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再次驗身

字數:4516   加入書籤

A+A-


    “那李公公一向殘暴,視人命為草芥,凡是伺候過他的宮女,非死即傷,不足為奇。
    更何況,他那幹兒子李富貴有過之而無不及,白二小姐這三年裏肯定沒少受罪,時日一久,即便是個鐵打的也熬不住。”
    “啪!”
    初二的腦袋上挨了一巴掌。
    池宴清有些不悅:“廢話!我要的是情報,而且是內部實打實的消息,不是你的猜測!我自己沒長腦子不會猜嗎?”
    初二縮縮脖子:“自從李公公返回香河,就沒有外人進去過李公公的宅子,也沒有人能活著從宅子裏出來。所以打探不到絲毫消息。”
    “白家派去香河接白靜初回京的車夫呢?他總應當知道些什麽。”
    初三篤定地道:“那個車夫不是白家派去的。”
    池宴清一怔:“不是?”
    “對,白家人壓根都沒有得到消息,更沒有人去接。那個車夫將白二小姐送回白府之後,便立即駕車離開了。”
    池宴清沉吟片刻,終於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好一招絕境求生。
    這車夫不過是假借了白家的名頭。畢竟,白家再不濟,也是五品院使,尤其還是陪王伴駕,能隨時直達天聽的人。對方投鼠忌器,多少還是有所顧忌。
    白靜初果真是在裝傻,而且,她會偽裝,很聰慧,懂得造勢借勢。
    她也早就知道,白家人的絕情,不會對她有任何憐憫之心。與其向白家求助,倒是還不如找個冒牌的車夫。
    那她現在還選擇留在白家,是想尋求庇護?還是另有所謀?
    這個女人啊,簡直就是一個謎團,每次都能讓人有新發現。
    而他池宴清生平最喜歡的,就是破案與解謎,有一種病態的偏執。
    用初二的話說,在自家世子眼裏,一步步破案比一層層扒女人衣裳還上癮。
    他對女人不敢興趣,但一個小小的白靜初,卻勾得他心裏癢癢的,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辛夷院。
    白靜初還在賴床的時候,李媽與雪茶已經輕手輕腳地做好了早飯。
    雪茶將靜初昨日換下的髒衣服收撿起來,抱著往外走。
    李媽叫住她:“你要去哪兒?”
    “抱去洗衣房洗啊。”
    李媽一把拽住她,瞧一眼靜初仍舊緊閉的屋門:
    “你這不是自取其辱麽?這府上飯食都讓咱們自己做,不與大廚房摻和,洗衣房會給咱洗衣服?少不得要一通冷嘲熱諷,給你吃癟。”
    雪茶絲毫不以為然:“李媽你多慮啦,是白媽媽昨兒下午見到我,讓我有髒衣服隻管拿去洗,她接著。”
    “她剛被打了板子,這麽快就去洗衣房做事啦?”
    “那板子不過是打給外人瞧的,一點皮外傷而已。昨兒她就去洗衣房啦,走路還一瘸一拐呢。”
    李媽蹙眉:“她隻怕對咱小姐恨之入骨,能有這個好心?”
    “有些人可不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打上一頓就老實了。”
    李媽將信將疑:“你可要多個心眼,別中了這賊婆算計。”
    雪茶不以為然地揮揮手,抱著衣裳走了。
    這孩子啊,心眼就是實誠,覺得這世界上沒有壞人。
    白靜初早就已經醒了過來,將二人的對話盡數聽在耳中。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可不信白婆子能真心悔改。
    果不其然,等雪茶晚上將熨燙好的衣服抱回辛夷院,靜初仔細留心,立即就看出貓膩來。
    衣服分明是用蕁麻商陸水泡過的。
    白婆子沒有這麽大的膽子,那就定是白靜姝指使的。
    她想做什麽?
    故意製造自己身患花柳的假象?
    是為了將自己趕走?還是退婚?
    自己是應該置之不理,還是將計就計?
    捧著裙子,白靜初抿嘴兒一笑,這一次,自己就舍己為人,成全你白靜姝吧。
    也讓你知道,什麽叫做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靜初的衣裳並不多。
    她是從鄉下逃命回來的,回京時身上的衣服除了泥土,還滲透著雪見的血。
    沐浴之後,白陳氏命人尋了一套白靜姝不穿的衣裳給她套上。
    後來,李媽又從舊日的衣裳裏,挑選了兩套,熬夜修改了尺寸,勉強能上身。
    三年裏,自己個子稍微高挑了些,但是腰身單薄了兩寸。
    這身被做了手腳的衣裳是最合身的。
    所以第二天,白靜初又將這身羅裙穿在了身上。
    歇過晌午,白陳氏與白靜姝就帶著一群丫鬟婆子,浩浩蕩蕩地來了辛夷院。
    這幅來者不善的架勢,令李媽與雪茶頓時就警惕起來,滿懷忐忑地上前行禮請安。
    “你家小姐呢?”
    李媽低垂著眉眼:“回夫人的話,二小姐今兒身子有點不適,正在榻上休息。”
    “哪兒不舒服?”
    “沒什麽,就是身上起了些風團紅疹,有些刺撓。老奴讓她蓋著被子發點汗。”
    白靜姝眸光閃爍,壓抑不住的興奮。
    白陳氏朝著身後容媽媽使了一個眼色:“那我們來得正好,去吧,瞧瞧二小姐究竟是怎麽了,驗身仔細些。”
    容媽媽與另一個婆子入內,撩開床帳。
    “二小姐,聽說你身子不舒服,讓老奴給你瞧瞧。”
    一邊說,一邊撩開白靜初身上錦被。
    白靜初扯住被子一角,擋在胸前,身上裏衣袖子滑落,露出纖細的胳膊。
    凝脂一般的手臂上,已經能看到米粒大小的紅點,團團簇簇。
    “你們要幹嘛?離我遠點!”
    容媽媽與婆子對視一眼,全都心有忌憚。
    瞧二小姐這樣子,莫不是已經發病了?若是不小心被她咬到,或者抓破,會不會被傳染啊?
    容媽媽一條腿跪在床沿,上手拉扯她懷裏錦被:“乖乖聽話,將衣服脫了,我們不會弄疼你。”
    “我不要,你們都是壞蛋,起開!”
    白靜初瞬間暴躁起來,手腳並用,一頓撲騰,廝打得頭發淩亂,領口也被扒開,露出滿是紅點的胸口與一側肩膀。
    容媽媽與另一個婆子累得氣喘籲籲,也沒能扒下她一條褲腿兒。
    一臉為難地向著白陳氏請示:“夫人,我們實在降不住她。”
    白靜姝探頭瞧一眼,就誇張地叫喊起來:“天呐,她怎麽一身的疙瘩,該不會真的被傳染了花柳病吧?”
    容媽媽篤定地道:“應當八九不離十了。”
    李媽不敢上前阻攔,隻出聲辯解:“不是的,我與雪茶檢查過,怕是小姐的衣裙有問題。”
    “狡辯!若真是有問題,那就是你們兩人伺候得不夠仔細,想領打嗎?”
    白靜姝一瞪眼睛,恐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