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討喜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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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舅府門外,池宴清騎在馬上,熱情地指揮著錦衣衛恭賀新婚。
    心裏簡直樂開了花。
    “聲音不夠亮!重來一次!”
    “恭祝楚公子新婚大喜,白首偕老!”
    “不夠齊,再來一次!”
    “恭祝楚公子,新婚大喜,白首偕老!”
    氣勢大,陣仗大,嗓門也大,震耳欲聾。
    跟著瞧熱鬧的百姓沒瞧見熱鬧,倒也不失望。
    楚府的管事瞧得一個腦袋兩個大,喊兩嗓子也就罷了,這沒完沒了的,哪像是來賀喜的?
    叫魂兒還差不多。
    管事上前阻止:“宴世子的好意我們大人心領了,兄弟們辛苦,天氣這麽熱,不必較真了。”
    池宴清一本正經:“那不行!既然是送禮,哪能敷衍了事?想必是他們跟著我一路跑過來,嗓子幹了。歇一會兒再喊。”
    管事是個聰明人,心裏暗自腹誹,這是明擺著要喜錢呢。
    本來,國舅爺講究,府上喜事,凡是來道喜的,哪怕是個捧著要飯碗的叫花子,上前說幾句吉祥話,府上也會給幾枚賞銀。
    可這位主兒浩浩蕩蕩地帶了這麽多錦衣衛前來,又不能真的像打發叫花子似的,丟幾個銅板,這得多少賞銀才夠他們的茶資啊?
    這不是搶劫嗎?
    管事不敢自作主張,入內請示楚國舅,楚國舅心裏暗罵一句“無賴”,命人端了一盤的銀元寶出府,交給池宴清。
    “感謝眾位兄弟捧場,我家國舅爺一點心意,請大家吃茶。”
    池宴清大喝一嗓子:“還不趕緊謝過國舅爺?”
    錦衣衛異口同聲,歡聲雷動:“多謝國舅爺!”
    池宴清心滿意足地鳴鑼收兵,率領著錦衣衛潮水一般撤退。
    等拐過街角,這才命初九率領弟兄們回營,將賞銀給大家夥分了。
    雖然沒搶到媳婦兒,但搶到錢了,也算不虛此行。
    他自己則轉身去了與靜初約定的茶館。
    心裏那叫一個刺撓。
    等到了茶館,白靜初與秦長寂已經喝完了一遍茶。
    見到池宴清,秦長寂便站起身來,向著靜初請示道:“那我現在就去安排?”
    靜初點頭:“好,我等你的消息,不用調集太多人,三百足矣。隻要國舅府那邊有動靜,我們就可以開始行動。”
    秦長寂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池宴清忍不住問:“你調集這麽多人做什麽?”
    “回白府賀喜討賞啊。”
    靜初狡黠地調侃:“世子您去國舅府賀喜,非但一毛不拔,不上禮金,還空手套白狼,順走人家這麽多銀子。真不地道。”
    池宴清自己動手倒了一杯茶:“本世子沒把人一塊順走,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從今兒起,宴世子你估計就省了日後的人情往來,誰家婚喪嫁娶,都不敢通知您,還得繞著您走。否則,這打賞的喜錢都破費不起。”
    池宴清不滿輕哼:“還好意思說,此事你也不提前打一聲招呼,差一點本世子就騎虎難下了。”
    靜初抿著嘴兒笑:“我錯了我錯了!我哪裏知道,你如今這麽大的氣性,也這麽大的威風。官升一級就是不一樣。”
    池宴清磨了磨牙:“很好玩是不是?瞧著我被耍得團團轉,多大的樂子啊。”
    靜初陪著諂媚的笑臉:“別這麽小氣好不?國舅府這幾天悄沒聲的,我哪裏知道他會大操大辦,驚動了您老人家?我要是告訴你,嫁進國舅府的人是誰,你肯定就不生氣了。”
    “你不要告訴我,那新娘子是白靜姝。”
    靜初好整以暇地點頭:“對,跟楚傻子拜堂的,正是你的未婚妻,你衝冠一怒搶親也是應當的。畢竟,你這頭上的帽子綠了。”
    池宴清心頭一喜:“如此說來,我跟白靜姝賜婚之事,豈不迎刃而解了?”
    白靜初揶揄:“你不會怪我棒打鴛鴦吧?”
    媽耶,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啊。
    “你是怎麽知道的?此事國舅府可一點風聲都沒有透出來。”
    靜初也不隱瞞,將鳳冠霞帔之事,還有今日如何迷暈白靜姝的經過說了。
    池宴清眨巴眨巴眼睛:“你膽子竟然比我的還大。你就不怕國舅告禦狀,皇上治你的罪?”
    “楚國舅不敢。”
    “你就這麽自信?”
    靜初點頭:“因為,我手裏掌握著楚國舅的把柄,攸關他的生死,他絕對不願意,讓我見到皇上。”
    “李公公跟你說的?”
    “對。”
    “所以這就是楚國舅要對李公公身邊的人趕盡殺絕的理由?”
    “對!他不確定,李公公會將這個秘密告訴誰,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他將此事交給李富貴,可又不敢告訴李富貴滅口的真正原因。若非我裝傻充愣,我爹好歹是太醫院院使,我絕對活不下來。”
    “也難怪,楚國舅會不擇手段地迎娶你進門,不達目的不罷休。這才是主要原因吧?”
    靜初點頭:“說白了,他就是想控製我的人,堵住我的嘴,順便,將李公公留下的一切收入囊中。”
    “我現如今執掌北鎮撫司,百官詔獄,你若想彈劾國舅,可以說來聽聽,本世子看你是否有勝算。”
    靜初搖頭:“沒有勝算。因為,一切全都是李公公一己之言,沒有真憑實據。我需要查實之後,才能揭發。”
    “說了等於沒說。”池宴清頓時泄氣:“還給你自己招惹殺身之禍。”
    靜初承認不諱:“假如我有真憑實據,可以直接將國舅置於死地,當初在疫所,見到二皇子,我早就如實相告了。”
    “楚國舅一直在暗中打壓二皇子的勢力,唯恐他的風頭壓過太子。他的確是你最理想的合作對象。
    ……所以,在安置所裏,你在沈慕舟跟前,並未刻意掩飾你的身份,是不是故意引起他的注意?”
    “算是。”
    池宴清心裏的小疙瘩瞬間解開,如清風過境,豁然開朗。
    “那你怎麽沒趁機跟他坦白?我相信,他對你一定很感興趣。”
    靜初搖頭:“我想過,但他是一個聰明的人,懂得明哲保身,因此而缺乏鋒芒與勇氣。”
    “那現在你如何打算?”
    “先過了明日那一關再說吧。”
    靜初愁眉苦臉地道:“雖說躲過了今日一劫,但明天楚國舅得知迎娶的另有其人,肯定要鬧到白家。”
    池宴清不假思索:“如今堂已經拜了,概不退換。明日等他登門,你立即讓枕風通知本世子,我替你做主。
    隻要你確定,他不敢到皇帝跟前告狀,我可就沒有什麽好怕,可以自由發揮,擔保讓他老老實實地吃了這個啞巴虧。”
    靜初一口回絕道:“你就不要趟這趟渾水了,此事我已經有了主意。”
    “你調集那麽多殺手,該不會是想要虛張聲勢地到白家鬧事?”
    靜初微微一笑:“他楚國舅不敢到皇上跟前告狀,但我敢!我就是要當眾揭開白家的醜聞,鬧騰得滿城風雨,越熱鬧越好。
    若非王不留行暫時還見不得光,不能太過於張揚,區區三百人,氣勢還是小了些。”
    這一次,我白靜初,就是要站在輿論的風口浪尖,一鳴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