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攔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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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見棺材不落淚,我聽說宴世子早就愛慕楚一依很久了。可惜楚一依瞧不上,他才退而求其次,賭氣求娶你。
    昨兒楚一依不過是衝著他勾了勾手指頭,兩人便天雷地火,一發不可收拾,有了魚水之歡。”
    白靜初此時已經鎮定下來,也有了辨別是非的理智,“嘖嘖”道:
    “的確有點幹柴烈火那味兒了,竟然把酒樓當成客棧,楚小姐還真不挑地方,多影響發揮與舒適感啊。被人圍觀的滋味應該沒那麽好受吧?”
    兩人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旁邊枕風幾人也聽了個一清二楚。
    大家全都驚詫地麵麵相覷,難以置信。
    白靜姝見靜初竟然還有心情調侃,正色問:“你莫非當我在胡說?你若不信,一會兒宴世子來了,你自己親口問吧。
    昨夜國舅大人親自去了清貴侯府興師問罪,今兒這上花轎的,還不知道是誰呢。你就算是進了侯府,估計也隻能是個妾室而已。”
    靜初笑眯眯地道:“也就是說,池宴清壓根就沒有答應要娶楚一依,所以楚國舅就派了你前來,想要讓我知難而退。”
    白靜姝自然不能承認:“我隻是與你姐妹一場,好心前來提醒你,免得一會兒被宴世子當場拒婚,你臉上也掛不住。”
    “如此多謝了。”靜初淡然道:“你回了國舅府,也提醒楚姑娘一聲,這世間好男兒多的是,別老是盯著別人碗裏的。當然,她不去禍害別人是最好的,也算是行善積德。”
    白靜姝有些難以置信:“你竟然還要嫁?”
    “我為什麽不嫁?”靜初聳肩:“前有史千雪,現在有楚一依,當然,還有你白靜姝,這麽多人搶著嫁的男人一定錯不了。”
    白靜姝冷笑:“那你就等著吧,看看我是不是騙你的。今兒你們的婚事一定辦不成。”
    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麵喜樂陣陣,迎親的隊伍馬上就要到了。
    院子裏眾人卻全都寂然不動,誰也沒有說話。
    雖說白靜初輕描淡寫,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可大家全都知道,此事假如是真的,今兒這喜事怕是要有變故。
    就衝著白靜初如此剛烈,怎麽可能忍受池宴清的欺瞞?
    枕風更是氣衝衝地出去,將此事告訴外麵的秦長寂。
    池宴清簡直欺人太甚,這是將自家小姐當什麽了?
    前院。
    沈慕舟與秦長寂對麵而立。
    “你就是秦長寂秦閣主吧?”
    秦長寂低垂著頭,刀削斧刻一般堅毅的臉,隱藏在麵具之後:“小人參見殿下。”
    沈慕舟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被他一身淩厲的殺氣震懾:
    “早就聽聞秦閣主大名,今日終於得見,不知是否有幸,能見一見秦閣主的廬山真麵目?”
    秦長寂眼簾低垂,冷毅的薄唇緊抿:“小人臉上有疤,麵目猙獰,不敢衝突貴人。”
    沈慕舟一臉的若有所思,那目光似乎要剝離秦長寂臉上的麵具:
    “你莫非是忘了,順天府以前可通緝過你,池宴清命畫師臨摹過你的畫像。本王第一眼就覺得,與秦閣主你似曾相識。”
    秦長寂搖頭,斬釘截鐵:“小人出身卑微,哪有福氣與殿下有交集?”
    “不知道秦閣主鄉籍何處?師承何人?”沈慕舟不死心地繼續試探。
    “自幼父母雙亡,顛沛流離,居無定所。這身功夫也是集百家之長。”
    然後反客為主,詢問沈慕舟:“殿下怎麽突然對小人這麽感興趣?”
    沈慕舟淡淡地道:“你乃是靜初的左膀右臂,日後,你我興許會有合作的機會。”
    “能為殿下效力,是秦某的榮幸。”
    “本王一向愛才,惜才,像秦閣主這般劍術登峰造極的人才,乃是我長安之福。
    本王可以將你舉薦給定國公大人,投身軍營報效朝廷,一展男兒宏圖大誌,方不虛此生。”
    秦長寂不假思索地道:“多謝殿下抬愛,秦某人隻是一介莽夫,這點花拳繡腿保護我家主子一人尚且勉強,並無保家衛國的宏圖大誌。”
    沈慕舟見他拒絕得幹脆利落,毫不遲疑,相信尋常誘惑動搖不了他的決心。
    枕風上前,打斷二人的談話,將適才發生的事情,憤憤不平地與秦長寂說了。
    秦長寂握劍的手一緊,驟然沉下臉,眸中已經有凜冽殺氣迸射。
    “好,很好!”
    沈慕舟則將信將疑:“池宴清雖說看起來桀驁不馴,不拘小節,但一向潔身自好,絕不會行此荒唐之舉。此事怕是有隱情。”
    秦長寂冷聲道:“我不管什麽隱情不隱情,我隻看結果。”
    門外,迎親的隊伍未到,新郎官已經迫不及待地到了。
    池宴清翻身下馬,提著紫金鞭就往宅子裏衝,又被秦長寂攔住了。
    “宴世子留步。”
    池宴清有些不悅:“又怎麽了?”
    秦長寂懷中抱劍,擋在他的跟前:“想過我這一關,先把話說清楚。”
    “說什麽話?”
    秦長寂冷聲質問:“你與楚一依的事情是真是假?”
    池宴清心裏“咯噔”一聲,自己緊趕慢趕,這事兒仍舊還是慢了國舅府一步。
    “你放我進去,我自然會與靜初解釋清楚。”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什麽值得解釋的?”
    池宴清沒好氣地道:“本世子是那種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嗎?”
    “你不趁人之危,怎麽就娶了靜初?”
    池宴清一把擋開秦長寂的手臂,往裏硬闖,又被沈慕舟攔住了。
    “這門兒你還真不能進,按照長安習俗,你要乖乖地留在這裏,等新娘子兄長把她背出門來!”
    “怎麽這麽多規矩!”池宴清牢騷:“這一路過五關斬六將,比帶兵打仗都難。”
    秦長寂站在門口悠悠地道:“我說過,過不了我這一關,你休想把她娶走。”
    “本世子大喜之日,我不與你計較。等就等,我等靜初出來再與她解釋。”
    秦長寂抱肩斜靠在門上:“我不進去背她,她怎麽出來?”
    池宴清望向沈慕舟。
    沈慕舟點頭:“本王今日負責送嫁,他負責背靜初上轎。”
    池宴清不得不低頭:“好吧,我跟你解釋,這事兒跟我沒有關係,玷汙楚一依的另有其人,我是被冤枉的。”
    然後將昨日下午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述了一遍。
    “現在你可相信了?”
    秦長寂搖頭:“我憑什麽相信你?”
    “這不明擺的事情嗎?昨兒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剛離開你這裏,立即去了李同知府上送藥。等我去了摘星樓,那人正好剛剛離開。”
    秦長寂煞有其事地點頭,上下打量池宴清一眼:“沒想到,宴世子你速度還挺快。”
    “當然,我昨天騎著馬呢!”
    剛說完,見秦長寂一臉揶揄,就連沈慕舟的臉上都帶著不懷好意,這才領會過來他話裏的意思。
    “你才快呢!你時間才短呢。”