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白花花的槐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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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白花花的槐嫂子
    “所以李哥,你到底摸了沒有?”
    王寧一臉求知若渴地望著李易民,晚飯時那些女社員的大膽,仿佛給他打開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讓他對兩性生出無限好奇和期待。
    “老子讓你當裁判,不是讓你來拱火的。”李易民氣急敗壞地抬腳就要踹。
    王寧賤嗖嗖地躲了過去,“開玩笑的,李哥不要急,繼續說正事要緊。”
    李易民說道:“正事就是這樣,那天的大解放你也上了,張繁星她自己爬不上去,我要托她,你覺得我能托哪裏?”
    王寧像模像樣地模擬了一下當時的場景,說道:“用手托的話,好像真的是隻能托屁股呢。不然就隻有李哥你蹲下來一點,讓她踩著你的肩膀上去。”
    李易民看著張繁星,得意說道:“聽見了?還是你覺得,當時我沒有蹲下去,讓你踩著我上車,使你沒有感受到重視,所以你覺得不爽,才要倒打一耙,汙蔑我?”
    “張繁星同誌,如果是這樣,那你不厚道啊。”
    李易民隻是不讓拱他的火,沒說不能拱張繁星的火,這一點王寧分得可清楚了。
    張繁星將兩人一唱一和的樣子看在眼裏,心中冷笑不已。
    警察學校畢業的她,豈能猜不出李易民的小心思?
    若說之前她還有一絲絲碼不準,怕誤會李易民,這會兒她完全肯定,這家夥那天絕對不老實。
    急於耍賴脫罪的李易民肯定想不到,他此刻表現得越是迫切,在張繁星心中,才越是坐實了他當初猥褻她的罪狀。
    “懶得理你們,趕緊滾吧。”
    張繁星扔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見沒,王寧同誌,這就是沒理也要辯三分的下場。辯不贏了,虛偽的麵孔被戳破以後,就隻剩下落荒而逃一條路。”
    李易民衝著張繁星的背影大喊,心裏頭慶幸,這一關總算是過了。
    王寧也配合著吆喝:“對,就跟資本主義一樣,外強中幹,都是紙老虎。隻要我們堅持,勝利一定屬於我們無產階級。”
    張繁星的背影沒有一點兒停頓,開門,進屋,關門,行雲流水,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
    李易民頗有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同時又覺得王寧這臭腳捧得實在太有年代痕跡,中二得很,聽得讓人覺得羞恥。
    “夜深了,趕緊回去洗洗睡吧。”
    李易民也扔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朝著來路走了。
    王寧在身後大喊:“李哥,我家還遠著呢,你送送我唄,我怕黑啊。”
    李易民恍若未聞,腳下卻如同踩了風火輪,跑得賊快。
    “重色輕友!”
    王寧氣惱地衝著李易民的背影抱怨起來,“你肯定摸張繁星同誌的屁股了……”
    時間已經進入冬月,入了旬,半輪月亮掛在烏雲遮擋的天上,皎潔如華,大地如同鋪上一層薄薄的銀紗。
    無風,高原的夜卻也冷,把衣領子立起來裹著耳朵,依舊凍得鼻頭生疼,一口涼氣入肺,好似生吞了一根冰棱子。
    院子裏的柴火堆已經滅了,槐嫂子屋裏的油燈也熄滅了,就灶房裏還透著火光。
    該是火塘裏還燃著,想來是槐嫂子專門給留的。
    家裏有個女人就是好,回家能吃口熱乎的,冷了還知道給留火堆。
    李易民心裏頭想著,推開半掩的房門,直奔火塘。
    才添了新柴,火堆燃得正旺,通紅的火苗隨著氣流東竄一下西跳一下,把溫暖灑滿整個房間。
    李易民舉起凍僵的手對著火苗暖一陣,然後手心相對狠搓幾下,嘴裏頭喃喃著呻吟:“舒坦啊,槐嫂子今天晚上怎麽沒給準備熱水呢?這要是再泡個腳,那還不比神仙還美?”
    不止沒有準備熱水,火塘上燒水的鼎鍋也不在鐵掛鉤上。
    “鼎鍋都不在,槐嫂子這是嫌棄我了?這才幾天啊……”
    待火苗把全身都暖過勁之後,李易民嘴裏頭嘟囔著起身準備尋找鼎鍋燒水。
    人才站起來,身後突然就傳來槐嫂子急切的聲音,“別轉過來。”
    然而已經晚了。
    李易民從來都是站立和轉身同時進行的……
    隻見碗櫃側邊的角落裏,槐嫂子赤裸著蜷縮在那裏,前麵放著臉盤,裏麵還冒著騰騰熱氣,鼎鍋則在臉盆旁邊站著,也冒著騰騰熱氣。
    好吧,臉盆和鼎鍋,都是眼睛的餘光看到的。
    李易民的正眼裏,就隻有那堆白花花的身體,白得耀眼,帶著水汽,也嫩得誘人。
    沾著水珠的秀發就那麽淩亂地遮掩著耀眼的景色,可惜,它遮掩的敷衍,反倒是更添了一些勾人的魅惑。
    槐嫂子如同受了驚的小兔子,晶亮的眼睛在火光的掩映下直勾勾地盯著李易民,瞳光驚惶,顫著聲音說道:“你……你先轉過去,行麽?”
    “啊,哦?”
    李易民如夢初醒,連忙轉身對準火堆,然而已經拓印進腦海裏的景致卻怎麽也再揮之不去。
    火塘裏的柴火燃燒得更旺盛了,或許是身體已經完全暖和過來的緣故,熱脹冷縮,某一處開始急劇膨脹。
    李易民同誌隻能通過佝僂身體才能緩解膨脹帶來的痛苦。
    他像是蝦米一樣彎著腰身,準備回屋好好冷靜冷靜,過一會兒再來洗漱。
    槐嫂子在他身後說道:“沒事,你就在屋裏呆著吧,不轉過來就行了,我馬上就洗好了。”
    這樣也行,佝僂著身子走路實在太難受了。
    李易民同誌聽話地在矮竹凳上坐下來。
    然而很快,他才意識到這個決定有多錯誤。
    腦海裏的畫麵揮之不去,那嘩嘩的水聲,反而牽著他的思緒把那幅畫麵從靜態往動態轉換。
    每一滴水落,就如同春日裏的微風吹入耳廓,撩人心弦。
    煎熬啊……
    好在槐嫂子真的快,隻短短三分鍾左右,就已經穿好衣服提著鼎鍋走了過來。
    槐嫂子將裝滿清水的鼎鍋掛在火塘上麵,轉身要去倒臉盆裏的水。
    李易民順口說道:“我去倒吧,嫂子你坐在這兒把頭發烤幹,別涼著了。”
    “沒事,我倒完再來烤。哪能讓你幫我倒洗澡水?”
    李易民心說倒洗澡水算什麽,再往後幾十年,還有人天天在網上說要喝人的洗澡水呢。
    心裏頭胡亂想著,李易民也沒有真的起身,他屬於負擔比較重的男人,每到這種時候,恢複都比較耗時間。
    不多時,槐嫂子倒完水回來,偎在火堆前烤著頭發。
    皂角的香氣從發絲間蒸騰而起,塞滿某人的鼻腔,竟是比剛剛還要難熬。
    “我先去睡了。”
    或許是察覺到了什麽,槐嫂子草草對著火堆撥弄幾下頭發,起身就往外走。
    “還沒烤幹……”
    李易民焦急起身,褲子陡然繃緊,勒得他突然哎呀一聲,痛得他齜牙咧嘴,一個趔趄就差點栽倒在地。
    “你咋了?”
    槐嫂子一個箭步衝過來,恰好與立馬直身的李易民撞個正著。
    四目相對,作為過來人的宋槐枝一眼就看穿了李易民的疼痛源頭。
    一時間,強烈的羞臊染紅了宋槐枝的耳根子,使得她都不敢去直視李易民的眼睛。
    眼睛不敢向上,就隻能被動地去看李易民的負擔,那規模竟是讓她的心髒都不由得有些發顫。
    宋槐枝聲若蚊蠅地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嫂子,你再烤會兒,我一會兒再來洗漱。”
    敗下陣來的卻是李易民,他扔下一句話匆匆離開灶房。
    身後,宋槐枝盯著那個倉皇的背影,好一會兒之後才噗嗤一聲笑出來,笑靨如花。
    這個夜如同往日一樣冷,李易民卻在床上翻來覆去,身體燥熱了一夜。
    隔壁房間裏似也不那麽安寧,時不時就能聽到竹床咯吱一聲。
    草藥製備,並不是整理幹淨就行,許多藥材還需要經過複雜的處理,才能入藥。
    幾百斤藥材,最初級的整理切割就花了整整十天。
    接下來就需要進行精細的製備,有些藥材需要蒸煮,然後重新晾曬或者烘焙。有些藥材還需要進行發酵,等它氧化過後再進行烘焙……
    比起最初的整理,精細製備,需要的人手更多,耗時也更長。
    而崖下村的社員,也在用實際行動在踐行他們最質樸的承諾,眼見天井裏雜亂堆放的藥材空了,他們又花了兩天時間,讓天井再次堆滿了藥材。
    社員們樂此不疲,每日下工後來幫忙的社員也翻了一倍。
    要不是地方太小,還有更多的社員想來擠過來。
    唐擁軍已經從縣城裏回來,自然也帶回來知青中毒事件的最新進展。
    十四個中毒的知青,包括中毒最深的李奇峰和陳文,全部都解毒成功,李奇峰和陳文雖然都留下了不同程度的後遺症,但是整體來說影響不大。
    從從龍澗跳下去的朱菡萏,也已經徹底蘇醒,不久的將來就能恢複如初。
    至於朱菡萏被確定為投毒者,她又如何會這麽做,社員們並不關心,他們更關注的,是李易民的及時救治,才避免了更大的悲劇發生。
    社員們隻知道村裏來的這個駐村醫生,他的醫術真的很高,以後他們再不怕生病了,有易民大夫在,他們就是到了鬼門關,易民大夫也能將他們從閻王手裏搶回來。
    在社員們眼中,李易民就是有這樣的本事。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草藥,就是易民大夫手裏的利器。
    所以,社員們就是窮得揭不開鍋,他們也不會再把草藥拿出去賣一兩。
    “村長,這樣下去不行啊。”
    一連幾天沒有見到唐擁軍,李易民攆到工地上跟唐擁軍講這件事。
    眼看年關將至,兩口大堰塘的工作才幹了不到四分之一,唐擁軍很焦急,必須在明年五月之前完成,不然就不能趕上雨季前蓄水,所以他動員社員們每天多幹一個小時,為此他以身作則,準備年關前每天和社員們共進退。
    李易民找到他的時候,他挑著一對裝滿土的竹簸箕,正癲癲地往堰岸上走。
    “社員們有這份心也是好事嘛,他們都不心疼,你怕啥?”
    李易民亦步亦趨,說道:“我不是怕,也不是心疼誰,是藥材實在太多,我根本用不完。”
    “用不完就存著被,等來年開春換季的時候,那時候生病的多,藥材消耗大得很。”
    “消耗再大也用不完那許多,就現在的存量,有一些藥材用個兩三年都夠了。最關鍵的是,槐嫂子家裏就那麽大,也存不下啊。而且還沒有儲藥櫃。”
    “儲藥櫃好說,等年關裏停工後,我就組織木匠給你打幾套儲藥櫃,保準又好看又好用。”
    這個倒是可以有,有些藥材金貴,沒有儲藥櫃真不好保存。
    “不是,儲藥櫃要,但我今天找你反應的主要問題不是這個。”
    唐擁軍將兩個簸箕裏的土倒在堰岸上,挑著空簸箕往回走,“我知道,上藥材太多沒地方存的問題嘛,這個也好辦,回頭我就讓槐枝近處幾個鄰居把空房間整理出來,全都交給你存藥。”
    李易民急道:“最主要的是,別讓社員們再送了。”
    “這個我可管不住。你是不知道啊,你現在在社員們眼裏那可是華佗在世,他們寶貝著你呢。我要敢說不讓他們給你送藥,他們得罵死我。”
    李易民苦著臉一歎,說道:“那這也不是個事啊,聽槐嫂子說,這才三個生產隊送來的,剩下的生產隊也都憋著勁準備送呢。”
    唐擁軍說道:“送來你就收著。至於送來之後你怎麽用,那都是你的事,哪怕上當柴火燒了,也絕對不會有一個社員說道任何難聽的。”
    大家辛辛苦苦從山上采來的,我要是給當柴火燒了,那還是人嗎我?
    李易民覺得這一趟白來了,還是自己想辦法處理吧。
    這時正好到了午飯的點兒,出工的社員停下手裏的活兒,三三兩兩地紮堆兒吃帶來的幹糧。
    唐擁軍拿出鋁飯盒,分了兩個野菜團子給李易民,兩人把竹簸箕翻過來扣在地上,一人坐一個吃了起來。
    “你也別埋怨社員們,實在是每年都會因為看病不及時去世,村裏好不容易來一個醫生,醫術還這麽好,大家都怕關鍵時候藥不夠用。”
    李易民嚼著難以下咽的野菜團子,說道:“道理我都懂,但實在是太多了。”
    唐擁軍說道:“社員們不懂多少的問題,他們隻知道,草藥給到你手裏,你可以救人的命。至於能不能用上,能不能用完,這都是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