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我真是來道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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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長寂也想明白了其中緣由,見初九頭也不回,情急之下,直接摸出一枚小銀錠子,一甩手,就朝著初九飛了過去。
    並且出聲提醒:“接招!”
    一道銀光迅如流星。
    錦衣衛大叫:“有刺客!”
    初九警覺,一個轉身,銀錠子擦著他的鬢邊而過,當啷落地。
    天上掉銀子了。
    錦衣衛迅速將靜初二人圍了起來。
    “好大的膽子,竟敢當街行刺!”
    “乖乖束手就擒,否則殺無赦!”
    就要動手。
    靜初顧不得辯解,急得直跳腳,扯著嗓門喊:“初九!是我!快去攔住你家世子!”
    她頭戴冪籬,初九沒看出來,不明所以,不屑一顧。
    氣得靜初破口大罵:“你這隻碎嘴蛤蟆,傻憨憨!快去啊!”
    挨了罵,初九反應過來了。
    畢竟,罵自己憨的人有,比如自家世子:罵自己是蛤蟆,還罵這麽髒的,隻有一個人。
    她在這兒,那裏麵跟楚傻子拜了堂的是誰?
    “我去!”
    一個轉身,旋風一般席卷進了國舅府。
    都沒顧得上讓錦衣衛住手。
    靜初也隻能雙手高舉,態度十分謙卑地告饒:“誤會,誤會,我跟你們同知大人,還有初九都是朋友。剛才是為了還錢呢。”
    國舅府。
    池宴清長驅直入。
    來晚了,人已經送進了洞房,喜宴已開。
    府上管事一路緊跟在他的身後,絮絮叨叨地試探:“我家國舅爺在宴客廳,宴世子能大駕光臨,不勝榮幸。還請待客廳吃酒。”
    池宴清腳下不停:“新娘子呢?”
    “新娘子自然是送去洞房了。”
    “洞房在哪兒?”
    管事見他來者不善,不敢冒失相告:“我家公子也在前院敬酒,世子爺是要找我家公子道喜嗎?”
    “少廢話!”池宴清不耐煩地道:“本世子問你洞房在哪兒?”
    “怎麽?宴世子一來,不去宴客廳吃酒,打聽小兒洞房作甚?”
    楚國舅聽聞消息,心裏大概就明白了,池宴清定是為了白靜初而來。
    他立即迎上前,冷聲質問。
    池宴清攥緊了手裏的蛇骨鞭,緊了緊腮幫子,一字一頓:“自然是道喜。”
    “宴世子好意心領,你若真是來道喜,還請命人立即將府外錦衣衛解散。我國舅府可當不起這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來抄家呢。”
    池宴清正想說話,初九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跟了過來,人沒到,聲先到了:“世子,世子!”
    嗓音都變了,跟鴨子叫似的。
    真不像自己帶出來的兵啊,就沒有一點臨危不亂的沉穩,丟人。
    所以池宴清到嘴邊的一句“搶親”咽了回去,扭臉不滿地嗬斥初九:“本世子還沒死呢!跟號喪似的!”
    初九上前一把就薅住了他的袖子:“別……快……”
    一時間語無倫次,不知道該咋說了。
    也顧不上楚國舅就在旁邊,湊到池宴清耳邊,親親熱熱地壓低了聲音道:“靜初姑娘就在外邊呢。”
    “什麽?”
    初九點頭,前所未有的堅定。
    池宴清愣了一瞬。
    轉念一想,也對,要是這丫頭中了楚國舅的圈套,枕風宿月二人怎麽可能那麽淡定,隻說一句“不知所蹤”?
    也就是說,新娘子另有其人?
    猛然想起,上次見麵,靜初曾說,要給自己一個值得期待的驚喜。
    莫非這新娘子……
    想通之後,眼前一亮,豁然開朗。
    隻要是靜初挑選的替嫁之人,那一定跟楚傻子是金玉良緣,絕配。
    楚國舅見他的反應,狐疑挑眉:“怎麽?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池宴清抬手,“啪”的就給了初九腦門一巴掌,不假思索。
    “簡直氣死我了,交代你做這麽點事情都做不好。”
    初九被打蒙了,不明白自己犯了啥錯,瞪著兩隻大眼,愣怔當場。
    池宴清氣哼哼地道:“適才聽聞貴府公子成親,我交代他要給貴公子準備一份別出心裁的賀禮。
    誰知道,我陣仗都擺好了,他竟然關鍵時刻出岔子,東西沒有準備齊全。簡直豈有此理!飯桶!”
    這鍋甩得真快。
    初九還得背。
    楚國舅才不信他的辯解:“喔?究竟是怎樣的大禮,值得宴世子興師動眾,操持這麽大的陣仗?”
    池宴清信口胡謅道:“鼓樂。楚國舅你府上大喜,竟然不吭不響,誰都不知道。
    我就想給你來個一鳴驚人,讓整個上京城的人都知道貴府大婚。
    您想,這麽多人,全都一塊擊鼓奏樂,何等氣勢?得有多澎湃?多振奮人心?”
    楚國舅皮笑肉不笑:“那你這得需要多少牛皮鼓?的確不好籌備。宴世子好像有點強人所難了。”
    初九附和點頭:“就是就是!”
    “這也就是時間倉促,國舅你但凡早幾日知會我一聲,我也得給你好好籌備一個大陣仗。別說鼓樂了,這幫大老爺們兒現學跳舞都學會了。
    罷了罷了,今兒在國舅爺跟前屬實是丟了顏麵,這喜酒我也沒臉喝了。撤!”
    帶著初九轉身就走。
    楚國舅狐疑地望著他的背影,並未阻攔。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送走就成。
    但對於池宴清突然的態度轉變,又實在心存狐疑。覺得其中肯定是有什麽貓膩。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白家送來的新娘子。
    轉身直接去了後宅,楚一鳴的洞房。
    新娘子因為藥勁兒,渾身乏力,正軟綿綿地靠在錦被上休息,頭上依舊蓋著龍鳳蓋巾。
    喜婆守在一旁,見新郎官沒來,反倒公公進了新房,一時間不知道說啥好。
    楚國舅壓根不理會喜婆異樣的目光,上前一把撩開了新娘子的蓋巾一角。
    喜婆忙不迭地上前阻攔:“國舅爺,使不得。這於理不合,不吉利啊。”
    楚國舅瞥了一眼,見正是白靜初無疑。
    隻是,似乎有哪裏不太對勁兒。
    因為天氣悶熱,白靜姝又蓋著頭蓋巾,熱了一頭一臉的汗,人皮麵具早就快要掛不住了。
    楚國舅正要細看,猛然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呐喊之聲:“恭祝楚公子新婚大喜,白首偕老。”
    聲音齊刷刷的,十分亢奮。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池宴清搞出來的動靜。
    這廝究竟是要做什麽!
    楚國舅氣得火冒三丈,放下手裏的蓋巾一角,暫時打消了疑慮。
    隻要新娘子沒錯,別的也就不重要,由著他鬧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