒想到，薇爾拉已經撲至眼前。
    指虎包裹的拳頭，樸實無華地砸在一名守衛的胸口上。
    那人胸口塌陷，哼都沒哼一聲就飛了出去。
    另一人驚恐地扣動扳機，子彈射向薇爾拉。
    蘇陌眼神一冷，右手抬起。
    剔刀瞬間凝聚，脫手而出。
    貫穿了那守衛的咽喉後，將他釘死在身後的金屬管道上。
    通道內警報聲大作，更多的腳步聲從深處傳來。
    “羅茜，幹擾監控和通訊。”蘇陌一邊前進，一邊下令。
    “收到！看本小姐的！”羅茜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她抱著平板，手指飛舞。
    通道內閃爍的紅燈，瞬間熄滅。
    刺耳的警報聲，變成了《叮咚雞DJ版》……
    與此同時，九龍大廈頂層指揮中心。
    巨大的主屏幕上，正循環播放著一段高清錄像。
    正是六樓平台，蘇陌用金屬風暴將李浩和馬若若絞殺的畫麵。
    畫麵被羅茜特意放大、慢放，血肉橫飛的細節清晰可見。
    “浩兒——”李振雄目眥欲裂，一拳砸在控製台上。
    老實說，李浩雖然不是李振雄唯一的兒子。
    也不是李振雄最器重的兒子。
    但末世降臨後，恰好隻剩下了這根獨苗。
    蘇陌的行為，無異於絕了他李振雄的後。
    此刻，他隻想要蘇陌四人死！
    李振雄猛地轉身，對著身後噤若寒蟬的信息團隊咆哮：
    “廢物！一群廢物！監控呢？我們的安保係統呢？”
    “為什麽會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玩弄於股掌之上？”
    一名信息官臉色慘白，聲音顫抖：
    “李……李總！不是我們不盡力！那個羅茜……她的黑客代號是‘小熊’！”
    “全球暗網懸賞榜前十的頂級黑客！我們的防禦在她麵前……根本不夠看啊！”
    李振雄眼中凶光一閃，拔槍便射。
    信息官額頭炸開，應聲倒地。
    指揮室內死寂一片，隻剩下李振雄粗重的喘息：“不夠看？動搖軍心！死！”
    就在這時，主屏幕和所有分屏猛地一黑。
    緊接著，刺耳的警報聲也戛然而止。
    整棟大廈的燈光閃爍幾下後，徹底陷入一片黑暗。
    隻剩下應急通道指示燈散發著幽幽綠光。
    “怎麽回事？”李振雄悲憤交加。
    黑暗中，隻有羅茜通過廣播係統，留下的中二台詞：
    【信號已掐斷，祝各位……遊戲愉快。】
    “幹得漂亮，小熊。”蘇陌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羅茜得意地笑，屏幕的光映亮了她狡黠的小臉：
    “嘿嘿，小意思！現在，整棟樓都是瞎子了！”
    四人小隊配合默契，一路向上突進。
    盡管遇到的抵抗，越來越激烈。
    但麵對蘇陌和薇爾拉，這對殺神組合。
    再加上羅茜的信息壓製。
    獵鷹聯盟的守衛如同韭菜一般被快速收割。
    一個小時後，四人終於突破了重重阻礙，抵達了中層區域。
    這一層，與之前遇到的混亂，截然不同。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汗臭、黴味、血腥氣。
    還有一絲……食物焦糊的氣味？
    慘白的應急燈光下，是成排的鐵籠。
    籠子裏蜷縮著衣衫襤褸、眼神麻木的幸存者。
    男女老少都有，身上大多帶著勞損的痕跡。
    甚至還有幾個籠子裏，裝著活體喪屍或者變異獸。
    “羅茜，這裏是？”蘇陌警惕地環顧四周，開口道。
    “是奴隸區。”薇爾拉快速掃過，立刻給出結論。
    幾名持槍的監工，看到破門而入的煞星。
    臉上瞬間失去血色，立刻舉槍。
    “清理掉。”蘇陌言簡意賅。
    薇爾拉如離弦之箭衝向左邊的守衛。
    蘇陌則右手一揚，剔刀直射右邊守衛麵門。
    幾名監工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已斃命。
    突然，奴隸區的深處，傳來了一聲爆炸。
    那裏是一個被單獨隔開、冒著滾滾黑煙的房間。
    推開那扇沾滿油汙的金屬門，一股濃烈的焦糊味撲麵而來。
    這個房間很大，但一片狼藉。
    不鏽鋼操作台上，散落著各種奇形怪狀、顏色詭異的食材。
    有散發著微弱熒光的蘑菇。
    有幹癟扭曲的植物根莖。
    甚至還有幾塊顏色暗沉的肉塊。
    灶台上，一口巨大的湯鍋正咕嘟咕嘟冒著濃煙。
    裏麵翻滾著墨綠色的粘稠液體。
    看來這裏是廚房無疑。
    不過在廚房裏放炸彈？
    還是做飯把廚房給炸了？
    一個穿著明顯不合身，沾滿油汙的白色廚師服的嬌小身影。
    正手忙腳亂地用一根……粗大的金屬棍子，在鍋裏奮力攪動著。
    她臉上、頭發上全是黑灰。
    圓圓的臉上，滿是焦急和慌亂，嘴裏還念念有詞：
    “完了完了完了……又糊了……這次真的完蛋了……”
    一個滿臉橫肉的監工，同樣一身黑灰。
    此時正揮舞著警棍，對著女孩咆哮：
    “笨手笨腳的廢物！又煮糊了！這鍋‘晶核雜燴粥’是給李總準備的！”
    “你知道一顆晶核多貴嗎？柳小暖，你這個蠢貨！老子今天非抽死你不可！”
    說完，手中的警棍就朝著女孩的後腰捅去。
    眼看著女孩，就要失去平衡，掉在鍋裏。
    “小心！”林瑤驚呼。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女孩眼中慌亂，瞬間被一種奇異的專注取代。
    她以一個完全不符合其嬌小體型和笨拙外表的敏捷動作。
    腳尖在地麵一點，手中的金屬棒同時發力。
    整個人側移出半米，險之又險地躲開。
    頭也不抬地，繼續在鍋裏攪拌。
    監工有些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偷襲，被這樣輕易擋下。
    蘇陌和薇爾拉兩人對視一眼。
    好快的反應！好強的力量！
    剛才的動作，時機、角度、力量都堪稱完美，絕非偶然。
    “找死！”然而，監工的下一個動作停在了半空。
    蘇陌甚至沒看那監工一眼，隻是隨意地抬起右手。
    金屬武裝覆蓋的手掌，便如同鐵鉗一般，鉗住了握著電棍的手腕。
    下一秒，監工的腕骨，被瞬間捏碎，電棍脫手掉落。
    慘叫甚至還沒來得及出口，蘇陌左手並指，戳在他的喉結上。
    監工嗬嗬兩聲，軟軟地癱倒在地，沒了聲息。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直到監工倒地。
    那個還在奮力攪鍋的女孩，才後知後覺地停下動作，茫然地轉過頭。
    她看到地上死狀淒慘的監工。
    又看到渾身浴血的蘇陌和薇爾拉。
    “啊——”女孩嚇得尖叫一聲，嚇得小臉煞白。
    整個人如同受驚的兔子般猛地蹲下，雙手死死抱住腦袋。
    身體抖得像篩糠，大眼睛裏滿是驚恐，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聲音軟糯又可憐，和她剛才那一下淩厲的動作形成巨大反差：
    “別……別殺我……我……我隻是個做飯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把菜做糊的！嗚嗚嗚……”
    蘇陌的目光掃過她，沒有停留，而是落在了廚房角落裏。
    那裏堆放著幾枚顏色暗淡、形狀不規則的晶體——正是低級的喪屍晶核。
    蘇陌的手中，正好有兩枚晶核。
    從論壇上得知，晶核可用於強化天賦，或者作為高能武器核心。
    但具體的使用方法，蘇陌卻並不知道。
    從剛才兩人的對話中，不難看出。
    眼前的小丫頭，居然會用晶核製作料理？
    他看了一眼角落裏，成堆的“失敗品”。
    又看了看地上那口還在冒黑煙的大鍋。
    價值，似乎有。
    但風險，好像也不小。
    林瑤見狀，快步上前，蹲在柳小暖身邊，聲音溫和：
    “別怕，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來對付李家的。你叫柳小暖，是嗎？”
    “是……是的……”淚眼婆娑地看著林瑤溫柔的臉。
    又飛快地瞟了一眼旁邊麵無表情的蘇陌和薇爾拉。
    以及好奇打量她的羅茜，小幅度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