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嗎？】
    方宇閉眼傾聽傳音。
    【不太香……】
    聲音淡淡的，似有不滿，隨即，一口將紫蛇咬下。
    那一刻，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劉倩楠猛然瞪大眼睛，喉嚨中發出嘶啞痛苦的聲音：“不——啊啊啊！！”
    她整個身體劇烈抽搐起來，仿佛有看不見的電流貫穿靈魂。
    那是契約崩斷的聲音！
    紫蛇沒有掙紮很久就被徹底吞噬。
    小白蛇慢慢吐出蛇信，嘴角殘留一抹暗紫色的血漬，眼中多了點光芒。
    她回過頭，看了眼方宇，微微晃了一下尾巴，似乎有點倦怠。
    【吃撐了，睡……】
    說完，緩緩爬回到方宇身上，蜷成一團安靜了下來。
    劉倩楠則早已癱坐在地上，眼神渙散，嘴裏不斷重複念叨著同一個詞：“它死了……它死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方宇低頭看著她，眼神平靜，嘴角卻揚起一抹冰冷笑意。
    看著劉倩楠癱軟在床上的模樣，一動不動，眼神像是丟了魂魄。
    方宇歎了口氣，走過去將她輕輕地扶到床上，幫她蓋上毯子。
    “真是作繭自縛。”
    他語氣平靜，轉身看向窗外。
    小白蛇正蜷縮在他肩膀上，似乎在休憩。
    但她體內隱隱有一股強大的氣息流轉起來，仿佛有什麽即將發生變化。
    她要蛻皮了。
    “我在這等你。”
    方宇低聲說道。
    小白蛇沒有回應，隻是緩緩纏繞在他手腕上，蛇尾輕輕卷起。
    方宇坐在沙發上環顧四周，這個屋子的奢華超出了他的想象。
    牆邊是整排名牌包包，衣櫥門半掩著，掛滿精致昂貴的女裝。
    梳妝台上擺滿了香水、護膚品、首飾盒……
    不知不覺間。
    方宇的目光再次落在劉倩楠的身上，一頭幹淨利落的銀灰發染，在陽光下泛著微光。
    五官立體又清冷，像雕塑般挑不出毛病。
    皮膚白得近乎透明，身體線條性感且修長。
    方宇是個普通人，窮學生，成績好但沉默低調，甚至有點怯懦。
    對這種富家大小姐的生活隻停留在傳聞中。
    現在卻站在這裏，像闖入夢境的人。
    “真是魔幻……”
    他苦笑一聲，躺倒在客廳柔軟的沙發上，閉目等待。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方宇無聊的在房間裏亂轉。
    推開了一個小房間的門。
    隻見床上的衣物散亂地堆疊在一起，幾條黑色、深紅色的絲質內衣混雜其間。
    布料極薄，貼身性感，一看就不是尋常學生會穿的那種。
    他拿起一條紅底黑邊的丁字內衣，觸感冰涼順滑：“還真是……奢侈啊。”
    正當他隨手放回去時，門外忽然傳來電梯停靠的聲音，腳步靠近。
    不好！有人回來了！
    方宇心頭一驚，立刻熄滅了燈，閃進了床底藏身。
    門外腳步一頓，然後鑰匙插入門鎖的聲音響起。
    門打開。
    一股冷風隨著人走了進來。
    是另一個女孩的聲音：“楠楠還沒回來嗎？說好的下午茶，怎麽失約呢？”
    隨即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移動聲。那女的走近了臥室，在衣櫃前停下，翻動了一下：“喲，這內衣都扔得到處都是哦，昨晚跟誰鬼混呢？”
    她在屋內四處查看了一下，最後拉上窗簾，嘀咕了一句：“睡的這麽死，手機都不接。”
    腳步遠去，門關緊。
    黑暗中，空氣重新歸於寂靜。
    方宇鬆了一口氣，繼續靜靜等待。
    幾個小時過去了。
    他靠在角落昏昏欲睡，直到一個細微的摩擦聲響喚醒了意識。
    沙沙……沙沙……
    像是蛇鱗滑過木質地板。
    方宇睜開眼，隻見一抹銀白從臥室角落緩緩爬了出來。
    那不再是小小一條的一指細蛇了。
    眼前的它已經長得足有半人高，臂粗般的蛇體覆蓋著細膩如緞的鱗片，泛起淡淡金光，如同初雪之上反射的日輝。
    小白蛇抬起頭，吐了吐信子，一雙靈動的蛇眼望向他。
    她長大了。
    而且比之前更加漂亮也更加危險了。
    她輕盈地遊走到熟睡中的方宇身邊，一圈圈纏繞上他的身體，頭部貼近了他的臉頰，蛇信子輕輕掃過他的嘴唇與鼻梁，濕潤溫熱。
    “……你醒啦？”
    方宇揉揉眼醒來，卻發現整個臉上沾滿了蛇唾液。
    他怔了下，伸手去擦，結果摸到了蛇鱗——
    抬頭一看。
    “哇！你怎麽變得這麽大！”
    【嗯……】
    小蛇盤在肩頭，輕輕扭動身子，語氣帶著些許滿意。
    “你是說紫蛇讓你成長了，變美了？”
    【嗯，能聽得懂更多，也多了幾個技能。】
    “什麽技能？”方宇立刻期待的問道。
    上次小白蛇可以傳音，這次不知道能多什麽。
    【很多，其中一個就是……】小白蛇賣個關子，讓方宇把劉倩楠抬出來。
    方宇將劉倩楠輕輕放在臥室柔軟的床上，她蒼白的臉毫無血色，依舊像丟了魂一般，嘴唇翕動著呢喃什麽，眼神空洞無神。
    “這就好了？”他低聲問。
    小白蛇從他肩頭滑下，身軀盤在床邊的地毯上，吐了吐信子，眼瞳忽然泛起一抹詭異的紅色光芒。
    下一刻——
    紅光驟然覆蓋劉倩楠的身體，她胸口劇烈起伏了一下，緩緩坐起身來，機械般轉頭看向那條白蛇。
    她的雙眼已經失去焦點，如同提線木偶。
    “蛇仙……大人。”她語氣僵硬、毫無生氣地喊道，隨即翻身跪倒下來：“屬下劉倩楠，願意獻上全部靈魂，請您命令我。”
    方宇整個人愣住，後背上冒出一陣冷汗：“你……你會控製人？！”
    小白蛇尾巴輕輕晃動，聲音通過意識傳遞過來，平靜又略帶幾分得意。
    【我現在能暫時控製三個宿主的意誌，但必須是曾經與蛇建立過連接的人類。】
    【剛才吞了她契約的紫蛇，相當於我取而代之。她現在隻能忠於我。】
    “所以……你可以讓她對我絕對服從？！”方宇眼神閃爍起來。
    【可以這麽說。】小白蛇點點頭，然後又加了一句：【但隻限你們這些供奉者的身份。其他人不在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