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在鍵盤上敲擊著：“好了，登記完了。”
    “至於這住的地方......”
    老人瞅了眼紅寇與破曉牽著的手：“小倆口是吧？那就住一起吧。”
    也不等二人同意還是拒絕，老人便將鑰匙和門牌號遞了過去。
    “剛好那邊還有間空的，旁邊住著的也是外麵來的，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問鄰居，村裏麵的其他人也可以問。”
    紅寇動作略顯僵硬的將鑰匙和門牌號接過。
    楊塵對老人道了聲謝，轉身看向還有些局促的紅寇和破曉。
    “行了，隻是簡單登記一下，現在應該餓了吧？我帶你們去吃飯。”
    紅寇和破曉下意識地點點頭。
    從燈塔下來，經曆生死危機，再到被楊塵帶來這個宛如做夢的村子，精神一直高度緊張。
    此刻被楊塵一提，才感覺到腹中空空如也。
    “跟我來。”楊塵領著兩人走出人口管理部，沿著石板路往回走，這次是朝著村子更熱鬧的中心區域走去。
    沒走多遠，空氣中飄來一陣濃鬱誘人的食物香氣，混雜著醬料、油脂和燉煮食材的各種香味。
    與燈塔上合成食物的單調氣味截然不同。
    這香氣瞬間勾起了兩人最原始的食欲。
    他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香氣牽引，最終落在一間門口掛著木質招牌的小店上。
    招牌上刻著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飯是鋼。
    小店裏麵此刻已經坐了幾桌食客，正埋頭享用著熱氣騰騰的食物。
    交談聲、咀嚼聲和碗筷碰撞聲交織在一起，充滿了生活氣息。
    楊塵帶著他們徑直走到一張空桌旁坐下：“就這兒吧，村裏的老店了，味道不錯。”
    他抬頭朝店裏喊了一聲：“小圓，上幾份招牌菜！”
    “好嘞！楊老板稍等！”
    一個係著圍裙、笑容可掬的中年女人聞聲從廚房探出頭來，看到楊塵，熱情地應道。
    她的目光在紅寇和破曉身上好奇地掃了一眼，但沒多問，又縮回去忙活了。
    紅寇和破曉有些拘謹地坐在凳子上，忐忑地打量著周圍。
    桌上擺著簡單的竹筷和粗陶碗，看著就很有煙火氣。
    旁邊一桌的食客正夾起一塊油亮的紅燒肉送進嘴裏，滿足地咂咂嘴。
    那肉的色澤和香味，讓在燈塔隻吃過麵包和罐頭的兩人喉嚨不自覺地動了動。
    “你們先坐會兒，看看菜單，不夠再點。”楊塵指了指牆上掛著的一塊寫滿菜名的木牌。
    “我回家一趟，叫個人下來一起吃飯，很快。”說完，他站起身就走出店門。
    紅寇和破曉看著楊塵離去的背影，又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以置信和一絲不安。
    “這裏……真的是地麵？”破曉壓低聲音，目光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冒著熱氣的食物、談笑的人們、遠處傳來的孩童嬉鬧聲、甚至角落裏一隻懶洋洋曬太陽的橘貓……
    這一切都衝擊著他們在燈塔形成的所有認知。
    “會不會其實我們已經被噬極獸死了，現在是死後世界？”
    “嗯……”紅寇點點頭，聲音也有些幹澀。
    “剛才那個人……他到底是什麽人？”
    破曉忍不住再次看向楊塵消失的方向：“抬手就能發出火焰……還能飛……還能瞬間治好我的傷……這真的是人類的力量嗎？”
    紅寇搖搖頭，眼神複雜：“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救了我們，而且這個村子裏的人都沒有惡意。”
    “先別想太多，等等看吧。”
    現在他們有著太多的問題想要問了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翻湧的心緒。
    就在這時，店老板端著一個大托盤走了過來，麻利地將幾碟涼菜和一壺冒著熱氣的清茶放在桌上。
    “楊老板點的，先吃著墊墊肚子，熱菜馬上就好！先嚐嚐！”老板笑容滿麵，放下東西又風風火火地回去了。
    看著眼前從未見過的、色彩鮮豔的涼拌菜，紅寇和破曉拿起筷子，嚐試著夾起一小塊送入口中。
    一股從未體驗過的口味傳到味蕾，兩人幾乎是同時頓住了，眼睛微微睜大。
    這玩意可比燈塔上的食物好吃多了，上民吃的不過就是麵包還有一些合成果醬。
    塵民更是隻能啃蟲餅。
    雖然燈塔有著空中農場，但種類和味道遠遠沒有這裏的豐富。
    菜已經全部上齊，就在這時，楊塵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店門口，與他並肩而來的，是一位銀發女子。
    “來了。”楊塵自然地拉開白月魁身邊的椅子讓她坐下，自己則在她旁邊落座。
    他指了指白月魁，對紅寇破曉介紹道：“這是我妻子，白月魁，村裏的事大多歸她管。”
    妻子？
    地麵還保留著舊世界的家庭關係？
    “您好。”紅寇和破曉幾乎是同時開口，語氣帶著拘謹。
    白月魁隻是微微頷首，算是回應，目光在兩人身上再次掃過。
    “別拘束，動筷子吧，菜涼了味道就差了。”楊塵拿起筷子，率先夾了一塊色澤誘人的紅燒肉放到白月魁碗裏，又給自己夾了一塊炸肉排。
    白月魁拿起筷子，動作優雅而利落，夾起碗裏的紅燒肉嚐了一口，點了點頭。
    紅寇和破曉對視一眼，也是伸出了筷子。
    桌上的飯菜很快就被消滅幹淨。
    “飽了嗎？不夠的話再點就行。”楊塵看著二人。
    “夠了夠了！”二人紛紛點頭。
    短暫的沉默過後，紅寇終於是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
    “你們......一直都是這樣活下來的嗎？”
    楊塵點點頭：“差不多吧。”
    “這......”紅寇與破曉啞然。
    白月魁看著兩人的反應，清冷的聲音響起：“你們在燈塔應該是上民吧？”
    紅寇心頭一震，對方似乎對燈塔很了解。
    她壓下心中的疑惑坦誠回答：“是的，我是前任獵荒者指揮官，紅寇。他是我的副官，破曉。”
    “獵荒者啊......”
    紅寇猶豫一下：“您好像對燈塔很了解？”
    白月魁點頭：“嗯，十幾年前去過燈塔，不過那個時候你們還沒有區分上民和塵民。”
    “什......什麽？”破曉忍不住開口，聲音帶著驚疑。
    眼前的女人看著不過二十歲左右，十幾年前去過燈塔？那她現在豈不是得有四十歲。
    “那為什麽燈塔沒有任何有關這裏的信息？而且......”
    紅寇想知道，既然地麵能夠生活的這麽好，為什麽不和燈塔聯合起來。
    但話未說完，便被白月魁打斷。
    “燈塔的活法是你們自己的選擇，我們也不想去主動幹涉。”
    “而且當年去燈塔的時候，和你們的人鬧得很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