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伶燕小團,神鷹覆天(6.0K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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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玄在把玩那一塊青玉佩。
    一縷縷清涼之感從玉佩中傳出,確能令人心神寧靜。
    這玉佩雖然不能控製妖疫武者,但也著實不同尋常。
    那位飛鷹樓少樓主為了讓他相信“這玉能控製妖疫武者”,真是下了點本錢。
    他把玉隨手丟開,因為小潔來了。
    小潔一來,就似如燕歸林般飛撲入了郎君懷裏,然後在郎君堅實的大腿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她挪動著軟糯的臀兒,讓自己乖巧地坐著。
    寧玄待她坐好了,才問:“敢問姑娘芳名?”
    小潔呆了呆,她來前其實聽丫鬟說“將軍方才在接待什麽客人”的。
    但將軍在接待客人後立刻尋她還是很稀罕的。
    她掃了掃周邊。
    這屋子是一處靜齋,相當於寧玄的私人書房。
    她又感知了下腰肢,那手正如往常一般摟著。
    小潔忽的明白了什麽,咬著唇,眼神有些呆滯地出神看著不遠處,幽幽問道:“奴奴若是撒謊了,將軍要殺我嗎?”
    寧玄直接道:“方才那飛鷹樓的人已經被我殺了。”
    小潔愣了下,原本僵直的腰肢兒又軟了下來,呆滯的眸子也恢複了波光流轉。
    她道:“奴家本名白玉菲,當年逃難時灰頭土臉的,輾轉來到望月府,偏生撞見抄經的活計,便捏了個假名兒苟且度日。
    誰不想求個安穩呢?
    可那日遇見公子,瞧您生得龍章鳳姿,奴家這心尖兒就顫了...
    想著與其被土埋半截的老頭子糟蹋,不如跟了您這俏郎君。
    哪怕您玩膩了再把奴家送人,但好歹奴奴的第一次是給了個自己看著喜歡的男人呀。”
    說著,她忽的噗嗤一笑:“後來呀,奴家白日數著銀錢想跑路,夜裏貼著您暖衾又舍不得。說什麽看遠方的風光,不過是盤算著卷包袱呢。但奴家實在舍不得您,每每與您好了,總想著若是能永遠如此就好了。
    可誰能想到公子您能走到如今這一步,大樹底下好乘涼,奴家就不走了,一顆心橫豎係在您身上。
    好啦,奴家該說的都說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反正奴奴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
    她閉上眼,昂起雪白的脖頸,一副任由處置的架勢。
    寧玄聽她一番解釋,隻覺心情愉快。
    他又問:“飛鷹樓為什麽要追你?當年你逃亡又是因何而起?”
    小潔道:“我家和飛鷹樓,或者說是馬家確實有些淵源,我娘說我們家和馬家在很久很久之前曾經屬於同一個門派,叫合歡宗。
    之後門派衰敗又起糾紛,就一分為二了。
    我家長輩帶著一門名叫《伶燕小團功》的功法離去了,而馬家所持的功法名叫《神鷹覆天功》。
    我曾祖母說當年我們家是很厲害的,合歡宗也很厲害;我祖母也是這麽說,但她老了之後,就不確定了,說可能記錯了;我娘說曾祖母是騙人的,《伶燕小團功》就是一門輕功和討好男人的法子。
    但,即便如此,《伶燕小團功》乃是家傳絕學,她還是要我從小就修煉了。
    靠著這門功夫,我們娘兒倆平日裏也會從為富不仁的有錢人家竊取些財物以供度日,慢慢就被喊成了飛賊。
    再後來,馬家找來了。
    馬家和我家相反,他們的《神鷹覆天功》本就剛猛,而也不如我家一脈單傳,故而在放開收徒後很快壯大,彼時不但未曾沒落,反而成立了一個叫飛鷹樓的勢力。
    馬家找到我們,說當年合歡宗之所以厲害,便是因為合歡大道,唯有修煉《伶燕小團功》的女子與修煉《神鷹覆天功》的男子雙修,才可彼此促成,重複昔日榮光。
    那時候,奴家還年輕,有些心動。
    但之後當奴家和娘去往飛鷹樓後就被囚禁了起來...
    所幸,《伶燕小團功》還有縮骨之能,我和娘尋了個機會,悄悄逃了出來,再後來...飛鷹樓開始追殺我們。娘死了,我輾轉到了望月府。這就是奴奴全部的故事...”
    小潔神色黯然,然後道:“至於《伶燕小團功》,奴奴早就用在公子身上了。柔弱無骨,身輕如燕,都是奴奴從小練《伶燕小團功》練出來的。
    但合歡大道實為虛構,奴奴修煉此法許久,從未見過別的神效,而且若真有這什麽合歡大道,飛鷹樓何必囚禁我們?”
    寧玄將小潔摟在懷裏,沒再說話,算是一種無聲的安慰。
    小潔也安安靜靜地貼在郎君懷裏,無論過去多麽艱難,她總算已經找到了歸宿。
    黑暗已經過去,黎明的初光裏,驚飛的雛鳥已經有了新的歸宿,而不再需要擔驚受怕。
    直到......寧玄忽的問出句:“你...是不是還能縮骨?”
    小潔重重點頭,道:“能。”
    然後她又道:“此番因為奴奴的事,給郎君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奴奴今晚定然讓郎君見識到新的花樣。”
    寧玄道:“現在也可以。”
    小潔麵頰飛霞,捏起無力的小拳頭,輕輕錘了下寧玄胸口,又偷摸摸起身,推窗看了看外麵,見沒人,這才飛身撲來,開始使用新技能。
    這一次,她要將《伶燕小團功》全部發揮出來,以重新坐穩“潔夫人”的位置。
    “有沒有感動”和“有沒有價值”從來...都是兩碼事。
    ......
    ......
    寧玄細細感知著懷裏的小妾。
    那是一種快樂無比,身心愉悅的感覺。
    他不禁感慨萬千,道出句:“過去你都隻是小試牛刀,從未用過全力吧?”
    小潔一邊嗚嗚,一邊道:“還不是怕公子起疑心,所以最多才用了四成功力。”
    寧玄忽的覺得自己錯了。
    他之前覺得沉香閣的紅倌人們加起來也比不過小潔,可根本不是這樣。
    那些紅倌人加起來也許都比不過小潔一根手指頭。
    隨著時間流逝,寧玄猛然生出了一種奇異的感受。
    他感到自己體內那“僵硬”的氣血正在開始變得活躍。
    小潔似乎並不是和他在尋歡取樂,而是在進行一種肉體愉悅之上的神秘修煉。
    小潔的動作竟然能隱約牽動他的氣血,讓那種“僵硬”有一種玄妙的“化瘀”之感,就像原本一潭死水的海洋忽然獲得了一點最初的力量,這力量開始推起海浪。
    海浪強大,其力可湮滅大陸,摧毀山林,但小河甚至小水潭卻不可以。
    換句話說:隻有氣血強大到一定程度,或者更直接點說得達到體質10左右才能察覺。
    但是,小潔的力量太小了,所以小潔縱然在全力發揮卻依然無法帶來多少提升。
    可即便如此,也足夠了。
    寧玄不是沒嚐試過“活血”的方法,但都已失敗告終。
    可失敗許多次的事,卻因為和自家小妾的一次歡好而有了轉機。
    忽然之間,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湧了上來。
    ‘合歡宗之事,不會是真的吧?’
    緊接著,他瞳孔又微微縮起。
    因為第二個念頭自然而然地被推演了出來。
    ‘如果是真的,那麽在百年前的這片大地上,也是強者輩出,他們因何沒落?是因為......妖魔變少乃至消失了數十年麽?’
    ‘沒有強大妖魔,可獲得的龍氣就少了;沒有妖魔,妖丹也沒有了...’
    緊接著,第三個念頭跳了出來。
    這念頭跳出來的時候,寧玄也跳了起來。
    小潔卻累癱了。
    她剛剛全力施為,消耗極大。
    “郎君...”她咬著牙,“奴奴還可以...”
    寧玄快速穿起衣褲,然後道:“我隻是突然想到了一件必須要去做的事。”
    小潔訝異道:“郎君不會以為《神鷹覆天功》的雙修之法是真的吧?”
    寧玄在她臉上摸了一把,道:“不愧是潔夫人,我想什麽都能猜到。”
    小潔笑了。
    她知道自己的地位又穩了。
    她隱瞞郎君,給郎君帶來麻煩的事被揭過去了。
    “小心些。”她像一個賢淑的妻子對著將要出門的丈夫認真叮囑。
    然後,她就看到寧玄出了門。
    那少年裹上了寬敞玄袍出了門。
    她還在後麵喊:“郎君,小心點呀。”
    ......
    ......
    寧玄其實很少主動出門。
    因為出了門,就意味著要主動去做些什麽。
    他最近一直都很懶。
    他在等柳世榮。
    他想利用到處行商的商會了解一些外麵的妖魔信息。
    這一點,瑤真仙姑其實也能做,而且瑤真仙姑能夠提供的消息可能還更多,可是...寧玄不是那麽相信一個屁股完全坐在“天子派係”的人。
    至少,他得有第二個了解信息的途徑,而不至於被瑤真仙姑“一葉蔽目”。
    他沒去找大哥,是因為大哥的事情也很多。
    大哥需要維持寧家對整個望月府的統治,可以說他沒做的事,都是大哥給做了,否則他縱然是安遠將軍,別的勢力和他不熟,吃飯吃不到一個碗裏,那還是無法好好使用的。
    可他生來就不太喜歡這種權謀的活兒,大哥了解他,大哥也熟悉這一套,所以大哥二話不說,默默承受了一切。
    如今整個望月府都知道他安遠將軍高高在上...可再怎麽高高在上,那也是個符號。他們所能直接接觸的還是天師醜奴。隻要醜奴在,望月府就沒變天,隻要醜奴在,望月府就一直安安穩穩。
    另一邊,大哥還在和父親商量寧家的未來,這不是繞開他,而是內裏包含了太多雞毛蒜皮的小事和安排,大哥不想因為這些小事誤了他這麽個武道天才。
    除此之外,大哥知道瑤真天師去當外援了,便時不時地鎮守在安遠將軍府周邊,就如他小時候默默地悄悄地看著他一樣,生怕將軍府的防禦係統出現短板。
    這樣的大哥,每天一睜眼就是忙,他怎麽可能還要再交待額外任務?
    正想著,他身側的地麵湧出金光,以及兩道身影。
    戴著鬼麵具的醜奴抓著一個暈過去的年輕人顯出身形。
    這年輕人正是之前離去的譙英,或者說“飛鷹樓”樓主馬英嘯。
    寧玄讓他走,不代表他真的走得掉。
    醜奴朝著寧玄一行禮,便要離去。
    寧玄又給馬英嘯補了一腳,讓他暈的更深,然後才道:“大哥,你知道近代百年左右曾經出現過一批人類強者嗎?”
    醜奴對此事顯然早有思索,此時道:“按理說應該有,因為大將軍們都是那個時代遺留下來的,然後就出現了數十年斷層,期間再未出過一個大將軍。”
    寧玄道:“那段時間的曆史呢?爹...我爹有沒有和你說過?”
    醜奴愕然地看了他一眼,眸子裏閃爍著複雜的神色。
    他又不傻。
    經曆了這許多,還有日常的相處,再加上這種已經見怪不怪的口誤,他心裏已經有所猜測。
    寧玄笑了笑,攤牌了,不裝了,直接又喊了聲:“大哥。”
    醜奴愣了下,麵具後的臉龐露出一種下意識的開心。
    但緊接著,他又固執地搖搖頭,正色道:“若我是你大哥,那太易先生可就犯下大罪。無論是誰都不可以利用龍氣培育家族後輩,除非得到陛下允許。所以,我不是你大哥。”
    寧玄道:“心裏是。”
    醜奴沉默了下來。
    他鬼麵後的雙目微微泛紅,看著對麵少年真誠的神色,知其已完全知曉自己身份,略作猶豫,還是重重點了點頭。
    寧玄拍了拍他肩膀,道:“大哥,我們一起守護寧家。”
    醜奴固執道:“說了不許喊大哥。”
    寧玄笑道:“知道了,大哥。”
    醜奴也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掉了下來,他揭開麵具,露出被毀的臉龐,揉了揉眼睛,和寧玄四目相對,又都大笑了起來。
    須臾,醜奴戴回麵具,這才道:“太易先生也不知道,他在皇都時乃是先帝親信。他都不知道,那...那段曆史真的是被抹去了。”
    寧玄道:“檔案,記錄呢?”
    醜奴道:“皇宮遇過天雷,一場火,燒了個幹淨。”
    寧玄道:“可我現在發現了一處地方,那地方很可能藏有近代遺留下來的強者遺產。”
    醜奴道:“飛鷹樓?”
    寧玄道:“雖說道旁無甜李,個中怕有蹊蹺,但...還是值得一探。”
    醜奴道:“飛鷹樓沒什麽,我就怕後麵有秦家三小姐作梗,畢竟你拒絕了她,而她的未婚夫依然是那位黃狀元...咱們和他的恩怨可還沒結束呢。這次再加上差點兒的‘奪妻之仇’,怕是恩怨又多出一筆了。”
    寧玄自然不會說什麽“那明明是將軍府安排秦怡兒過來的”之類的話。
    以秦怡兒的茶藝,顛倒一下黑白,並不奇怪。
    他想了想,開始將《伶燕小團功》、《神鷹覆天功》、合歡宗以及小潔的事娓娓道出。
    這種事和親大哥,沒什麽好瞞的。
    大家信息共享,以免出了紕漏。
    醜奴眼中露出思索之色,然後忽的握緊拳頭毅然道:“那一定得去了,《神鷹覆天功》必須得到!!”
    說罷,他聲音裏昂揚著鬥氣:“那黃狀元郎在我等弱勢之時尚且沒能殺死我們,如今又豈能得手?他們隻知你是不入品武者,卻不知你隱藏了實力乃是一品武者...這足夠給他們一個大驚喜了。”
    寧玄:......
    他嘴唇動了動,想告訴大哥他其實二品了。
    但終究沒說出口。
    這麽短的時間從不入品踏入一品還能說明他是天才,妖孽,可...若是踏入了二品,那就不好說了。
    這事兒太玄乎了,說不了。
    寧玄想了想,忽的湊近了點兒,壓低聲音道:“大哥,你聽我的,我有一個計劃...”
    ......
    ......
    三日後,午間,一場洗滌天地的大雨衝刷而下。
    寧玄耳邊又傳來瑤真仙姑的碎碎念。
    “寧將軍,你是受封於望月府的將軍,按理說,若是沒有陛下凋令,沒有特殊情況,你是不可以離開封地的。”
    虎符讓寧玄成了一地的合法將軍,他能讓搭檔動用這一地的龍火煉丹,培育資源,能讓當地明麵上的知府,暗地裏的知府全部服從於他...
    但虎符也是一道限製。
    隻要他離開封地,他的搭檔就會立刻知曉。
    但僅限於知道他離開了,卻不可能實時掌控他的軌跡。
    “寧玄,貧道已經幫你瞞了三天了,貧道什麽都沒說,你...你該回去了!”
    寧玄回話道:“瑤真,我不過是外出散散心,信馬由韁,消化一下那枚妖丹產生的心魔,如此才能更好地效忠於陛下。”
    “將軍怎麽又油嘴滑舌...啊!先不說了。”
    瑤真仙姑顯然遇到了緊急情況。
    寧玄耳畔的嘀嘀咕咕總算停了。
    大雨衝刷鬥笠蓑衣的聲音傳來。
    健馬昂首,撞碎雨幕。
    “還有多久到?”他用平靜地語氣詢問比他快了半個馬身的少樓主。
    少樓主苦笑道:“將軍放心,我還是想活命的,不會帶著您亂跑,可您...到了飛鷹樓到底想怎麽做?”
    寧玄張嘴就胡扯道:“本將軍欲加入飛鷹樓,習得《神鷹覆天功》,然後去確認下昔年傳聞的合歡大道是否為真。若為真,本將軍定然與少樓主一道,將飛鷹樓發揚光大。”
    少樓主道:“我樓中縱有供奉,但確實無人達到過寧將軍的層次...別人不行,寧將軍真說不定可以。哎,隻希望寧將軍真心。”
    寧玄點點頭,繼續穩住對方道:“你我兩家並無衝突,事情既然澄清了,便沒事了,此事之後搬來望月府好了。”
    說話之間,兩匹快馬已經穿過林間,來到了一處奇異的地形。
    這是一個被樹林遮掩的內陸湖,湖中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島,其上正有高樓和一排排石舍。
    樓高九層,約莫十丈,石舍則都是丈許高的。
    而通往這麽一個湖的路徑則是一溜兒鎖起來的竹筏橋。
    此時大雨傾盆,湖麵蕩漾,漣漪圈圈,那些竹筏也跟著清澈水波在上下起伏著。
    橋頭則有兩個瞭望台,台上有簡易木屋,內裏隱約有身影在朝外觀望。
    少樓主道:“將軍,就在前麵。”
    說罷,他一扯韁繩便要快速策馬而過。
    但沒成功。
    寧玄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側。
    他什麽都沒做,隻是散發出些微血氣,那方才還欲衝刺的健馬就突然安靜了下來,雙腿打顫,然後一下子跪倒下來。
    被甩落的少樓主一個翻身站穩身姿,卻也不敢動彈,隻是驚訝地看向寧玄道:“將軍,您這是什麽意思?”
    寧玄道:“一本《神鷹覆天功》,換你的命,以及一次飛鷹樓崛起的機會,很便宜了吧?”
    少樓主連連點頭,道:“便宜。”
    寧玄道:“你是你爹的獨生子吧?”
    少樓主苦笑道:“不是...”
    緊接著,他又道:“如果是,我也不會為求立功,而自行請命,冒險帶著供奉欲去您府上虎口拔牙了。”
    寧玄歎息道:“有時候,人想好好活著真的很不容易。”
    少樓主也歎息了起來,然後應了句:“將軍說的是。”
    大家都是聰明人,少樓主已經知道自己要做什麽了。
    他深吸一口氣,站到了竹筏浮橋的這一邊,運氣揚聲,便是一番溝通。
    很快,那九層高樓,還有石舍中開始有人走出。
    隨著溝通,裏麵的人也明白了這邊的意思,一個個神色緊張又複雜的看向寧玄。
    寧玄摘下鬥笠,黑發濕漉漉地往後搭著,露出年輕的臉龐。
    這時一位老者排眾而出,聲音洪亮,拱手揚聲道:“老朽飛鷹樓樓主馬長鋒見過將軍,將軍遠道而來,又遇大雨傾盆,還請入樓,容老朽略備薄酒,為將軍接風洗塵。餘下之事,在酒席間詳談便是。”
    寧玄揚聲道:“馬樓主可知‘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是什麽意思?”
    馬長鋒神色不變,笑道:“當然知道,但我飛鷹樓不過是凡間江湖勢力,哪裏會卷入神仙打架?哈哈哈,將軍多慮了,還請速速入樓...”
    馬英嘯呆住了,喊道:“爹!寧將軍是有誠意的。”
    馬長鋒厲聲道:“逆子,你在胡說些什麽?”
    寧玄眯了眯眼,機會給過了,人家不要,話語堅決,沒留餘地啊。
    他也不廢話了,直接開門見山道:“馬樓主既然覺得我拿不走《神鷹覆天功》,那不妨派人出來試幾手。”
    說罷,他一指那正浮浮沉沉的竹筏浮橋,“就在這兒試吧。”
    馬長鋒問:“如何試?”
    寧玄道:“打三場吧,三場輸了,交出《神鷹覆天功》。”
    馬長鋒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