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竟然是裝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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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令靜初二人全都精神一震:“在哪?”
    “就在前麵不遠的一處宅子裏。我來得比官兵晚了一步,官兵封鎖琳琅閣之後,許多百姓圍在門口瞧熱鬧。
    我就繞到琳琅閣後麵,想看看能不能想辦法混進去,就看到有不少人從那邊一處民宅出來。
    我心中起疑,暗中留心,其中就有李富貴,與一個女人一起上了候在琳琅閣門外的馬車,徑直回他的住處去了。”
    官府辦案,必然早有準備,提前封鎖了後門出口。
    李富貴與那些黑衣人竟然能順利逃之夭夭,琳琅閣內必有密道。
    靜初抬臉望向秦長寂,二人不用開口,已然是不謀而合。
    機不可失。
    李富貴斷然不會想到,二人正忙著逃命的時候,會殺一個回馬槍。
    而且李富貴得知秦長寂想要他的性命,心生警惕,錯過今日,就再也沒有這麽好的機會。
    兩人立即跟在枕風身後,直奔李富貴住處。
    宅院並不大,因此裏麵的守衛應當也有限。
    三人一靠近,立即就有鐵鏈“嘩啦”的響動,夾雜著惡犬沉悶凶狠的嗚咽之聲。
    三人大吃一驚,不敢近前,閃身隱蔽。
    院中有人大聲嗬斥“餓虎,獵豹!”
    惡犬乖乖閉嘴,不再吠叫。
    靜初心中暗喜,原來正是李富貴養在香河李宅的那兩條惡犬,被他帶回了上京。也正因為此,院中的防守才會鬆懈。
    自己以前可沒少偷偷喂它們吃東西,真是天助我也。
    靜初等院內消停下來,先行入內,用迷藥藥翻兩條惡犬,枕風與秦長寂方才翻牆而入。
    院中防守對於秦長寂這樣的高手而言,也是易如反掌。
    三人很快帶著一身血腥,猶如鬼魅一般,出現在李富貴的跟前。
    他的驚呼還未出口,就被秦長寂的長劍抵住了咽喉。
    尤其當李富貴看清靜初的臉,頓時瞪大了眼睛,就像是見了鬼。
    “白靜初!你,你竟然是裝傻!”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這三年裏所承受的折磨與屈辱,全都一股惱地湧上心頭。
    靜初仿佛又看到,雪見倒在墓碑前,身下猩紅的血跡蜿蜒,滲透,就像一條條冰冷的蛇。
    血,逐漸染紅了她的眸子。
    她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甲深陷進手心裏,全身都仿佛變得麻木,感受不到疼痛,隻有心尖上,有刀子慢慢淩遲。
    “很意外嗎?”
    她艱澀出聲,帶著輕顫。
    李富貴覺得不可思議:“一年啊,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竟然都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
    “是,”靜初平靜地道:“李公公說,要想活著,就要忍常人所不能,也不能把自己當人。”
    李富貴搖頭:“你的確不是人,就算是男人,也未必熬得過我日複一日的嚴刑拷問。”
    靜初點頭:“好幾次,我都以為自己要死了。我想,我若是死了,雪見肯定也活不下去了。所以我必須要活著,帶她離開。”
    她的眸中逐漸有眼淚凝聚,撲簌簌地落下來:“你萬萬不該,逼死雪見!我寧肯被活埋的那個人是我。
    她是無辜的啊,她是為了我,義無反顧地陪著我跳進這個火坑的。
    她分明已經逃出了那個魔窟,可以不回頭的,可她又為了救我去而複返。
    你為什麽就這麽狠心?非要讓她一命換一命?而我什麽都做不了,隻能待在棺材裏,連掙紮都不能,眼睜睜地瞧著雪見她為我撞碑而死!
    我原本隻想活命的!哪怕裝瘋賣傻一輩子,是你非要趕盡殺絕。雪見一死,我這條命,就隻為複仇而活著了。”
    李富貴終於知道了害怕,他從靜初的眼睛裏看到了刻骨的恨意。
    “這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是受人指使的啊。你不能將罪過全都歸咎到我的身上!”
    “誰也別想逃掉!我會讓你們一個個血債血償!我要讓那個人為雪見殉葬!”
    靜初的神色殘忍而又堅定,顫抖著,接過秦長寂手中沉甸甸的長劍,毫不遲疑地,直接刺進李富貴的心口。
    血噴湧而出,濺了她一臉,血跡混合著眼淚,令她的臉變得妖豔。
    李富貴殘存著最後一口氣,“嗬嗬”地笑:“你想殺他?簡直癡心妄想!蚍蜉撼樹!”
    靜初緩緩綻開一抹笑,再次將長劍送進他的胸口:“隻要我想,就沒有我白靜初辦不到的事情!就比如,殺你!”
    李富貴怦然倒地,雙眼圓瞪,似乎是驚恐,也似乎是難以置信。
    靜初手中長劍咣啷落地,身子不由自主的一個趔趄。
    秦長寂一把攙扶住了她,能覺察到,她的整個身子都在輕顫。
    她應該是第一次殺人,一個小姑娘,肯定是怕了。
    “別怕,沒事。”他笨拙地出聲安撫。
    靜初緩緩蹲下,用雙臂環膝,把臉埋在雙膝之間,控製不住啜泣了兩聲。
    “我終於為雪見報仇了。等我死了,應當也有臉去見她了吧?”
    秦長寂那顆冷硬如石的心不自覺地軟了軟。
    “這怪不得你。”
    靜初沒有太多的時間難過。她知道自己還在刀尖之上舔血,立即收拾好心情,站起身來,淡淡地道:“回去吧。”
    三人轉身離開。
    枕風扭臉,望著已經一片死寂,充溢著血腥味道的宅院,總覺得似乎是少了些什麽。
    但是這個念頭也僅僅隻是一閃而過,快得壓根抓不住。
    琳琅閣。
    鴇娘跟在池宴清身後,翻來覆去地解釋: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我們青樓開門做生意,難不成還盤查這客人身份?”
    “有個臉上戴著麵具的男人突然就不知道從哪裏衝出來,與這房間裏的客人打起來,招招致命啊。
    我們嚇得全都躲進房間裏,誰也不敢露麵。聽到有人喊官府來人了,這才敢從房間出來。這裏就已經成這個樣子了。”
    “這些死者大概就是這屋恩客帶來的手下,全都死在這個戴著麵具的刺客手裏。對了,這刺客還有同夥,當時就藏身在二樓。可惜蒙著臉,誰也瞧不清長什麽模樣。”
    “如今出了這種事情,還讓我們以後怎麽做生意,這些殺千刀的,怎麽就非要跑到我們這裏來生事啊?”
    池宴清揮手,不耐煩地打斷老鴇的絮叨。
    初九已經帶人搜查一圈,並未發現鴇娘所說的臉戴麵具的黑衣刺客,以及他的同夥。
    假如說最為可疑的,池宴清想起適才看到的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立即飛奔返回。
    屋裏已經人去樓空。
    床榻之上,被褥淩亂,一身染血的黑衣就丟在床榻之上。
    房間裏原本的嫖客與姐兒全都被人打暈了丟在床下。
    果真!
    竟然被對方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了!
    一男一女。
    男的英武冷硬,女的……
    他問起最先發現二人的士兵,隻說聲音嬌軟,泠泠顫顫,竟然沒有一人看到她的臉。
    唯一的線索,應當就是擅於用毒。
    能夠瞬間急中生智,以毒煙救同伴脫險;然後偽造身份,瞞過搜查的士兵;放棄顏麵,拖延時間,這女人,更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